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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奇怪，你这是撞鬼了么。”第二天早上坐在椅子上的郑威听完廖宇描述后，一脸诧异地说道。
“这不是你看看我电脑中毒没，还是说被人恶意攻击了。”
廖宇有疲惫地回应道，近来本就休息不好的他在昨晚更是辗转难眠。他走到座位坐下，顺手拿过了郑威的零食。
“应该……没丢什么机密的东西吧，虽然有些数据我拷在自己电脑上了，但是都是一些基本数据，更多技术细节都是在医院没带回去的，那些投资资料估计也没人想要。”
郑威抬头看了廖宇一眼，说道：“那可不一定，我们损失的又不是一个小数目。若不是陆文龙突然离奇死亡后财产不知所踪，我们也不至于……。”
郑威突然停顿了片刻，他盯着廖宇布满血丝的双眼，抿了抿嘴，最终拍了拍廖宇肩膀道：“算了，查了半天没什么进展，先不说这个了。我有空给你看看，放轻松点，或许真的是你看错了。”
“希望如此吧，那边债务催得紧，我有时都在想，要不把房子卖了，先把近期债务还一点，腾出资金买药。”
“别了，才买不久马上卖，你不亏死，你这纯属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何况政策你应该比我清楚，房子本身能够提高你的权限值。房子卖了权限值就跟着掉，你后面福利一少，之后的债务怎么办，而且那药更没可能轮得到你了。”
廖宇长叹一声，幽幽说道：“这不是逼的没办法，谁知道这次真是祸不单行，否则当真就是投资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得紧巴一点而已，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愁得睡不着。就是觉得有点辜负家里人期望，自己把自己一手好牌打烂了。”
廖宇从来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他一直有行事前做多番调查和准备的习惯，只是没想到这次不仅有极大把握的投资失败了，自身身体也出了点小问题，加之原有的生活压力，多重因素叠加就让如今他的经济状况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尽力而为了，器官衰老的药又不急，医生不是说等几年也是一样的，我也要给爸妈买啊。现在正常人寿命活到100不是问题，不用着急，先顾好你自己。”
廖宇再次叹了口气，说道：“这种药本身就是越早用效果越好，之前原计划就是今年左右给父母买的……”
郑威瞪了廖宇一眼，语气稍有提高：“那又怎么样，你现在免疫系统出了问题。你要是妈的哪天莫名其妙死了，你家里人难道开心吗？我们还算勉强有够权限买到那个级别的药物，总比地面很多人连机会都没有。你现在卖了，什么时候才能又买到合适的房子，提高权限。”
若非对面坐的是廖宇，他才懒得多说一句。
廖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他也没有开口，沉默着拿起智脑起身工作了。
即便到了2200年，医院的工作依旧是忙的不可开交，虽然有了智能机械的帮助，但是随着人手的减少和人口大爆炸的影响，廖宇和郑威直到下班前，才有机会在办公室碰个头。
“中午，唔，我给你，唔唔，看了下。”郑威一边嚼着高热量的草莓面包，一边指着电脑跟廖宇解释道。“中午饭都没来的及吃呢，莫慌，等我喝口水。”
廖宇没有回应，心事重重地拉过椅子坐在一旁。
“按照你给我的线索，完全没道理啊，尤其是电脑自己动起来这个就太奇怪了，现在已知的大部分攻击都是在电脑虚拟逻辑层面进行操作，少有直接控制电脑物理行为的。唔，那种直接负载然后炸掉电脑的情况不太可能在你这种高端机型出现，即便有那种高手，也应该不会来对付你。”
廖宇听到这话，眼神略微专注了些。
郑威两三口吞下了面包，随后眉头紧锁地继续说道：“而且按照你当时的说法，你本身是待机状态，屏幕应该是为了省电完全关闭的状态，这行字是你看向电脑时突然点亮的。但诡异的是，我找不到任何执行这个动作的代码记录，当时所有运行的代码没有点亮屏幕的操作，我也没有找到删除记录的痕迹。”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删掉了，那个人水平比我们两个人都高？”廖宇伸手揉了揉额头说道。
“你电脑里也就陆文龙和投资的药物资料有点价值。陆文龙的所有资料我们已经交给法院和警察了，投资的基因药物本身已经失败了，对方是堂堂正正地从药效上赢过我们的，又何必再搞这一套。再说，如果是偷取你电脑的资料，最后画蛇添足地来这么一句什么意思。”
郑威所说的这些问题，换做平日，廖宇自身早就能想到了，可惜近几月的事情早已让他不堪重负了。
廖宇放松身体，往后重重靠在椅背上，伸手敲打着桌面说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感觉像是……电脑本身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于是点亮了对应的发光元件组成了这些文字，然后系统又迅速地自行切断了电源。”
现在的人工智能虽说具有了一定真正意义上的学习能力，但是离拥有自主意识还差得远，又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算了，那先扔那吧，以后有线索了再说，兴许真的是我太累了。”廖宇合上眼眸，疲惫地说道。
见廖宇这样说，郑威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了，转而说道：“过完年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有查出什么吗？”
廖宇摇摇头：“没有，还是没有原因。只能查出我的各项免疫力都在下降，但是找不到病因。”
“那你平时多注意，按时检查，应该不会是艾滋病一类的病，或许吃一段时间药就好了。”以两人的关系，郑威言语间倒不会避讳什么字眼。
“也许吧，现在还没到免疫功能缺陷的地步，只是各项T细胞、免疫细胞的数值有所异常，平日有些头晕而已。等会晚饭后还是照例锻炼一会，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求个心安吧。”
廖宇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立马说道：“对了，刚刚阿洛通知我后面几天要去龙江省那边参加下什么学术研讨会，到时候又是你一个人了。”
“行，那你早点回去吧，别被你老婆说我把你扣了。你电脑不急用就先放我这，我后面有空再看看，反正文件系统都在云盘上。”
郑威说完，又继续埋头在键盘上敲打起来。
“你留着吧，我家里还有电脑。对了，黄坚那家伙是不是说要请客来着。”
郑威听到这，手上的敲打声一顿，抬头恍然道：“哦对，我都差点忘了，他最近忙着研究生毕业，今早说那边毕业了就请我们吃饭，你记一下。”
“那行吧，差不多刚好我出差回来。”廖宇一边说着，一边瞥了眼手机刚收到的讯息。
“廖宇先生，我们无意打扰您的休息时间，只是善意地提醒您，您上一次还款已逾期三天，为了您的信誉度和权限值，希望您在下一次还款日期到来前提前准备好还款金额。”
廖宇心头一阵无名火起，下意识地就想删掉这条信息。
然而最终廖宇只是沉默了两秒，随后面色不改地收起了手机。
“怎么了。”郑威看廖宇的情绪有些不对。
廖宇顿了一下，这才回道：“没事。”
郑威见状也没有多嘴。
“那你先回去吧。”
“嗯。”廖宇应了一声，又在椅子上呆坐了几秒，这才埋着头径直朝门口走去。
“出差路上小心点啊，别去了不回来啊。”郑威坐在椅子上盯着屏幕的代码，背对着廖宇喊道。
听到这话的廖宇突然有了种奇怪的预感，然而这感觉稍纵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愣在原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之后方才回应道：“知道了。”
回到家中。
“回来啦。”洛莹从厨房走出，看了眼刚进门的廖宇。“昨天家里没什么事吧。”
“嗯……没事，能有什么事。”廖宇犹豫了一下，不打算没有告诉洛莹昨天的怪事，以免她担心。“医院还是老样子么。”
“嗯，就是些常规检查，爸妈都回去了，吃饭吧。”洛莹开始往外端饭菜。
“嗯。”
几天后。
“你也要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过两天你还要上班呢。好了，下飞机给你说。”
廖宇挂掉了洛莹的电话，疲惫地扯过飞机上的毛毯，准备借此机会小憩一会。如今飞机上早已可以使用网络，不过廖宇已经跟龙江省的同事事先联络过，所以并不担心睡着后会错过什么重要电话。。
在入睡前，廖宇一脸阴霾地瞥了眼手机，随即徐徐合上了眼脸。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几天前早已被他抛之脑后的诡秘事件，此刻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再度缠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