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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122年8月21日东方共和国京州
飞机临落地的感觉总是非常奇妙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已经离你而去，身体轻得像漂在水面上，紧随其后的触地感觉也相当不错，就好像一场美梦突然醒来，自己又突然找回了自己，虽然那个时候的噪声往往非常大，跑道旁的草地里立着“16”的牌子，等待着属于它的飞机光临，似乎一切照旧，但是晋邻初看到了远处的一架巨大的蓝翼810客机，那架曾经属于东方国家航空的客机一直作为领导人专机使用，旁边还能看见一架闵州航空工业公司的K7型客机，作为大型民用飞机专项的产物，这个家伙还在试飞，但是他的试飞一直都在秦州的东方航空工业集团试飞中心机场，怎么突然来到了京州国际机场，广播突然响起，“请位于航行方向右手边的旅客关闭遮阳板。”然后便有空姐起身指挥大家关闭遮阳板。几乎就在遮阳板刚刚观赏的时刻，一阵的巨大的噪音从旁边快速划过。
晋邻初追上秦老师的时候秦老师已经走到了廊桥的拐角，那个45岁的男人还是喜欢风风火火。
“老师，一会儿坐地铁吗？”
“不用，他们派人来接。”
“哇“，晋邻初想着这好像是第一次出差落地有人来接机，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怕秦老师说自己没见过世面。
“邻初，你刚才吃饱了吗？”秦老师手里已经拿起了一根烟，但是想起来火机都安检扔了就又收了起来。
“吃饱了，就是味道一般。”晋邻初瞅着旁边特产店里的烤鸭流着口水说。
“你饭量这么小啊，一会儿咱俩进市区再吃点儿，你吃那点儿一会儿肯定饿，飞机上的饭总是那么小份。”秦老师一边走一边找有卖火机的地方。
实际上在晋邻初和秦老师碰到接机的人时他们还没找到火机，秦老师向接机的人借了个火，开始抽烟，那种状态，恨不得是两根烟一起抽，就在秦老师把烟屁股摁在垃圾桶上方的时候，那个自称“小徐”的司机也把车开了过来，一辆红旗，嗯，晋邻初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型号的红旗，只知道是红旗，晋邻初和秦老师坐进车里，那个“小徐”扭头说了一句“我们大约一小时后到”后就不再说话，专心地开着车。秦老师也变得沉默，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过的灯火。
安静的气氛特别容易犯困，晋邻初挣扎了几下就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有人把他摇醒，“晋邻初，我们到了。”
在酒店的大堂里，秦老师打了一整圈的招呼。
“吴老师，您也来了。”
“诶呦，秦汉，你也老了。”
“秦汉，你两鬓都白了。”
“冯老师，您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好……”
……
这种场合晋邻初只能陪着笑脸，偶尔有个面熟的面孔，自己往往也对不上号，只是通过他们互相之间的称呼来推测，但是也差个八九不离十，就这一会儿过去了两个院士，不断地有人补充进这个寒暄地队伍，又不断有人拿了前台递过来的房卡退出这个寒暄地队伍，晋邻初不禁好奇，这是个什么会议，什么都不用准备，但是全船舶工业系统的大佬基本都齐了。
酒店给所有人准备的都是标间，但是一人一间，豪华的准四星级，晋邻初拉开背包，拿出团在包里的衣服放到衣橱里挂上，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晋邻初，五点半大厅碰头，去吃饭。”
五点半，秦老师准时出现在大厅，“晋邻初，走，我们出去吃，我们先和吕老师见个面。”
晋邻初知道吕老师，他是秦老师在博士期间的导师，据说现在在装备发展委员会海军部，虽然尚未评上院士，但是也就这几年的事情。
在饭店，晋邻初见到了吕老师，虽然记得别人说过吕老师非常年轻，但是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还是很惊讶。秦老师推开标间门的时候坐在主位的人正在和小声地和旁边的那个年轻人讨论着，菜还没上，桌子上只放了几盘瓜子和花生，所有人都在安安静静地听着，和外面的喧闹格格不入。看见秦老师近来，有几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但是还是坐主位的人先开了口，”哈哈，小秦，你来晚了，今天晚上不能喝酒，但是下回你得补上。“
“诶呀，不好意思各位，路上堵车，来晚了，好好，记账上，下次我得好好陪吕老师喝。”
“秦师兄，你好像欠我好几顿了。“坐在吕老师旁边的一个年轻人说。
“诶，这不忙吗，等有空了，我专程来京州陪你喝酒。”秦老师一边拉开主陪位置的椅子一边说。
随着秦老师坐下，这群人的寒暄也就到此为止。
“好，人都齐了，小秦你带来的这位是？”坐在主座的吕老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哦哦，刚才忘了介绍，我学生，晋邻初，没事儿，自己人。“秦老师拉着晋邻初向满桌子的人介绍。
“哦，这就是你那次跟我提到的小晋啊“，吕老师冲晋邻初笑了笑，然后就转向其他人，”好，那咱么就开始，这次咱们师生这么多人好不容易凑齐了，一方面是小秦，现在也快成老秦了，好久没来京州，一直都是电话微信联系，咱们给他接风，另一方方面，明天的会意义重大，上级让我提前跟你们吹吹风，透透气，但是你们记住，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听到的见到的，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晋邻初四下扫了一遍，所有人的都安安静静地看着吕老师，没有讨论，甚至都没有回应。
吕老师接着说，”我相信大家都收到那个‘通知’了，上面也收到了，上面很重视，上面的意思是有些东西有没有这个事情都要去做，害人之心是一方面，防人之心是另一方面，明天的会主要是就是讨论防人和害人，这个事情很大也很难做，海军准备这些年的欠账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补上的，上级的意思很简单，我们大力发展海军也就是近三十年的事情，而且由于技术水平不足，真正的大发展也就是这二十年，各位与现代化海军同龄，这几年海军的经费把各位都喂得饱饱的，养兵千日，这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都拿出本事了，我们师门只出忠良，当然这也是一个机会，不过都不用想太多，明天会直接现场分发项目，各项目组将由现场确定。。。“。
这里的服务员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场面，吕老师说完按下手边的铃铛，紧接着房间一端的小门就打开了，晋邻初看见旁边的准备间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一个服务员走上前“您好，现在开始上菜”，晋邻初看了一眼手机，已经7点半了，怪不得肚子已经咕咕叫起。菜刚刚上齐，四只烤鸭别推到餐桌的两侧，各有一名厨师挥刀开始片肉，吕老师看着烤鸭，对着大家说，“《史记·项羽本纪》中说过一句话，‘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不管是生命的繁衍还是文明的强大，不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刀俎’吗？”
没人接吕老师的话，但是所有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看着这只烤鸭，仿佛这一瞬间，他们就是那只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