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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杨先生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一辆颜色漆黑,外形古怪的车子停在边上。这年头人都流行银色或灰色,哪还有人开黑色的车子。我还在纳闷,车上下来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司机。此人孔武有力,眉宇之间一副正派模样,身材高大,一看就是练家子。
司机毕恭毕敬,给我俩开了车门。这待遇,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上了车,内心一阵感叹,这有钱人的车都不一样:这年头普通人都开自动驾驶汽车,又便宜又方便,一只手机可以全程操作起来,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人力。但是有钱人不一样,人家都流行这种手动操控的汽车,还专门要派个司机来开。这种已经退化几百年前的汽车操控方式,现在倒是很受这些有钱人的欢迎。美其名曰:复古!讲究!
“我这车都是好几百年前的货了,当时出厂之后就被人给收藏了起来,整车上油,真空保存。我搞到手之后直接就开封,那种机油味儿,几百年前的味道,太迷人了。我想来想去,这么好的车不上路藏起来有什么用,于是我拿着它去给上牌照,结果人家说这车太老了,还是老式的内燃机,没法上牌照,得改装。最后没有办法,里面的发动机啊乱七八糟的系统全给换了,这才拿了拍照,不然它就得老老实实呆在车库里面。这年头都流行自动驾驶,但是自动驾驶哪有手动驾驶有意思。那种操控感,那种掌握全局的感觉,是自动驾驶汽车给不了的。不过我年纪也大了,已经不适合开车了,只能找人帮我开。”
杨先生介绍了一下他的车子,我一个劲的点头称赞,嘴里全是:厉害,牛X之类的话语。话说回来,其实我对车子并没有什么研究,但作为一名太空运输老司机,自然对各类舰船了如指掌。
我见杨先生一个人说的无聊,于是便接了话茬继续说下去。
“其实吧,开车和开船一模一样,这年头都流行自动驾驶,舰船也不例外,尤其是舰船。舰船离开自动驾驶可不行,这东西全靠自动驾驶。什么星图路线、加速度、跃迁点、跳出点等等,全都得靠自动驾驶,人脑哪有AI好使,这咱得承认。一些小舰船还好,你像我这种运输船还有一些客运船,都得靠自动驾驶,那深空之中要靠人手操作,早不知道迷路到哪里去了。”
我说的兴起,加上喝了酒这会儿越是兴奋。杨先生见状,在车顶上按了下一个按钮,从我俩前面的座位底下缓缓弹出一个酒柜,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好酒。
“今天开心,来,李先生,咱们继续走起。”
杨先生已经把酒倒上,我俩各端一杯,轻碰之后便一饮而尽。
“杨先生,有句老话说的好:酒是粮**,越喝越年轻。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祝您身体健康,财运亨通。我干了!”
我一饮而尽,美酒入喉,辛辣过后,只觉过瘾。
“李先生,不瞒你说,我这酒可都是好酒,那可真的是纯粮酿造,少说都有个百年的窖藏历史。”杨先生说道。
我俩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杨先生的私人场子。
我下了车,眼前是一处造型十分考究的别墅。别墅体型巨大,别墅周围花草丛生,树木茂盛。别墅正对面是一堵约莫有十多平米大小的石墙,石墙上刻画着各种奇怪的图案纹路,反正我也看不懂。
我跟随杨先生进了别墅,一进门,一具巨大无比的奇怪生物骸骨化石就迎面而来。这奇怪的化石有二三十米之高,身躯庞大,看样子有双手双脚,像极了博物馆的霸王龙。
“这东西,看着像是咱们地球的恐龙,其实不是,它是一只外星原始兽,按照年龄来说跟咱们的恐龙差不多,不过这动物它没灭绝,现在还在好多星球上都能找到。现存的原始兽都因为各种环境原因而逐渐变小了,早就没有这么大的种类了,和一些普通的生物没有什么区别。”
杨先生一边指着这只巨大的化石,一边给我介绍它的来历。
“我这只也算是够些年头了,早年在一次星际拍卖上买来的,不过实在是太大了没地放,于是我就专门修了这座房子,来保存它。之后又顺便把我其他的东西都拿了进来,方便收藏,也便于一些场子上的朋友来交流。”杨先生说道。
我一边赞叹,一边点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反正我对这种体型巨大的生物没有任何兴趣,看个乐呵就行。
出了“恐龙大厅”。
沿着大厅的走廊往下走,两边的墙壁旁边全部是各种珍奇雕像,墙壁上挂着各种画作。我胡乱瞅了一眼,基本上都能看个明白,好歹能够分辨出都是些咱们地球的东西,至于是谁画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对此也没有什么研究,只能瞧个乐呵。
走廊尽头,一道大门迎面而来,上面雕龙画凤,镂金刻银,好不气派华丽,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禁赞不绝口,啧啧称奇。
“请!”
杨先生轻轻一推,门便向两边而开,室内光线微弱,隐约团团蓝光。
“这里全是我在各个星球收藏而来的好东西,普通客人我都从来不给看的,今天高兴,拿出来让见见人。”杨先生说道。
杨先生说完,室内灯光逐渐明亮,一处宽阔偌大的厅室出现在我的面前。厅室之内,整齐林立着数百收藏台,台上摆放着各种样式的物件,外面全部用透明的立方罩子遮挡了起来。罩子内,淡蓝色的背景光缓缓散开,远处看,就像一团团蓝色的星云一般。
“你看这件东西,当时我在一个小摊上看到的。普通人根本不识货,把它当做一节小水晶去买,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块圣索沃托星系的稀有矿石,是一种很神奇的金属,这种金属......”
杨先生指着收藏台上的一节水晶模样的东西,言语中满是兴奋。我低着头看了看,这块儿东西通体晶莹纯净,在蓝色背景光的照射之下更显无比精美。你要不跟我说这个是什么神奇的金属,我指定认它是个什么玻璃之类的东西,连水晶都不会想到。
“这种金属......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改天有机会,我带你去我的矿石仓库里看看我收藏的一些外星矿石,给你慢慢介绍这类东西。你也别看这一小块儿矿石,要是放在圣索沃托的市场上去拍卖,这一块儿随随便便都能够买一个小行星!”
杨先生说的的兴高采烈,不过我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块“水晶”矿石上面了。此时我的目光正停落在一个小小的类似某种动物尖角一样的白色物体上。这物体浑身雪白,看上去光滑油亮质地细腻,好像是象牙!
“这他妈不是象牙么?”我惊呼道。
之所以我要惊呼,因为这东西现在在地球上是完全非法的东西。不管你怎么来的,一旦持有,都算违法。
说起来这事,我都心有余悸。我曾经差点着了别人道,给人从地球往外面送货的时候,那雇主在小货舱的夹层中藏了象牙,过港口检查货品清单的时候,被人查了出来,我被连人带船一股脑儿扣了进去。还好最后查清楚我是清白,不然我也得跟着坐牢。最后当局放我出来,还专门给我上了一节课,内容是关于货运安全的各种事项,我当时听得特别仔细,比小时候读书那会儿都认真,生怕漏掉什么知识点。
“别瞎说,这怎么可能是象牙呢?”
杨先生赶紧纠正了我的说法,他自己做收藏生意,肯定也是知道象牙违法的,所以必不可能收藏象牙之类的东西。
杨先生拍了拍收藏台上的罩子,十分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这是一块儿牙齿,来自一个早就灭绝了的文明种族。照着场子上的普遍的说法来看,他们应该还是某种比较原始的那种文明。目前还没有相关史料记载,除了一些残留下来的化石与原始工具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资料了,等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去哪个发现这颗牙齿的星球上转转,说不定还能有新的发现。”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一颗牙齿啊,怪不得我会认成是象牙呢。
看完这颗牙齿,我又左右看了看,大都是一些小物件儿,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有像石头的,有像是金属器具,又有像是什么古老的电子产品的。总结下来,都是奇形怪状,我各有特点。
“来来来,给你看看这个!”
我听见杨先生喊我,于是便抬头看去。此时杨先生正站在某个收藏台前面,两只眼睛直冒蓝光,双手不停的抚摸着上面的罩子,嘴里各种赞美之词源源不断。
“太好看了,真的是太漂亮了。我收藏这么多东西,这件儿从造型上来看,算是我最喜欢的一件东西。你看看它,这工艺,你要是知道它的来历你一定会想象不到,它是怎么被人做出来的!简直太完美了。”
我走过去一看,罩子下面,分明就是一个有着金属光泽的球状物体,大约有一拳大小,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这不就是个小球儿么?”我说道。
要不说我是俗人,人艺术品收藏品,肯定得用收藏家的眼光来看,怎么能用我这俗人眼光来看呢?不仅如此,这东西里面所蕴含的故事或者历史意义,都是具有非凡的价值的,你要用俗人眼光来看,那肯定是永远都看不见的。
“这当然是个小球儿,但是它不是一个普通的球儿,它是一个绝对球体。”杨先生说道,他围着收藏台转了一圈,然后继续说道:“这东西,是曾经一个外星文明的无上权力的象征,和咱们古代的玉玺一样,都是历史意义的。”
我听的一脸懵逼:这它还不依旧是一个球儿么?
“虽然这个文明也早就灭绝了,但是根据他们那会儿的那种制造工艺和文明的水平来说,是根本不可能造出一个绝对球体,更别说这种金属绝对球体了。但问题是偏偏它就造了,不仅造了而且就造了这一颗,还作为当时某种无上权力的象征,这个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点点头,听了个大概明白:“哦哦,原来如此!”
“当时发现它的时候,是在一个巨大的外星宫殿遗址当中。那时候我还对它没抱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直到在遗迹之中发现了一些图画资料,根据图画上的内容分析,它可能就是某种王权象征。最后拿回来一检测,可真让我大吃一惊,竟然是一颗绝对球体。后来我又带人在星球上翻了个遍,虽然大大小小也找到了许多类似的球体,但是唯独这颗,绝无仅有!”
杨先生说的激动,我看的纠结。因为先前喝酒的原因,这会儿有点昏昏沉沉的感觉,眼前这个被杨先生赞美上天的绝对球体,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
杨先生继续说道:“这就是这些已经消逝的外星文明所带给人最遐想的地方了!他们也都昙花一现,但最终小时的无影无踪,有的留下了痕迹,有的连渣都不剩。但是这些掩藏在星辰之中的宝藏,无一不让人神往。”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唯独是想找个地儿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这满厅奇珍异宝,此刻都不及一张沙发来的实在。
不过杨先生可能是越说越来劲,带我在这偌大的庭室里又介绍了几样东西给我,无非都是一些外星人的古董,他说的绘声绘色,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终于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杨先生也算是介绍完了这一堆东西。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杨先生去了又一处厅室之内。
这处厅室内就显得比较普通了,像是杂物间一样,东西也都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厅室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画作,一侧的角落里,一个高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各色书籍。旁边大大小小的雕像、花瓶、石块、等等,占据了这地儿的一大块空间。厅室靠近门口摆放着沙发茶几,均都是一些古早造型的东西,现在只有在电影之中才能看到这类造型。
我此时已经遭不住了,只觉脑子里得昏昏沉沉,胃里翻江倒海。一眼看见沙发模样的东西,也没有多想,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哎,舒服了,舒服了。”我微微摸了摸肚子,坐下之后明显感觉舒服了许多。
可是这一坐,把我坐舒服了,把杨先生可给坐心疼了。
“哎呦,这东西不能坐啊不能坐,这是古董啊!这东西起码有个好几百年呢!”杨先生连忙喊住我,但是已经迟了,我早就坐了下去,此时刚刚进入舒服状态。
不过要不说这是人家的古董收藏品呢,虽然看上去老旧,但是坐下去之后你还别说,跟现在那些椅子沙发全都不一样,坐着是真的舒服。
“这木头沙发,算算时间,都是公元十九世纪的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好歹也算是收藏物件儿,做工也是一流。这包浆,这外形,你这一下坐上去,可别把我心脏病给坐出来啊。”杨先生说道。
我实话实说,杨先生说的我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休息。折腾了一中午,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舒服地儿,谁都别想把我从这地儿开挪开。
杨先生也没办法,他看着我一脸享受,也没有多余的追究,一脸无奈的说道:“也罢,都是给人坐的,这东西留着迟早也是烂掉!”。
说罢,杨先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另外一张沙发上,他一边抚摸着沙发,一边一个劲儿的叹气,满脸全是舍不得的样子。
此时,不管杨先生说啥做啥,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酒劲儿全上来了,脑子里一个劲儿“嗡嗡”声,思维早就不知道跳到哪个维度的空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