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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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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元122年8月21日东方共和国凉州
  “……theproblemoffree-streamsensitivity.“
  晋邻初敲完最后的几个字,却突然想买一本这个《statisticaltheoryandmodelingforturbulentflows》,他转身向旁边用来上网的笔记本——没办法,台式机处理工作,不能上网——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卡住了——对,卡住了,怎么说呢,不仅仅是动不了,眼睛也卡住了,邻初发现自己看不到、听不到、不能眨眼,甚至连大脑都是空白的,视觉、听觉、触觉在那一瞬间是没有意义的,但是有一个例外,一段话出现在了脑海中——“开始自相残杀吧,地球只能剩下一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民,不能采用任何和平的手段,不能和平兼并和征服,任何其他国家都将被毁灭,任何其他国家的人民都将被屠杀。”,这段话好像重复了好几遍,而且这感觉简直就是被动接受,然后突然就消失了,视觉慢慢重新回来,电脑机箱的轰鸣逐渐清晰,晋邻初甩了几下脑袋,但是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右侧的唐川还在发呆,晋邻初站起来,整个实验室依然停在安静里,只有电脑机箱的嗡嗡响,虽然感觉过了好久,但是电脑上算的东西没有丝毫变化,还停在那个4227步,晋邻初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如此——唐川猛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晋邻初,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站起来了,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样的惊呆,几乎所有人都突然反应了过来,所有人脸上的惊呆变成了惊恐,紧接着,晋邻初听到了楼上的凳子“吱嘎”声,然后就是跑动的声音,“咚咚咚”的脚步声穿透楼板溜进晋邻初的耳朵,然后便是从楼梯七拐八绕到达这里的嘈杂声,实验室的人都在向外跑,晋邻初也在向外跑,整个船海楼的人都在向外跑,没有窗户的楼梯间在人流的堆叠下更显阴森恐怖,晋邻初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出船海楼,然后跟着人群奔跑,那个景象晋邻初一直到很多年后还记得,一大堆人全在跑,都是一个方向,好像周围几个楼的人全部都出来了,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乱了,实际上这个世界就是乱了,所有人都在跑,但是没有人知道方向,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似乎这种奔跑能够带来安全感,但是哪里又是安全的呢?
  同一时刻,世界各国的领导人也收到了这条消息,但是不同于晋邻初这群人的慌张,他们则要淡定得多,就在全世界人民接到那条“通知”的10分钟内,东方、圣约克联邦、安德鲁联邦、北海之国、柯西共和国等国的领导人已经进行了通话,但是很明显,虽然所有人都接到了这条“通知”,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毕竟连这是谁发出的“通知”都无法得知,没有称呼,没有落款,甚至这种方式都是人类见所未见的,虽然话语很惊悚,但是人总有个侥幸之心,所以即便是各国领导人,也决定先观望一下,很快,各国的武装力量行动了起来,但是这些行动并不是针对这个发出“通知”的人,甚至都不是为了自相残杀,而是为了尽快稳定秩序,虽然各国武装力量在那一刻也是混乱的,但是他们明显比他们的人名更早地安静下来,军人们迅速走上街头,维持秩序,安抚民众,毕竟这场混乱造成的伤害非常的巨大,几乎所有的高层建筑都发生了踩踏,甚至有人直接从高层的窗户上跳了下来,大量的超市和银行被砸毁,里面的东西被抢劫一空,古里亚共和国的一座市政府大楼甚至被一把火烧毁。
  慢慢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常态,除了第三天通信和网络解禁之后的短时间内大量的“报平安”电话一度造成了整个网络大堵车之外,不过那也很快就恢复了,绝大多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常态,晋邻初甚至都快忘了这件事,依旧是每天上午八点半打卡,每天的生活依然是看文献、写论文,要不就是赶一赶某个快要到deadline的横向课题,或者就是每隔一两天给家里打个电话听听爸妈关于胖了瘦了的问候。那天的神来之笔也就变成了生活中的一个涟漪,被从大家的担忧中拿出,写进日记、放进知乎问题“男朋友的那些表现可以说是不分留着过年”的回答。
  快要到午饭的时间,晋邻初的导师秦汉老师突然出现在研究室,“晋邻初,下周有安排吗?”
  “没有,什么事,老师?”晋邻初把头从电脑上移开。
  “那跟我去趟京州,船舶工业部有个项目讨论会,我们走一趟。”
  “那要准备什么材料吗?“
  “不用准备,带好个人物品就行,周二去,周五回。身份证号发我微信。”老师说完了转身就走,都没有留给晋邻初说“好”的时间。
  去机场的车是机票销售方提供的,黑色的天籁,司机开车的手非常的稳,唯一的不足是车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皮革味道,非常敏感的晋邻初闻着有点儿恶心,晋邻初把脸转窗外,按动按钮让窗户开一条缝,另一条车道上的军车排成一列,风卷起卡车上的布帘,可以看见里面面对面地坐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显然是维持秩序任务结束返回军营的车队,正好赶上红灯,军车和天籁停在一排,晋邻初看见坐在副驾驶的军人扭头看了他们,仿佛是查看一下有无危险,然后有转过头看向前方,坐在晋邻初前面的司机也先看了一眼那军车然后扭回头:
  “老师,我们这帮粗人没文化,不懂,您说前几天那个什么‘通知’是真的吗?”
  “不知道,这个东西太厉害,交给上面那些人吧。我们小老百姓还是乖乖待着吧。”坐在副驾驶的秦老师笑了笑,回答说。
  “是啊,那心自有人操,咱们就负责听天由命。”绿灯到了,司机拉回档杆的同时说出这句话。
  中年人的对话里家长里短间杂着昨天的中超,都不是晋邻初感兴趣的东西,晋邻初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就继续把头看向窗外。却突然看见天上似乎有个东西,那个东西越来越大,慢慢地可以看清楚机械的纹理,但是它突然伸出了一根光柱,沿着整条马路挥舞,被光柱扫到的人变成了一团灰烬,那团随风吹散的灰烬似乎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但是马上便归于安静,晋邻初想办法跳进水里,但是突然发现自己不会游泳,脏兮兮的水却一站就能露头,晋邻初露着脑袋走到水边,却看见天都变了颜色,一片火红带着燃烧的动态。好像是电影里的镜头切换,一个大脑袋大眼睛的外星人突然出现在了车窗玻璃上,晋邻初猛地一缩身子,却就看见旁边的秦老师和司机师傅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他们的话题已经转移到了新修的高架桥,咦,原来是个梦,果然电影不能多看。
  打开手机飞行模式的广播响起,晋邻初把微博关掉,打开飞行模式的同时打开阅读器,那本《海洋文明》躺在了书架里好久都没有读,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本《海洋纵深》依然只写了10万字,离着目标中的25万字还有十万八千里,不是自己不想写,感觉突然遇到了瓶颈,写不动又不想写,本来自己逼着自己还能写一写的,现在是彻底不想写了,晋邻初决定看一看这本《海洋文明》,为自己找找思路和灵感,但是有的书是咖啡因,嘬一口就两眼放光,有的书是催眠剂,看一眼就昏昏欲睡,比如从大一到现在所有的课本,比如那些从网站上下载下来,又好特意打印出来的论文,比如眼前手机上的这本书,虽然这些东西都写得非常非常棒,但是脑子只会因为需要费脑子而表示抗议,它才不会关心写的怎么样。晋邻初也一样,所谓的科学训练并没有提升他对于这类著作的抗困能力,仅仅五分钟不要,晋邻初就开始不住地点头,飞机的加力的巨大噪声将晋邻初从打瞌睡中拉回现实,晋邻初抬起头看着前方,有的脑袋高出座椅靠背,有的脑袋埋在舱壁和座椅之间的角落里,空姐们正在有说有笑地拉上头等舱和经济舱之间的帘子,她们脸上的微笑和妆容透露着岁月静好。
  新元122年8月21日东方共和国京州
  “好了,人齐了,今天我们开一个常委扩大会,”最高委员瞿歌首先发话,“现在外头把那玩意儿叫做‘通知’,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很形象,但是我们至今还没弄清楚这个东西怎么回事,目前技术部门怀疑这是一种视网膜投影技术,但是如何实现大范围的高精度的视网膜投影技术并不在任何可感光材料和视频设备上留下痕迹是无法解释的,而且其似乎实现了某种‘时间停滞’,毫无疑问地我们所有人都收到了这条‘通知’,我先用这个描述了,但是没有任何仪器记录了这一点,甚至时间的改变都没有记录下来。”东方共和国联合参谋委员会总参谋长陈辉庭首先发言。
  “那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解释之类的东西,一点也行,我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最高*****会常务委员李文朝发问。
  “没有,完全没有,军事研究所没有任何头绪,也询问了国内的高校,他们也没有头绪,有一种声音管这叫做‘神迹’”,陈辉庭转向李文朝。
  “‘神迹’,老陈,你这迷信啊。”最高*****会常务委员陈建华打断了陈辉庭的发言。
  “我知道,建华委员,你别打断我,这是社会上的一种说法,我觉得如果科学不能完全解释,倒不如往这个方向考虑一下,再说了,不是所有的不明飞行物现象都是由人造物体引起的。”陈辉庭又转向了陈建华。
  “我觉得陈总参谋长的这个思路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会不会是更高级文明的行为?”瞿歌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瞿歌委员的思路我们也考虑过了,但是目前的问题是这就像是那些解释不了的不明飞行物,除了我们看到了,没有其他任何证据表明这是更高级文明的所作所为”,陈辉庭拿出了一本资料,“这是之前的对于一些不明飞行物报告的研究,我今天带来一些,太长不看地说就是‘解释不了’。”
  “之前我们对于这一问题的研究一直都比较少,对于探索外星文明上的投入也较少,这方面的研究一直都是被圣约克联邦和柯西共和国牵着走。我提议从现在开始推进这一方面的研究,加大投入。”瞿歌提议道。
  “我同意,我另外提一点,小心这个‘神迹’所带来的邪教问题。”最高政治局常务委员寻洲安提议到。
  “这个我们来做。”内务与警察部部长夏云举手发言。
  “这个‘通知’指向互相消灭的战争,我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我,我提议同时进入全国进入战斗状态,并适度进行动员。”陈辉庭继续发言。
  “我同意,各位同志什么看法,没什么意见的话现在进入三级战斗状态,同时国防工业系统和中央企业开始动员,北郊防核掩体相关部门准备一下,人防部门也要做好准备,”瞿歌合上笔记本,把笔横放在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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