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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往事——幻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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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潭,位于灵界的东方,是灵界的管理者之一七彩龙王的住所。在荡漾着神力的碧绿潭水之下,有着一座比普通国家还要广大的龙宫。支撑龙宫的四根巨柱,是万年神龟的四肢,十分有排场,据说这还引起过灵界北方霸主天钢玄武的不满。龙宫的宝库相当殷实,世间难觅的珍珠,古鲸骨,鱼龙鳞在这里应有尽有。而这一美妙地方的主人七彩龙王,受无数高贵凰族追捧的强者,正被一个五岁的孩童骑在了头上。
  “怎么可能,世上竟然有这种小恶魔!”青年模样的七彩龙王红着眼睛对着昔日的战友诉苦。
  “不仅无视我的龙威,就连我想用神力打翻他,他也能够抵抗,我这个天启者颜面何存!”
  “哈哈。”小天阳的师父愉快地笑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我让他练了你的苍龙玄气,所以他并不排斥你的神力吧。”
  “是吗……非龙族之人修炼这种玄气可是很难发挥力量的,让他练你的天衍剑不是更好吗?”
  老人一把按住小天阳的头,伏在龙王耳边说道:“他有龙族的血脉,而且是天眷者。”
  龙王细长的眉毛一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命中的师徒哟,一对很好的夫妇将他托付给了我。”
  “你就喜欢管闲事,好好地去当天启者统治一方天地不是更适合你的养老生活吗?”
  老人摇摇头,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跟徒弟们在一起才是我所希望的生活啊。”
  “你不成为天启者却又是你们那方天地最强的人,我怕有人会对你怀恨在心,联合你的仇家把你拉下马后再争夺飞升之位。”龙王敲了敲一旁的玄玉桌子,郑重地提醒着老友。
  “放心啦,就算那一天来到了我也会欣然接受的。”
  “阿坤你变了,如果是以前的你,肯定会把仇家全部杀光,排除潜在威胁的。”
  老人无奈地点点头,神色黯淡了一些,给人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好了好了,朋友聚会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上灵山?”又偷喝了一口价值万金的龙泉,小天阳天真烂漫地问着自己的师父。
  …………
  “救命啊!”
  天不怕地不怕,称霸师门后山的小天阳在灵山上被一只聪明绝顶的大熊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怪他自己用以往龌龊的小伎俩去偷吃对方的蜂王蜜。无论是装死,躲在山洞里,爬到大树上,那让人寒毛倒竖的吼声就是在耳边挥之不去。那是小天阳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动物,完全违背了他所认知的熊的习性。
  这么想着的小天阳劈断一根竹子横在身前自卫,他狂躁地击打地面作出警告,这种虚张声势的手法通常很有用,然而那聪明的大熊还是不管不顾地扑了过去……
  日落,衣衫破烂且遍体鳞伤的小天阳颓萎地回到了师父安营扎寨的地方,这天他只顾着逃跑,连感应天地灵气进行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人类要懂得模仿和学习,再进行超越!”
  师父是这么告诉小天阳的,这句话在他充满历险的一生中相当受用。
  天眷者不愧是上天的宠儿,不过几日的时间,小天阳就已经习惯了灵山的环境,可以跟这里的精灵古怪打得有来有回了,练气的修行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天,在吸取了庞大的天地灵气之后,小天阳终于完成了苍龙玄气第一重:神龙见首的修行,身后逐渐能够浮现出青龙的虚影,虽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但用来狐假虎威的话也已经足够了。不,这其实是所谓的龙威吧!
  正得意自满之际,一声尖叫打断了小天阳的思绪,他循着声音探看,正巧碰上了十分危急的一幕,一只曾经把他追得上窜下跳的大熊正准备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划下锋利的爪子。
  心随意动,青龙的虚影从小天阳的身后冲天而出,充满气势的一击撞开了正准备得手的大熊,随即就化成了一团青雾。
  小天阳没有多想,拽着女孩的手就往山下跑,凭着自己对灵山地形的熟悉,三下二除五就甩掉了身后暴怒的大熊。当他停下来大口喘气时,才认真注意到身后女孩的状况。她就像是个堕入凡间的小仙子,对着救命恩人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灵山上,问她有没有亲属也只是一味地摇头,端出泫然欲泣的脸。小天阳没有办法,只得把她带到师父那里,死皮赖脸地求师父收留这个来历莫名的女孩,就因为对方很对自己的眼。心善的老人也没有多想,把小天阳和神秘女孩一并带回了师门之中。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小天阳依然在修炼上偷奸耍滑,一有机会就到处去玩,不过这一次,他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个玩伴。那个灵山上的神秘小女孩,意外地很黏小天阳,整天跟着不务正业的他到处玩耍,见识各种各样的新事物。平时总是扭扭捏捏的样子,每当高兴的时候却是会露出沁人心脾的笑容,这让成长中的小天阳渐渐萌生出了一种美好的情感。
  小天阳还曾对着女孩承诺,自己总有一天会带着她到各个大陆上旅行,穷尽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时的女孩露出了充满期待的最美的笑容,这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最棒的表情。
  小天阳开始认真地修炼,提高自己的实力为了能早日去旅行,藏在茅草下面的积蓄也越来越多,侧脸渐渐也变得有了稍许大人的样子。在平凡却不失为幸福的日常之中,渐渐朝着理想靠近。本以为幸福会这么一直延续下去,以后会更加的幸福,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子呢?到底是为什么,结局不知何时开始与期待背道而驰,向残酷的毁灭走去。
  那双不知紧握过多少次的纤纤细手,尽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努力修行过的他打翻。女孩依旧清澈的眸子中不复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能将一腔热血也彻底冻结的冰冷。
  “为什么,娜娜,为什么做这种事。”心意被彻底糟蹋的莫天阳痛苦地呻吟,眼泪划过脸颊滴在了充满回忆的地方。
  成长得亭亭玉立的女孩用他完全没听过的冰冷语气自述着:“我叫姬玲珑,是神夜王国的公主,你师父是杀了我父亲的仇人!这只是一场复仇罢了。”
  “我不相信,你跟我回来的时候明明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我们一起长大的岁月难道就不作数吗!”
  姬玲珑脸上闪过挣扎之色,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坚定。
  “我早就……厌倦了你,你的梦想很无聊,不过是一介游手好闲凡人的幻梦,成为引领国民的女王才应该是我的追求。”
  莫天阳唯一可以活动的手死命地撕抓着草地,带血的唾沫不断从嘴边冒出,他哀求似的对着不再熟悉的娜娜说着:“不要去!不要去!你们不是师父的对手,我不想见到你死掉!”尽管被血淋淋地背叛,他还是愿意为了她着想。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姬玲珑对待蠢货一般怜悯地帮被她打得无法动弹的莫天阳翻了个身,然后自己也抬头看向了天空。那是一片浓稠的血云,其中蕴含着难以想象的黑暗力量,一股试图将一切都毁灭的意念在流动。
  “那是,邪神吗?”满脸是血的莫天阳哑口无言,他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已经不是区区的个人恩怨能引来的东西了。
  “明白了吗?明白了的话就请闭上你的嘴,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你说话了。”穿着紫色典雅华服的姬玲珑缓缓离去,就在这一刻,她完全放弃了娜娜这个名字,同那对她而言不知道属于何物的青春一刀两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莫天阳开始愤怒地嘶吼,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疯狂过,那刻骨铭心的珍贵之物此刻化成了腐蚀的毒箭,一点一点溶解着他的精神。
  “杀了我!杀了我!求你了,杀了我吧!”他选择了最为轻松的方法,以死亡来逃避无法承受的现实和充满绝望的未来。
  “不会让你死的,至少你……看到最后吧!”美丽,强大又残酷的姬玲珑,宛如真正的女王,如此对着在地上匍匐,曾对她抱有幻想的平民作出宣判。
  “啊啊啊啊!可恶啊!混蛋!”拖着长长的血迹,莫天阳咬牙朝着大家聚集的地方爬过去,这个时间放在平日,师兄弟们应该在饭后闲谈吧。现在又会是怎么样呢?莫天阳不敢想象,他只是执拗地用磨损严重的手指爬行,度过了一段漫长的自我挣扎时间。
  回到那个家的时候,师父倒下了,所有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倒下了,邻居的阿婆也倒下了,经常故意让他偷包子的老板也倒下了……他们走得一点也不安详,大概会充满悔恨吧。
  一切罪恶的源头是将姬玲珑带回来的莫天阳,他让复仇的意念渗入了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小镇,害死了这里所有的人。像是要嘲弄他那般,姬玲珑决定亲自在最后夺走他的性命,满溢着皎月银辉的长剑已然握于手中。
  “接受吧,这就是你的命,我要让那个我曾经最在意的你当见证者。你尽管可以诅咒我,但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呵呵,背叛者……”见到那纯洁无瑕的剑身上沾染着血迹,莫天阳冷笑了一声。
  “我不会恨你们的,因为总有一天……我要把这里的人全都消灭干净!”
  姬玲珑不为所动,卷起滔天剑意就要刺破那浓烈却无形的杀意。
  “再见了,天阳哥。”
  “吼!!!”嘹亮的龙吟冲散了漫天的血云,青色的练气卷飞了姬玲珑的必杀一剑。愤怒达到了顶峰的莫天阳使出了破界的力量,化身为游龙飞向了远处。
  躲在暗处的阴影终于是按耐不住,无视姬玲珑想要亲自了结的意愿出手了。
  “好厉害的小子啊,不愧为准天启者的后人,不过在我们手上却如同婴儿!”
  血色巨手将腾跃而上的青龙狠狠拍落,以极端霸道的血气蒸发掉了莫天阳尚还显得孱弱的练气,继而吸食他的肉体。
  处于生死关头,莫天阳的求生意识分外强烈,误打误撞开启了师父留下的逃生传送阵,阵纹的力量瞬间覆盖了他被侵蚀着的身体。
  “是高级的超远距离传送!快阻止他!”
  数道强得难以形容的攻击打在传送阵上,阵纹的传送光罩变得摇摇欲坠,但还是在受到极大的外力干扰下将里面的莫天阳投射了出去。
  “让那小崽子给跑了!”
  “他活不了,我的血毒可不是那种贫弱的练气可以化解的。”
  “如此紊乱的传送阵,他大概会被空间乱流撕裂吧。”
  姬玲珑两手按剑眺望远方,看都不看一眼化为火海的充满回忆的场所。
  …………
  身负重伤的莫天阳被传送到了沙海大陆的边界,以极强的意志力行进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然后充满悔恨地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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