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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亘古遥望 / 21.对错

21.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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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就在我的面前漂浮着,用冰冷机械的声音说着似乎与它无关的事情,它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红色的眼令我憎恶,我对它无话可说,我也知道如何说它都不会停下,我只有拼命去挣扎,将我连续几天来舍不得用的力气全都用上了,我现在像个原始人对待食物一样,我拼命牵伸脖子,想要咬碎它的身体。
  “你该很好奇我为什么只留你一个了吧?”
  它靠近我,用手滑擦过我的脸,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但它空洞的眼里溢出来的只有贪婪与黑暗。
  “你要做什么?”
  “我的身体里可已经埋下了人类的芯片,那种邪恶到极致,狂妄到极致的思想在我脑里深扎不可拔出,我希望能有一个倾听者,像你一样的倾听者,渺小脆弱,而又可笑至极。”
  “你是个疯子。”
  “可我是你们的救世主,我只是按照原本的任务行事,你的目标不也是去卵库吗?我的生命是永恒的,而你还剩几天的生命?”
  它突然笑了,没有等我说出话,它那可怖的笑声就开始侵入我的身体:“现在是时候了结你了。”
  我也闭上了眼,我挣扎过,我抗拒过,可这具本就羸弱不堪的身体已经筋疲力尽了,透支了所有的力气,我无力挣扎,一时间,一种由内而外的轻松感觉渗出。
  我的内心,它说,我赢了。
  而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一声巨大的轰鸣爆开,它的身体应声溃散,它转回头,破碎不堪的身体来不及重组就扑向在它身后那个突然站起来的人。
  我的眼睛突然一亮,那个人正快步跑向操控台,而我的身体也在此时有了活动的空间,我努力一挣就脱离了墙壁的控制。
  那个人按下了操控台的一个开关,我刚刚按过的开关重新在原位置升起。那个疯掉的机器人身体由于高速运转而有些分裂。
  那个人距离我很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似乎能够看到他的绝望,机器人嘶喊着冲向了他,肉体被撕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痛苦至极,这种感觉相较于前日所受之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扑向那个按钮,机器人飞回到我的眼前。
  我们两个对视着,没有说话,像刚刚来时的那样,我又一次看见了它红色双眼背后的神情。
  无可奈何而又绝望至极。
  它忽然对我说:“你的使命是完成任务,你觉得你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吗?”
  我低下头,巨大的开关就在我的面前,只要按下这个自负的机器人就会消散,连带着为所有船员报仇,以此来向远方的地球抗议示威。
  我又抬起头:“必须这么做吗?”
  “必须这么做,我才能给后来的人类讲述他们的起源。相较于此,你们的生命算得了什么?”
  它站到地面,没有任何一丝怯弱而是更加嚣张,令我作呕。它走向我的面前,我将手掌放到按钮上,它才停了下来。
  现在的选择只有两种,可我却停滞住了,我和它僵持着,它继续为我诉说那个宏伟蓝图,我并没有听进去,我的大脑宕机,内心陷入狂乱的欢喜。
  它看到了我的动摇,它似乎是认为它说动我了,它自大的连控制都不会使用了。
  它突然冲向我,将我推开,从地面召唤起一条棱柱直冲向我,它甚至还在夸耀着自己的功绩,就像每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反派一样。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无能,这也是你们不可以违背的命运。”
  它在狂笑,仰起头,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一般。我愤怒一跃,身子重重砸在按钮之上。整个舱室再一次剧烈摇动起来。
  它看向我,身体开始瓦解,它只是在一刹那的呆滞之后就又开始了笑。
  它看向自己的身体,一切来的突然且不顺畅,与那么多人挣扎如此一番才有得现在,如今这么轻易就全都消散。
  它的身体连同它的意识一起崩散,但它还是用非常不自然的方式摇了摇头,嘲笑自己一般对我说:
  “人类啊,哈哈哈,果然……”
  我疼痛地在按钮上蜷缩身体,在意识朦胧的一刻中我看见了它化成一地的碎片,亮起的电脑屏幕也瞬间熄灭,只有光亮的主舱依然苍白的照耀着这里。我甚至有些懊悔与质疑我的决定,但一切已经过去了。
  这个自大的机器程序终于被了结了,我将身体展开成一个舒适的姿势,扶着胀痛的额头也笑了起来。
  我从这上面滚落下来,整个舱室一片寂静,也仍然亮堂,这却给我一种异样的恐惧,我看向那个有些遥远的操作台挑起了眉毛,深深吸了口气,一步步地朝那里迈去。
  就还是像往常一样,遍地的尸体都不足以让我动容,征服了可怕的敌人之后的喜悦还没有褪去,正在我的内心与之对抗。
  接下来的路还是像往常一样,我也还是会不知疲倦的将单调重复的故事诉说上好几遍,我只能够描述出故事的样子,却说不出它的灵魂。
  那是来自于我内心深处的变化,我看清了我自己的内心,它为每一次我的失败而狂喜,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宿命,因为现在这颗心竟然安静下来了。
  回光返照一般,浑身充盈着力量,那些曾绽开的伤口也消失了一样,就连我因为冷而略微发抖的身体也不再有任何的异样。
  我还在迈向的好像很遥远的操控台,明明就那么近,我却怎么也到不了,空气中的气味很难闻,没有过分的腐臭,只有弥散在空气里稀薄到极致的血腥。
  赤裸着上身的我此刻像一个去往刑场的死刑犯,难以言说的紧张和畏惧令我的身体有些胀痛,大脑更是如此,视觉和听觉恍惚起来。
  我不再能听见有规律的提示音,代替的是不连贯且声量很大的噪音,他们就像我听见主舱倒塌的时候一样令人备受煎熬。。
  逐渐地,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之前以为消退的那些痛觉再一次浮现出来,那颗心却仍然沉寂着。
  突然,我倒向地面,没有任何预知,我闭上了眼,这应该不是死亡,我在闭眼前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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