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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只想成为她的战士,永远追随于她。他从未对一个女孩产生过如此狂热的爱意,他明白这就是属于他的爱情,他曾经幻想过又失望过的,他以为此生都不会遇到的爱情。她看上去是如此娇弱而天真,但他却愿意听命于她,将自己的生命交付于她,此生往后,都用生命守护她。
他炽烈的目光让女孩有些羞怯,女孩低声问:“好看吗?”
张扬阳的声音有些颤抖,“太美了!”
女孩红着脸说:“其实,其实我骗了你,那不是真正的翅膀,是爷爷给我做的机器翅膀。”
她为自己的“欺骗”行为羞愧了一秒,又立刻露出得意之色,“是不是很逼真,像真的一样?”伴随着她的问话,那对白色的翅膀又优雅地扇动了两下。
“那就是你的翅膀,是真正的翅膀!”张扬阳热切而诚挚地回答她。
女孩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颜,不知是不是很少有人这样由衷的赞美她的翅膀,她一时激动得没说出话来,她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右边的翅膀慢慢往前探,从女孩的身后包围过来探到前方,伸向张扬阳。
“很高兴认识你。”女孩愉快地说。
张扬阳领会女孩的意思,伸出右手和她的翅膀轻轻地握了握,“很高兴认识你。”
“小镜,你在楼下吗?”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老者的声音,女孩慌慌张张地应着,“来了来了!”她迅疾收起翅膀套好外衫,朝张扬阳吐了吐舌头,飞也似的朝楼上跑去。
接下来的时间,张扬阳再没看到苏小镜。等到晚饭时间,尚楼带着他来到餐厅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幢小楼比他以为的要大得多。
走出小餐厅的后门是一个绿色的小庭院,穿过庭院就走到对面的一层,双开大木门上有个牌匾,写着奥米茄星云。走进去是一个大餐厅,比他下午待过的餐厅要大多了。这里错落着摆了很多张桌子,有大桌,有小桌,有圆桌,有方桌,几乎每张桌子都不一样,但又不会显得凌乱。
差不多每张桌子边都坐着客人,整个餐厅满满登登的很热闹。张扬阳扫了一眼,估算大概有50个客人。下午他来的时候,看到走廊、楼梯、活动室各处都是静悄悄的,没碰到一个人,就以为这个镜中世界也没几个会员,没想到突然冒出这么多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尚楼径直朝一张桌子走去,那张方桌可以坐4个人,此时只有一个男人坐着。那是个老外,头发灰白,眼窝深陷,因为比较富态,所以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感觉是个亲和的人。
“晚上好,爵士!”
“晚上好,尚先生!请坐请坐!”
尚楼拉开椅子坐下,叫张扬阳也坐,并给他们做介绍,“这是魔术师张扬阳,他也十分爱好观星,想加入我们的协会,还请爵士多多关照。”
“魔术师?幸会幸会!”
爵士朝张扬阳一挤眼睛,“我也会变魔术。”他把手上的鸡腿悄悄扔进盘子里,并摊开手掌给张扬阳看,“看,没了。”然后伸出一只手要跟张扬阳握手。
一旁的尚楼哈哈笑着,张扬阳也笑着,硬着头皮跟爵士那只油乎乎抓过鸡腿的手握了握。
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但并无沟通障碍,因为这里每个房间都配有耳塞,刚刚出门的时候尚楼特意提醒张扬阳戴上,这样无论碰到说何种语言的客人,都可以无障碍即时沟通。
看起来尚楼和爵士私交甚好,两个人一见面就侃侃而谈,有说不完的话。送餐机器人不断运送各种美食过来,张扬阳就静静坐在那儿吃东西,同时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尚先生,听说你的种子进入了太空城的采购清单?”
尚楼谦逊中透着些得色,“是啊,还算不错。最近的一批种子已经在太空城种植成功。”
“祝贺祝贺!看来要不了多久,地球上的植物都能复制到太空城去了。”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觉得地球上最舒服,就算太空城建设得和地球上一模一样,到底不是地球。如果真要太空城移民的话,我是不想去的,地球才是我们的家啊。”
爵士颇有含义的一笑,“恐怕到时候不是你想不想去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去的问题。呵,到时候前往太空城会一票难求。当然,像尚先生您这样的顶级人才,一定会得到一张入场券的。”
尚楼正在剥一只虾,这时停下手上动作问:“这话怎么说?难道您知道些什么内幕?”
“没有没有,”爵士像喝了酒似的,脸上红扑扑的,“我也就是瞎猜。各国政府好像商量好似的,一起关闭天空城建设通道,改为大力吸引资金建造太空城,这意味着某种风向。我们都是天文爱好者,你应该注意到太阳现在变得很不寻常。”
“是的,我也发现了,太阳比以前红,而且大,也更明亮。这好像是……,但这不可能,还有50亿年呢,我们毕竟是业余的,这个还要听专业科学家的。”
“如果真是这回事,科学家也不会对外公布的,这会引起天下大乱,希望我们是杞人忧天吧。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今年的天气比任何一年都要热呢?”爵士问尚楼。
尚楼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也感觉到了。”
爵士忽然鬼鬼祟祟的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好像突然才发现张扬阳似的,目光停在张扬阳的脸上,欲言又止。
尚楼注意到爵士的目光,他看了张扬阳一眼,对爵士说:“我和魔术师先生是朋友,没关系你不用担心。”
于是爵士压低声音说:“我也看见了。”
“看见什么?”尚楼问。
爵士又向两边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就是鼓风机看到的那个,在太阳的下端,有一个横倒的L形光门。”
尚楼会意,“你也看到了?”
“我亲眼所见。”爵士言之凿凿,随即又一摆手说,“算了,也许是我老眼昏花。”
他们似乎是怕惹麻烦,不再谈论太阳,改谈其它观测到的星体。爵士兴致勃勃的对尚楼说:“尚先生,我观测到一个120亿光年的星体正在从宇宙的边界朝我们移动。”
“哈?”尚楼愣了一下,觉得很好笑。“爵士,我看您很需要到眼科医生那里做一个检查,您一定是老眼昏花得厉害。”
“真的,真的,说出来谁都不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我亲眼所见!我看了它半年,这个月发现它突然移动到100亿光年处。”
张扬阳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一直很关注来自各方面的信息,面前这两人的谈话,他更是一字不落的全记在脑子里了。虽然他不懂天文,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听爵士说到这里,他觉得实在是太扯了。不光他这么认为,尚楼也提出疑议。
“不可能!小学生都知道20亿光年要走多久,连光速都要走20亿年!就算这个星体以超光速行走,一亿年总要吧,你能在半年里看到它走了20亿光年?这怎么可能,天下奇闻!要么是你看错了,要么是两个不同的星体。你把在100亿光年处的那颗当成了120亿光年处的那颗。”
尚楼毫不留情的对爵士的可笑言论进行了一通轰炸,爵士也不反驳,眯起眼睛任他数落,最后一摆手说,“我不跟你说了,吃饭吃饭。”
尚楼笑笑,貌似很大度的放过了胡言乱语的爵士。
晚饭后,尚楼带张扬阳逛空中之城。
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漫步,让人完全忘记这是在离地面30公里的高空。张扬阳一脸好奇的问尚楼,“你们刚才说的鼓风机,是一个人名吗?”
尚楼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惋惜,有惊惧,有疑惑。他说:“鼓风机是一个人名,我们平时都叫他鼓风机,他是我们的一个会员。几个月前,他说观测到太阳上出现一个光门,每天都会出现一次,持续好几个小时。他说有外星人在窃取太阳的能量。”
“这些话他逢人就讲,没人相信他的话。他还向科学院向政府提交报告,说有外星人要进攻地球。……后来他就突然意外死亡了,死在他家的哈勃望远镜前,全身被烧焦,但地板、家具、望远镜没有一点烧灼痕迹和损伤。”
“警方难以解释,坊间有很多传言。有人说是被雷击,但那段时间没有雷电天气。还有人议论说他是被外星人杀死的,因为他泄露了外星人的机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越传越邪乎。”
关于镜中世界一个会员离奇死亡的事情,他听李将军和聂明远对他说过,今天在这里听到了更为详细的版本。借着这个话头,他想趁机打听打听伊丽。
“尚先生,你们有女会员吗?刚才在餐厅里看到是清一色的男会员。”
尚楼呵呵笑笑,神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魔术师先生,你可要失望了,95%都是男会员。女会员也是有的,但年纪都不轻了,不适合你的。”
“尚先生,您可真会开玩笑。”
“还有,提醒你一句,小镜也不适合你。”
张扬阳心里咯噔一下,不太高兴地问:“为什么?”
尚楼看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因为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因为她有一个厉害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