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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木质楼梯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站在客厅里的张扬阳抬头去看,白色裙子的主人从楼梯上轻盈地飘下来。当她把脸转过来时,张扬阳被击中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不知名的力量重重一击,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是呆呆的望着少女走到他们的面前。
“小镜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尚楼说。
女孩腼腆一笑,尚楼变魔术似的从手中变出一个透明玻璃瓶,瓶口扎着一根漂亮的丝带,瓶子里装满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
“小镜,这个送给你,很好吃的。”
“谢谢尚叔叔!尚叔叔,你变魔术的水平又厉害了一点呢。”
“那是当然,哈哈哈!”酷爱魔术的尚楼听到这样的称赞,不由心花怒放。
“尚叔叔,给你留了老房间,还是你喜欢的猎犬座。”对尚楼说完,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张扬阳,“你就是张扬阳吧?你的房间是宝瓶座,也是在三楼。”
她的眼睛是深琥珀色的,像稀有珍贵的宝石那样美丽,又仿佛在哪里见到过。一头栗色的头发刚刚触到肩膀,柔软而自然的弯曲着,衬托得她的脸庞越加白皙而姣好。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张扬阳不由自主地说。
美丽而纯真的少女一直微笑地看着他,灵动的双眸中充满好奇。
像做梦一样,张扬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尚楼拽上楼的。尚楼把他送到一个挂着宝瓶座牌子的房间后,忍不住笑道:“我的魔术师先生,你的开场白也太老套了。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在用这样的开场白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尚楼怪腔怪调地学着张扬阳的开场白,张扬阳也觉得自己在犯傻,他抓抓脑袋,“我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哎我的脑子都乱了。刚才我是不是很傻?真糟糕。可是我真的好像见过她。”
尚楼再次哈哈大笑,“正常,美丽的姑娘总是叫人似曾相识。好,真好,年轻真好啊!那行,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在最里边的猎犬座。”
门关上了,张扬阳把自己扔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感到自己在浑身颤抖,颤抖之后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但这种无力感并不是疲倦,无力之中仿佛孕育着想要蓬勃而出的能量。
他被击中了,他想自己是被爱情击中了。那美丽的女孩朝着他的心脏开了一枪,用一粒叫做爱情的子弹射中了他。
他不想休息,他想再见到她,立刻以及马上,一秒钟都不要耽误。于是他一跃而起,出了自己的房间,往楼下走。
三楼和二楼都是客房,一楼是公共区域,有客厅、餐厅、活动室、厨房以及洗衣房。张扬阳运气很好,如愿再次看到那个女孩。此刻女孩就坐在客厅靠窗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在一个翻开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女孩抬头,看见了张扬阳,就问:“需要帮助吗?”
张扬阳忙说:“不,不,我就是想下来走走。”
“啊,这样。旁边有个活动室,下棋打牌,或者打桌球都可以。其他客人还没到,可以叫机器人陪你玩儿。”女孩的声音十分动听,有如天籁。
张扬阳说:“我不想玩,可以在这坐一会儿吗?不会打扰你吧?”
“当然不会,你请坐。”
张扬阳在离女孩不远的一个沙发上坐下。
女孩又提议:“你可以看书,我们这里存了很多书。”
“好的。”
张扬阳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本折叠电子书,打开点了几下。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以看书为幌子,实际上一直在偷偷瞄那个女孩。女孩很认真的在写着什么,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用这样传统的方式做文字记录了。
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那个女孩好像暂时告一段落。趁她放下笔休息的间隙,张扬阳赶紧跟她搭话。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拿笔写字了。”
女孩愉快地说:“我喜欢拿笔写字画画,而不是在电子屏幕上写字画画。我喜欢一切古老麻烦的东西,我觉得那很有意思。”
我喜欢一切古老麻烦的东西,张扬阳正在琢磨她的话,就听女孩问他,“你喜欢什么?”
她的眼眸如此美丽,美得难以形容,让张扬阳一时失神,结结巴巴地说:“我叫张扬阳。”
女孩低头一笑,“我知道你叫张扬阳,我是问,你喜欢什么?”
“我,我是魔术师。”
女孩瞪大了眼睛,惊喜而又仰慕地说:“魔术师!真的吗?我最喜欢看魔术了。”她突然露出一丝的羞怯,“你能给我表演一个魔术吗?”
张扬阳高兴极了,“当然,非常乐意为你表演。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
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哎呀,真是抱歉,还没有向你做自我介绍,我叫苏小镜。不是安静的静,是镜子的镜。”
“镜子的镜,苏小镜,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镜中世界,苏小镜,真是奇妙的关联。不过此时的张扬阳来不及多想,他只想着如何讨好面前的佳人。
他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随即一朵玫瑰花就出现在他的手里。苏小镜惊奇地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张扬阳款款走到她面前,将一枝玫瑰花很绅士地送到女孩的面前说:“送给你。”
苏小镜眨吧了一下眼睛,接过玫瑰花。“谢谢。”
“还有吗?”苏小镜兴奋地问,“你可以就离我这么近变给我看吗?”
随即又意识到什么,“啊,我太冒昧了。”
“不,完全不冒昧。”张扬阳说,“需要来点音乐,我才能表演得更好。”
“没问题。”
苏小镜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琥珀色的镯子,她抬起手在镯子上按了一下,房间里就响起了美妙的音乐。
张扬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正反两面展示给她看,然后停下动作,让白色的手帕静止地悬挂在空中。苏小镜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块白色的手帕,慢慢的,手帕中间鼓出一块,之后越鼓越大,好像有个东西要飞出来。
“哇偶!”
女孩惊呼着,低头想要从手帕下面探头过去看,看看手帕后面到底有什么。在女孩得逞之前,张扬阳突然抓住那东西合住手掌,然后抽掉手帕,慢慢在女孩面前摊开手,是一个漂亮的彩色棒棒糖。
“送给你。”
苏小镜欣喜地接过棒棒糖,“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是藏在你的袖子里吗?”她盯着张扬阳的袖管看,好像想要上来检查他的袖子,但又顾忌着礼貌不敢妄动,毕竟他们认识不过半小时。
张扬阳笑着自己卷起袖子给苏小镜看,“你看,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身上一定藏了东西,魔术变的东西都是有的,没有的东西是变不出来的。魔术好神奇啊,我也曾经想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魔术师。”苏小镜一脸憧憬地说。
张扬阳看看窗外,天还亮着。
“如果天黑了,我会给你变更漂亮的。”
“是什么?我现在就可以叫天黑。”
苏小镜又在手镯上按了两下,窗玻璃变成了黑色,室内黑下来。
黑暗中亮起一朵红色的小花,小小的一朵,瞬间即逝。因为短暂,更让人期待,也更让人不敢错目。苏小镜忘记了惊叹,目不转睛的等待着黑暗中的绚丽。
张扬阳为苏小镜一个人表演了他著名的指尖幻彩魔术,这是一次专场演出,他在指尖变化出了他从前没有做出过的各种形状。每一次的变化都是随机的,他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怎样的色彩与形状,但这一次的表演是最美丽的。
到后来,苏小镜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抓这些光,张扬阳向后躲闪,然后收了光说:“小心!不能用手摸,会灼伤的。”
“为什么你就可以摸这些光,你就不怕灼伤吗?”
张扬阳回答她:“因为我可以掌控这些光,所以我不会受到伤害,别的人就不行。”他开玩笑的,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苏小镜重新让窗玻璃变透明,外边的光线又照了进来,室内恢复了明亮。
她不甘示弱的对张扬阳说:“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一个有超能力的人哦!”
见张扬阳笑嘻嘻的没有当真,她站了起来。
“你不信?”她急于向张扬阳证明自己,“告诉你,我是有翅膀的,我会飞!”
“哦?”张扬阳的眉毛挑起。
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边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她褪下针织开衫,面朝张扬阳,眼睛睁得大大的。张扬阳心里扑通乱跳,感觉好像有一阵微风不知从哪里而来,接着有一点响动声,然后他就发现了异样,一对翅膀尖在女孩的身后露出头。
那是白色的翅膀,一对白色的翅膀从女孩的背后慢慢向上伸展开来,轻轻扇动,如同优雅的舞者。美丽的少女仿佛被光芒笼罩着,就像天使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