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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魔洞,是230年前冷战时期北俄挖的一个地洞。当时他们的计划是要挖到地心,最后这个秘密计划被终止了,原因不明。据说他们用10年的时间就挖了12公里,但最后的264米却花了整整10年的时间。
有秘密传闻说他们挖到12公里处遇到了神秘的阻力,使挖掘工作难以前进,最后不得不中止了这项工作,所有档案被秘密封存。在档案被封存二十年后发生了一次火灾,关于这次挖向地心秘密行动的全部档案在这次火灾中尽毁,等到所有知情人离开人世后,这次行动的秘密再无人知晓。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百年的时间使这里的地质情况发生巨大变化,坍塌风化,以及另外的人工挖掘,使地洞面目全非,纵横交错,地形更加复杂。
还伴随着各种传说,其中一个最有名的传说,说的是有一个大盗将他所有的财富埋藏在这个地洞里,借助地洞里居住的怪兽的力量来守护这些财富。一年前张扬阳听到的就是这个传说,并鬼使神差的跟着杰克一起去挖宝藏。
隐藏的洞口被打开,张扬阳觉得这个聂教授无所不知,什么事都能办到,又有这么多兵力,大可不必非叫上他来带路,其实他根本不记得路在哪儿。
聂明远正站在洞口边朝下看,洞口不大,可以容三个人同时通过。探头朝里看,黑洞洞的笔直向下,深不见底。
“洞口不够大,下面更窄,探测器下不去。”
张扬阳看到过聂教授的那台暗物质探测器,一个巨大的圆筒,里边各种电线电路板,像个怪物。聂教授似乎是准备将这东西拆解后运下去,在那之前,要派人先下去探路,探查底部的情况,并按需要对底部进行挖掘开拓,使得底部足够宽敞到安置探测器和必要的工作人员。
“你再好好想想。”聂明远走过来问张扬阳。
张扬阳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说:“我真想不起来了,这里的地形都差不多一个样的,谁分得清啊。反正我就觉得这个洞口不太像,这个洞口太垂直了,我们上次进的那个洞是有点斜的,没有这么陡。”
“你带我们去找那个向导。”
张扬阳抬起头,仰脸看着聂明远,“当时是我那个朋友去把那个向导找来的,我们在镇上碰的头,然后就一起出发去洞口了。我不知道那个向导住哪儿,我也没他的联系方式,我就只知道他叫伊凡,是个北俄人。”
“你们从洞里出来后呢?”聂明远审视着张扬阳。
“我们回到镇上,在镇上分手的,互相没有留通讯方式。”
“行,你跟我来。”
聂明远把张扬阳带进一所白色智能房屋,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纸质证书给张扬阳看。“这是你的任命,你被任命为暗物质研究小组特别研究员。”
张扬阳展开证书,看见自己的名字、头衔,还有吓死人的发证机构和发证人的签章,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的正式编制人员,你的档案已经记录在册,你的工资也会发到你的账上。现在我们是同事了,寻找魔洞参与研究是你的工作,你要好好干,明白了吗?”
“我,我还不是很明白。”张扬阳翻来倒去的看着手里的证书。
“所以,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们的行动全都是合法的。不仅是合法的,还是重点工程,关系到几十亿人口的重点工程。”聂明远像哄小孩似的说。
张扬阳暗自咋舌,聂教授好像能看穿他的心理活动似的,而且自己不过是一个魔术师,却被委任进入这样高端的科研机构,简直是开玩笑么。
“现在开始我们的工作。”
张扬阳这才发现房间里有一个绘像机器人,它会根据人的描述来绘制人像。在聂教授的循循善诱下,绘图机器人根据张扬阳的描述不断的做着修改与调整,最后真的画出了一张伊凡的画像。
张扬阳真是惊讶极了,对于伊凡的长相他其实说不太清楚,他怀疑此刻伊凡站在面前他也认不出这个人了。但当机器人给出画像时,他赫然发现,这就是伊凡!
太阳落山了,一天结束了。
太阳又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太阳升起又落山,张扬阳在这里呆了两天。第三天的早上,聂明远推开张扬阳的房门对他说:“跟我走,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张扬阳问,“找到伊凡了?”
“是的,我们找到了你的向导。”
这一次他们没有开超音速汽车,换了一辆普通的智能越野车。当汽车开进小镇,一年前的种种如潮水般涌出。
当年张扬阳与伊凡在小镇分手,发誓永不再见,他们要将这一段过往永远的忘记。但现在张扬阳食言了,他来找伊凡了,还是带着人来的,要叫伊凡重返故地,再走一遍一年前的路。
同一座旅馆,去年他们三个就是在这里碰头并出发的。还是那个房间,聂教授回头看了一眼张扬阳,然后抬手敲门。
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美貌的混血姑娘。白皙的皮肤,浅棕色的眼睛,黑色的长卷发,玲珑有致的身材。她的长相既有着中国的柔,又透着异国的辣,漂亮得像洋娃娃。
“请进。”姑娘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声音很动听。
“我就是聂明远。”
聂教授向姑娘伸出手,姑娘跟他握了手。
“我是伊凡的女儿伊丽,你们的向导。”
接着姑娘把脸转向一脸惊讶的张扬阳,“你就是,扬?我爸爸跟我说过你。”
“你爸爸呢?”张扬阳问,“为什么是你来给我们当向导?”
姑娘眼神暗了暗,难过的说:“我爸爸三个月前去魔洞了,一直没有回来。我一直想去找他,既然你们来了,我愿意给你们当向导。”
说好永不再去魔洞,伊凡为什么又去魔洞了呢?张扬阳暗自苦笑,自己不也又来到了这里么。
“你怎么能当向导呢,你一个小姑娘,又不认识路。”张扬阳对伊丽姑娘说。
伊丽眼睛一瞪,“我不小了,我已经21岁了。我认识路,我爸爸告诉过我。”
一年前的历史在重演,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地方,同一个旅馆,同一个房间。五分钟后,房门被打开,里边的三个人鱼贯而出,甚至顺序都和当时一样。不同的是换了两个人,那个多话爱笑的青年变成了卷毛教授,沉默寡言的向导变成了美貌少女。
一样的白桦林,一样的战盔式穹顶,一样的白雪皑皑,一样的宽广无际,这一切都让张扬阳有一阵的恍惚。有时候人往前走不是因为他想要往前走,而是因为他只能往前走。
教授和向导姑娘都对魔洞怀着极大的热情,他们一直在交谈着。张扬阳跟在他们后面,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明天就要下洞了,希望这一次还能像上次一样幸运。对了,还有一件事没办,张扬阳裹紧羽绒服,戴好大棉帽,急匆匆走出了白房子。
三月的北俄依旧寒冷,皑皑的白雪还没有融化。张扬阳站在空旷的坡顶,仰望星空,漫天都是闪烁的星辰。
小时候爸爸说过,一个人离开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护佑他在地上的亲人。在父亲去世的那个夜晚,他在夜空中看到了一颗新的星星,以前没有看到过的,特别亮的星星,发着橙黄色的光芒。他相信那是他的父亲,在苍穹之上低头望着他,保佑着他。
张扬阳在茫茫星海中寻找着,然后欣喜地找到了那颗星星,就像去年一样。他双手合十,仰望着星空在心中默默祈祷:爸爸,又看到你了,保佑我吧!这一次他并不期望能得到什么,只想能平安回家。
“你在这儿干什么?”
一个颇具磁力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张扬阳放下合十的手转过身,看到了同样裹着羽绒服,戴着大棉帽的洋娃娃姑娘。
“我在看星星。”他说。
姑娘仰脸朝天空望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看着张扬阳,“你是个浪漫的人。”
张扬阳并不想跟姑娘解释什么,他问她,“伊凡,哦,就是你爸爸,为什么要再去魔洞?”
“爸爸并不想去,别人来找他,给了很多钱,他才去的。”
凝望着姑娘的脸,真美啊,太漂亮了,在她的脸上难以找出一分和伊凡相像的痕迹。“伊凡身上带着她女儿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过,跟你现在一点都不像。”
姑娘眨巴了一下眼睛说:“我妈妈是中国人,她经常跟我说一些中国的老话俗语,有一句是‘女大十八变’。”
张扬阳笑了,接上后半句,“‘越变越漂亮’,女孩子从小到大变化确实是很大的。我也听我妈妈说过,漂亮姑娘小时候都不怎么好看,小时候特别好看的长大了反而不好看了。”
“对呀!”伊丽也笑了。
笑容在张扬阳的脸上没有待多久,他收起笑容说:“魔洞很危险,女孩子不应该去。”
伊丽坚定地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去,我要去找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