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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由白色变成姜黄色,再慢慢变成了深褐色。大地也寒冷了起来,内陆的风开始裹着沙子,放肆地扫在人的脸上,揪起头发一顿乱拨。
我和苏珊各自抱着自己的肩膀,挨着安德森,紧靠着飞机残骸坐下了。慢慢地越来越多人也跟随着找到位置坐下。实在是只有在这一块狭长的空间里,寒风才收敛了一点儿,没有那么疯狂。
汤米和几位体格健壮的男士去找到掩藏的物资,取回来一些干硬的面包、一罐蛋黄酱、一小罐金枪鱼罐头,让每个人掰一块面包,和着酱或罐头,姑且充饥。
我的肚子早就饿瘪了,而且大半天的体力劳动下来,还真有些乏力头晕。我想刮多一点罐头下来,补充多一点营养,却无意瞟见面前的汤米毫无表情、眼神犀利地死死地盯着我,心里泛起一阵慌乱,只好作罢。
汤米走开后,我禁不住有点怨愤,只好对着那块面包咬牙切齿。没想到这面包竟然就像干柴一样,又硬又扎人,搞得我一下子泄了气,把两眼一翻、两腿一蹬,瘫着连吃也不想吃了。
苏珊瞧见,摆出一副很不屑的姿态,斜眼望着我说:“小伙子,不吃给我吃。”
我勉强笑了笑,也斜眼望着她说:“你全部拿走。”
“那你不要后悔。”她坏笑了两声,果然就伸手过来,把我手上的都拿走了。十秒钟之后,却又放回了我的手上。
“什么情况?”我被搞懵圈了,端起来一看,原来我的那份面包被撕开了,里面还夹了一块新的。
“蛋黄酱配罐头?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我笑出声来问道。
苏珊嘴里咀嚼着东西,含糊地回答说:“快吃吧。”然后看也不看我,挥手往远处大声招呼了一声:“汤米!”
汤米循声小跑赶来,问:“女士,请问怎么了?”
苏珊摆摆手示意等一下,继续咀嚼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说:“现在好冷啊,我们今天不是找到了几瓶俄国酒吗?拿一瓶出来喝可以吗?”
没等汤米回应,旁边的安德森突然抬起头来,心情非常低落地说:“汤米,快拿酒来吧。”
汤米说:“没问题。”就转过身招呼了一个机组年轻的空少,让他取酒去了。
然后汤米蹲下来,关切地问道:“长官,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吗?”
安德森扶着额头,点了点头。
酒拿回来了,那位年轻空少交给汤米。汤米单膝跪地,把酒瓶靠在未跪一侧的大腿上,一只手掐着酒瓶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塞子,扭了扭,然后缓缓用力,一边控制着节奏,终于“啵”的一声把酒塞拔了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
德里克从汤米手里接过酒瓶,也像汤米一样掐着酒瓶的脖子,仰头就往嘴里倒,但是他做出这个动作半秒钟之后,突然就把酒瓶高高举起,“噗”地一口把倒进嘴里的酒喷出来,另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汤米哈哈大笑起来,两臂交叉搭在胸前,弯下腰凑到德里克面前,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德里克的肩膀,笑得一抽一抽地说:“伙......计,振作点啊。”
看到的人都笑得缩成了一团。远处另一侧的人就支起身子,伸长脖子,往德里克那边张望着,一边问这边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
后来接酒瓶的人,都用嘴挨着瓶口,小心翼翼地倒一小口,只有到了苏珊这里,她仰头咕咚咕咚地往嘴里倒,一边吞一边倒,酒瓶里灌进空气发出的像饮水机放水的咕咚声,伴着她喉咙一上一下吞咽的咕咚声,引得周围的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愣了两三秒之后,我赶紧扯住她的手,把酒瓶放了下来。今天体力消耗这么大,伙食又只有这么一丁点,这样灌酒下去会出事的。
她用有些迷离地眼神望着我说:“你想干嘛?”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眼神出现在苏珊眼睛里,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把视线撇开不看她,假装出有些责备的语气说:“要是你都喝光了,我喝啥?”
我两只手上下掐住酒瓶,上面那只手扶住瓶口,把嘴唇贴在上面手的拇指上,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慢慢倾斜酒瓶。
一股猛烈的辛辣感冲进了我的嘴里,让我的喉咙、我的鼻腔、我的耳朵、我的脑袋,都有些刺啦刺啦地发麻。陌生的苦涩在我舌头上蔓延了开来,似乎是带着异族才有的奇异腥气。
下肚之后,我整个人像烧起来一样,吹在身上的冷风,再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
俄国佬喝的真tm是烈酒啊。我心里想着,把酒瓶传给了安德森。
感觉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后来,整个环境又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只管默坐着,听着北风呼啸。
一开始还有几句有的没的,慢慢地就都不说话了。可能是这俄国酒有些上头,也有可能是干了一天的活都累了。
我有些迷迷糊糊,这荒原的风声好像是家里吹风机的风声。风声里隐隐约约好像还夹着什么。我坐在床头看书,杨帆在床尾吹着头发,一边吹一边问我,今天在看什么。
突然,旁边有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脑袋抵在了我的肩背上。。
为什么我还没醉?为什么要让我知道那是喝醉了的苏珊,不是我的杨帆。
心里一下激起极其强烈的悲伤和想念。我忍不住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