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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高速从铁轨上驶过,窗外的灯光就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
车厢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忙碌了一天,谁也没有心情说话,不是低头玩着手机,就是靠着椅背小憩。
方明轩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脑袋靠着车窗,静静的看着上面自己的倒影。那是一个皮肤粗糙暗沉的青年,眼袋深重,颚骨突出,脑袋上稀稀拉拉的残留着几根头发,嘴唇透出不正常的紫黑色,就像是一个30多岁的尹君子。
然而他今年才17岁,刚刚高中毕业,从没接触过毒品,不喝酒不抽烟,生活自律,甚至极少熬夜。
只是从一个月前开始他的脑袋就莫名的感到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面钻一样,然后人就变得嗜睡贪吃,头发开始大把的脱落,牙齿也变得松动了起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临近高考,心理压力过大造成的。但随着这种现象的加重,他很快就感觉到不对,连忙跑到就近的医院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的结果显示,他的血液甚至脏器确实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异常,但是却找不到原因。
不死心的他又转了几家更大的医院,做了更全面的体检,大几万块钱花出去了,但最终得到的全是一样的结果。
这种情况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得了绝症,还是没有医学记录的那种,比如说某种癌什么的。
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就快要死了,明白这一点的他心里出奇的没有感到惊慌和悲伤,只是略微有些意外。自己明明还很年轻,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过接下来的生活,它就已经这么结束了?真是让人意外。
…………
“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方明轩笑了一下,露出了缺了几颗的门牙。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窗外的一棵榆树上似乎立着一团巨大的黑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站在上面。
这顿时就引起了他的兴趣,连忙转过头去,想要仔细看一看。但列车已经呼啸而过,只在他的眼中流下了一抹一闪而逝的画面。
“刚才那个树上是什么东西,鸟?没有这么大的鸟吧,难道是我看错了,或者是什么东西挂在了上面?”
他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耳边开始传来了列车到站的声音,于是便收拾了一下东西,从西门离开了车站。
在转乘104路公交,又步行了10多分钟后,他就回到了家门口。那是一栋两层的小楼,4室2厅,不算很大,但一个人住却已经非常足够了。
用钥匙拧开大门,一片漆黑的客厅看上去有些冷清。在习惯性的把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后,他才来到厨房,把锅里烧上热水,并放入了5颗鸡蛋。
他刚才回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但自从得了这个怪病以后,就变得特别容易饿。据他猜测,大概是因为肠胃出了问题,导致吸收功能不足造成的。
等他多吃了一顿晚饭,时间已经9点多了,然后又洗了个澡,处理了一下个人卫生,躺在床上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10点。
一个人的房子总是显得格外安静,透过敞开的窗户,他能听到隔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是一家修车店,似乎生意很好的样子,总是加班到很晚。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觉得这些声音很吵,影响他睡觉。但现在他不用担心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倦意袭来,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水里,正在向着下方不断坠落。周围全是冰冷漆黑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透过全身的毛孔不断向他的身体里涌去。
这一觉方明轩睡得格外的长,转眼一夜时间就过去了,直到第2天日上三更才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有些浮肿的眼睛,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多。肚子里空空荡荡的,正发出一阵阵火烧火燎般的饥饿感。
虽然还是感觉有些没睡够,但肚子饿的实在难受,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了锅面。
因为牙齿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吃不了太硬的东西,所以面条要煮得久一些。趁着这个功夫,他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刷了起来,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很快一则新闻就引起了他的兴趣,那是一起动物伤人案,还配着几张打上了马赛克的尸体照片。
据介绍,案发地点就在南环路73号左右,是凌晨4点多的时候,一名环卫工最先发现的。受害者身上有多处撕裂和咬伤的痕迹,并有一定的血肉缺失,怀疑是被某种野兽袭击致死造成的。
经过尸检初步断定,那应该是一种巨大的猛禽,因为尸体上没有留下牙印,并且一旁的地面上有羽毛残留下来。
看到这儿,方明轩瞬间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回来时,在树上看到的那团黑影。本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结合这条新闻,那就很可能真的是某种巨大的鸟类蹲在上面。
但据他当时的目测,那个黑影的身高最少在1米2以上,直径超过一米。中国有那么大的猛禽,或者说世界上有那么大的猛禽吗?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那么大的体型,普通的猛禽又怎么会把人类作为猎物。
一种也许从未在人类记录上出现过的猛禽,这瞬间就引起了他的兴趣,甚至产生了想要捕捉它的念头。
但很快他就哑然一笑,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自己又没有枪,又不会射箭,更是连那只鸟在哪儿都不知道,拿什么去抓,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
摇了摇头,方明轩起身把已经煮得烂熟的面条盛在了手里的盆子里。
刚才洗脸的时候,他脑袋上仅存的几根头发又掉了一茬,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光头了。剩下的几颗牙齿也有些松动,等一下吃面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别把它们碰掉了。
但是说来也怪,明明身体都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但他却没有感觉的任何地方不适。不疼也不痒,甚至于手脚也依然灵活,没有虚弱迟钝的感觉。如果不是外貌的变化太大,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自己并没有生病的错觉。
只是错觉终究是错觉,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并已经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遗嘱,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写好了,等一会儿吃完饭后还打算去白头山上看看。
那座山是这一块儿的墓地,死了的人大多数都埋在那里,他要去给自己选一个好点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