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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猫使劲地晃着脑袋,想用还没长齐的乳牙咬开刘栖的手,四肢凌空乱抓,还没硬化的爪子挠着空气,似乎在和看不见的怪兽搏命。
喵呜~
凶残且可怕至极。
刘栖把挑出来的烤肉,凑到小奶猫的面前,轻轻用肉块撩拨着发亮的鼻头。
嗅到了食物的香气,小奶猫的躁动戛然而止,四肢悬空,金黄色的双眼死死聚焦在烤肉上。
刘栖将肉捏在手上,控制在小奶猫刚好够不到的距离,左右摇晃。小奶猫一下子忘了被悬空抓着的事实,整个脑袋化身成灵活的黑蛇,快速随着肉块偏头。
一下子原形毕露。
逗弄了一会儿,刘栖把肉块分成更小的肉丝,送到小奶猫的嘴里。一块吃完,小奶猫很满意自己不用再费力撕扯肉块,继续眯着眼,用小脑袋蹭着刘栖的手心,示意刘栖继续。
“这么喜欢吃,要不就叫你肉饼吧。”刘栖继续喂一小丁肉块,又尝试着唤了两声:“肉饼?肉饼!”
肉饼浑然未觉,自己的名字就这么和食物挂了钩。看到肉饼忘我地陶醉其中,刘栖心里有了数。这显然意味着小猫出现时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于是他决定先到厨房,找到足够的水和食物,再和小猫一起,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房间,找到一张干净的白纸,把烤肉都包起来。肉饼看到烤肉突然消失在一片白色的东西中,两眼突然瞪大,似乎是质问刘栖把肉都放到哪去了。
刘栖把纸包递到肉饼面前,让淡淡的烤肉香回到它的鼻腔:“放心吧,你一半我一半。不会少你的。”
或许是肉饼的懵懂可爱,让刘栖从一开始的恐惧和慌张中平复过来。他蹭了蹭肉饼毛茸茸的头,然后站起身,一手拎着肉,一手提着猫,穿过廊道,向不远处的厨房走去。
廊道很宽,足够五六个人并排一起走,头顶的灯大部分还亮着,看来整个堂里的照明系统并没有太大的损坏。
凝结着冰霜的墙体反射着淡蓝色晶莹的光,刘栖提着猫走在其中,他没有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熊岳堂,被整个世界遗忘的人。刘五也好,秋嫂也好,其他的孩子也好,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就算看到了尸体,也隔着厚厚的玻璃,连所谓的战斗,也远远地离开了他。
廊道的灯光投射在刘栖身上,留下好几道不同长短的影子,随着刘栖前进的步伐,影子就像好几个玩伴,此消彼长,乐此不疲。
而刘栖只有一个人,整个廊道里只有刘栖的脚步声一声声回荡。
正在刘栖陷入这样的情绪,一步步走向低落的时候,手上忽然传来一声温柔的躁动。刘栖低下头,原来是肉饼已经吃完了肉块,正用脑袋蹭着刘栖,提醒他继续喂食。
喵~
声音很轻,有一种温柔的讨好。
然而这个声音就像一个凿子,虽然轻柔,却坚定地在刘栖的心上撬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不大,但足够照进去一抹阳光。
刘栖停下脚步,将肉饼提到自己面前,从纸包中找到一块小小的肉块,笑盈盈地投喂到肉饼的嘴里。
肉饼似乎不甘心只有这么小,又用粉嫩的肉爪刨着刘栖的手指,想从指缝中找到藏起来的肉块。
“别着急,先少吃点,我到厨房给你做热的吃,那可比这个好吃多了。”
也不管肉饼有没有听懂,刘栖揉揉它的脑袋,把剩下的肉包起来,继续前进。
厨房不远,廊道一直走到头,然后左拐,不过三五分钟的路程。当小猫再次吃完了嘴里的肉块,刘栖就走到了廊道的尽头。
因为墙体上凝结着冰霜,所以刘栖一直觉得很冷。可走到尽头的时候,刘栖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连肉饼也不再蹭着刘栖的手要吃的,而是一个劲往刘栖手心里钻。
刘栖一扭头,左转,一块巨大的透明冰墙拦在刘栖面前。几乎将整个廊道的空间彻底封死。
因为冰墙是透明的,所以刘栖可以轻易地看到对面。骇人的景象再度出现在刘栖眼中,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十几具尸体背靠着冰墙,被完全覆盖在寒冰中,手高举半空,似乎拿着武器,现在是在准备发动进攻的瞬间全部被冰冻。所有人背后,还有几个面朝着刘栖,同样冻成了冰雕,动作停留在刨冰的瞬间。
纵然冰墙扭曲了对面的光线,刘栖还是看清了面朝自己的那几张面孔。他很熟悉,那是堂里的灰衣们,只是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像被灰衣带走的人们,慌张而扭曲。
那是一种明明等待着死亡却不得不做些徒劳时的慌张,一种被死亡的恐惧充斥大脑,以致忘记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应对的扭曲。
看到这般景象,刘栖又一次生出恐惧,但有了第一次克服的经验,没一会儿,他再一次平复了过来。心思如电,他很快在脑海中构造出战斗的情景。
这些灰衣正在和别人战斗,忽然横空出现一位擅长御冰的敌人。这位敌人极为强大,刚一出现,灰衣就决定且战且退。然而敌人实在太强,瞬间起冰墙,阻挡住灰衣后撤的道路,逼迫他们背水一战。
然而,所谓的背水一战只是灰衣们的一厢情愿,不过瞬间,一批人就化为了冰雕。
他是无可匹敌的强大,乃至刘栖看不到太多交战的痕迹。他就像猫戏弄老鼠一样戏弄着他们,等待着他们赌上一切和自己作战,然后在一瞬间,将他们赌上的一切化为冰块。
终于,灰衣们发现自己只是老鼠,不管怎样都没办法逃脱猫的戏耍。队伍开始不知所措,他们回头,想凿破那面墙。他们知道,敌人不会让他们成功,但他们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手段能获得生的希望。他们只能给自己一个假象,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希望。
终于,最后的灰衣也死了,表情慌张而扭曲,临死前还在抱着并不存在的希望。
冰墙成了他们的绝望之墙,也成了刘栖得以存活的希望之墙。
正是这面冰墙的存在,刘栖所在的这条廊道,才得以避免战斗的波及,他本人也得以存活。
只是现在,这面墙挡在了他的面前,像挡住对面的灰衣一样,挡住了他走出廊道的路。
刘栖将手覆盖在冰墙上,深寒犹如一根根小刺扎在他的小手上。五岁的孩子身高不过一米出头,他仰着头,垂直向上的墙面成了悬崖的峭壁,难以看清顶端。
启动星眼,凝聚寒冰的元气已经逸散,在他面前的,只是单纯的坚冰。
忍着寒冰带来的刺痛,刘栖摩挲着冰面,十分光滑,也有些湿润,看来已经开始融化,但冰墙很厚,刘栖感觉比自己的手臂还要厚。要是等冰墙化出可以通过的空间,估计还要很久。
刘栖把瑟瑟发抖的肉饼抱在怀里,向后退了退,远离冰墙的寒冷。
冰墙的厚实让刘栖不得不另寻出路,他的星眼虽然能看穿元气,但没有任何直接的战斗力。他不由想到刘五,如果是他的话,恐怕直接给冰墙开个口子就过去了。
但是刘栖不行,他想了好一会儿,发现对这面冰墙毫无办法,只好放弃,另寻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