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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沈秦氏打不得。”
“怎么又打不得。”
廖芳贵微有怒意,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寻常的官司,走个过场就能捞上五万两银票,谁知官司还没开审,双方讼师便你来我往,明枪暗箭的争斗起来,讼师跪不得不说,犯妇还打不得。
“大人,用刑吧,甭管他。”钱师爷一边提醒道。
宋玉行至沈秦氏身前,朝廖芳贵躬身道:“大人,方才柳讼师说了,大唐律文有言,案件重审,申冤者需受二十庭杖或夹棍之邢。可草民没记错的话,这件案子并非是沈秦氏鸣冤上述才重审的,而是大人年关前翻阅旧案,发现此案另有隐情才决定重审。”
“谁说的?”钱师爷瞪了宋玉一眼,刚要揭穿宋玉的谎言,却发现宋玉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一份告示。
钱师爷暗道不妙,这告示似乎是自己贴出去的。
“大人,有府衙告示为证,这上面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大人翻阅旧案,发现案件另有隐情,决定定于今日重审此案。这堂下围观的百姓可都看过这份告示。”
廖芳贵转头看了钱师爷一眼,钱师爷无奈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大人,这告示确实是下官贴出去的。”
廖芳贵责备道:“钱师爷,你说你这事办的。往常你可没这般糊涂,怎地这次这般大意。”
钱师爷满脸委屈,寻思着昨儿个老子提出这建议时,你可是夸过这主意妙的,怎地到了公堂之上,便把责任全推我身上了。
委屈归委屈,钱师爷却并未表露出来,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廖芳贵可是他的摇钱树,不敢得罪,也不能得罪。他只能低头认栽,将所有的愤怒都算到宋玉身上。
暗忖:这厮一上台就让我两番难堪,看我待会如何羞辱于你。
堂下宋玉转头朝柳文杰笑了笑,“表哥,这局好像我又赢了。”
“是吗?”柳文杰脸色阴沉,暗忖:“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厮,等着瞧好戏还在后头。”
柳文杰自从成为讼师以来,每次有案子升堂,堂上掌握局势的都是他,这也导致了他自傲的性格。
此次上堂他本想羞辱一番宋玉与沈秦氏,却被宋玉轻松化解,这对他的心气确实有点打击。
但身为长安第一讼师的他,岂是这般容易被打倒的。
廖芳贵抬手让沈秦氏站了起来,便接着开始审案。
“沈秦氏,本官翻阅旧案时,发现你这案子有些可疑。你可有冤情要申?”
沈秦氏连连点头,“禀青天大老爷,民妇确实有冤。”
廖芳贵接着问:“冤从何来。”
沈秦氏如实禀告道:“大人明鉴,民妇本是长安城西沈家儿媳,半年前民妇夫君出城采办商货,不幸遇到山匪毙命,留下民妇孤儿寡母残留于世。不想夫君死后,家中兄长沈祥福却趁机捏造遗嘱,夺去了沈家家产,还将民妇孤儿寡母赶出沈府,流落街头。”
沈秦氏说罢,眼角不觉间流出伤心之泪,看的堂下百姓纷纷怒骂起沈祥福畜生。
“肃静。”廖芳贵惊堂木一拍,议论人群纷纷肃静下来。
“沈秦氏你接着说。”
沈秦氏抹去眼泪,神色坚毅起来,接着回话:“民妇无奈之下前往城西县衙告状,不想沈祥福勾结县衙,霸占了沈家家产不说,还给民妇安上了藐视朝廷之罪。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妇申冤。”
沈秦氏说罢噗通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
廖芳贵朝沈秦氏微微抬手,“你起来说话,倘若你所言非虚,本官定当还你公道。”
“谢青天大老爷。”
沈秦氏出口左右不离青天大老爷这个称呼,听的知府廖芳贵心中好不舒畅。一扫之前的阴霾。
“来人,传沈祥福上堂。”
传令声下后,堂下走来一人,此人穿着华贵,生的圆头圆脑,正是沈祥福。
沈祥福走上公堂,跪拜行礼后,廖芳贵却似乎并未有让他起来站着回话的意思。
沈祥福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些不详之感。寻思着这银子都花了,知府廖芳贵该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想到这他急忙转头看了眼柳文杰,见到柳文杰自信的目光后,心中才松了口气。
“大人,沈祥福年迈体衰,可否站着回话。”柳文杰提议道。
廖芳贵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唐律中有规定他也不能跪?”
升堂后廖芳贵接二连三被宋玉折了官威,正愁没地方发火,好不容易逮到个可以欺负的沈祥福,柳文杰又站了出来挑战其官威,让他如何能不动怒。
柳文杰被此一问,有些愣住,摇头道:“唐律之中并无此条。”
“那不就得了,跪着回话吧。”
“大人沈祥福他身子确实……”一旁钱师爷也准备站出来替沈祥福美言几句,却被廖芳贵无情打断。
“钱师爷,今日升堂,你是主审还是本官是主审。”
钱师爷惊出一声冷汗,急忙道:“大人严重了,下官惶恐。”
廖芳贵懒得搭理他,转头朝堂下跪着的沈祥福问话:“沈祥福,沈秦氏告你伪造遗嘱,私吞沈家家产,并且勾结县令陷害于她,可有此事?”
沈祥福连忙磕头辩解,“大人,小的冤枉啊,沈家家产分配草民的确是按照弟弟沈祥云遗嘱办的,绝无半分私心。至于沈秦氏指控小的勾结县令陷害她,那更是无稽之谈,还请大人明查。”
廖芳贵眯眼道:“你说你按照遗嘱继承了沈家产业,而沈秦氏又指控你伪造遗嘱,今日那份遗嘱你可带来了。”
“大人遗嘱在此。”
柳文杰从袖中取出遗嘱,钱师爷见状急忙接过遗嘱,递给了廖芳贵。
廖芳贵接过遗嘱快速扫了一眼,而后递还给钱师爷,“师爷,你把遗嘱内容当场念念。让堂下百姓也听听。”
钱师爷接过遗嘱,念道:“吾沈祥云,今遇山贼危在旦夕,特留下遗嘱将沈家产业尽数交于兄长沈祥福。吾妻沈秦氏,子沈三儿,外人不得争夺……”
钱师爷念罢,接着说道:“大人,遗嘱上有沈祥云的画押,还有公证人的画押,应该不假。”
廖芳贵微微点头,朝沈秦氏问道:“沈秦氏,你还咬定这份遗嘱是假的?”
沈秦氏点头,“大人,民妇夫君不可能写下这份遗嘱,还请大人明查。”
廖芳贵微微蹙眉,“本官问你,遗嘱上的字迹可是你夫君沈祥云的?”
沈秦氏点头,“是。”
廖芳贵又问,“那这画押可是你夫君的手印?”
沈秦氏接着点头,“是。”
廖芳贵不悦道:“既然字迹,画押都没问题,白纸黑字红印,清楚明了。你胆敢咬定这份遗嘱是假,莫不是想戏弄本官不成。”
沈秦氏吓得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大人,民妇不敢,可这份遗嘱确实有问题,祥云他不可能会写下这份遗嘱的。大人明查。”
“既然你还有异议,那本官就彻底断了你怀疑之心。传遗嘱公证人刘福上堂。”
廖芳贵大手一挥,准备找公证人上堂,断了沈秦氏怀疑的念想,尽快结案。
“大人,刘福上不了堂了。”堂下宋玉似笑非笑地接话。
“上不了堂?”廖芳贵满脸疑惑。
身旁钱师爷插话道:“大人,这个刘福半年前便暴毙了,据说是惹上顽疾了。”
“死了?”廖芳贵惊讶不已。
“杀人灭口?”宋玉提出质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堂下围观百姓听得清楚。
“这是杀人灭口吧。”
“谁说不是呢,看开勾结官府这是没差了。”
“太过分了,天子脚下他们竟然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百信们纷纷议论不休,刘福在县衙替沈祥福作证承认遗嘱后没几天就暴毙了,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大人,宋玉这是在污蔑,还请大人严究。”柳文杰见形势不利,急忙说道。
廖芳贵朝宋玉说道:“宋玉,你此话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本官可要控你污蔑之罪。”
宋玉摊手道:“大人,草民只是随意问问,并无指控之意。况且无论这个刘福是真的暴毙,还是被人灭口,草民都不在乎。草民认为,这份遗嘱是真的。”
言毕,堂上堂下尽数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