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查肯人

　　“所以，这不只是一个翻译装置，这还是一个关于银河系各个种族和文明的数据库？”成海对于这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充满了质疑。他最怀疑的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冒着盘古号主控电脑受损的可能而付出盘古号主控电脑的一部分硬件是否值得——尽管为了防止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尽可能将主控电脑的主要部分与这一部分隔离，但谁也不清楚，不管破坏是有意还是无意，以盘古号现有的技术能否阻止这样的破坏。
　　看着麦克斯在主控电脑其中一台主机上连接各种各样的线，成海还是满心忧虑地看着一边指挥的巴莱因。“我还是不确定这样做是否安全。你的平板电脑不是已经被它破坏了吗？”
　　“没问题的！”巴莱因接过麦克斯递来的线的一端，将它插在了自己的电脑主机上。“起初我以为是CPU负荷太大导致过热引起的过热保护关机。但后来我发现其实是平板电脑的损坏是因为平板电脑的运算速率跟不上去，一瞬间大量的信息涌入导致电脑被‘撑死’了。CPU和内存卡都遭受损坏，不过还是存入了一部分信息，我恢复了这部分信息后发现它是关于一个外星种族的资料。我猜想这里面应该不只有一个外星种族，它很有可能包含着银河系所有的外星种族——至少是沈成飞遇到的那些外星种族的资料保存了下来。资料中包含了他们的文化习俗、语言文字社会构成，甚至还有他们的基因库。
　　我计算过，也试验过几次，发现这东西能根据被植入电脑对信息的传输速率进行相应调整，以便于不会损坏被植入电脑。但是它也存在一个下限，我们现在普通的台式电脑正好是这下限的最底层，而平板电脑因为没有达到这个下限所以才会烧毁。”
　　“既然普通的台式机就可以，为什么不用普通的台式机？一定要冒险动用盘古号的主控电脑？”成海已经有些生气了。他打算以舰长的身份命令巴莱因住手。
　　巴莱因没有听出成海语气中些许的愤怒，他依然在调试自己的电脑与盘古号主控电脑的连接状态。
　　他头也不抬对成海道：“普通电脑处于最下限的最下限，就是刚刚到能够传输信息也不会对电脑造成损害的下限。但是传输速率却并不是多么高效。而且无法做到控制翻译模块的程度。很显然，翻译模块中的信息阻碍着我能够用我的电脑读取它的内部资料。我的电脑尝试过，但反应速度慢得超乎我的想象。每一个动作都可能会耗费数个小时。这或许是一种安全机制，对于没有达到一定技术的电脑无法直接读取内部的信息，反而会被涌入的信息破坏。”
　　成海还是忍过了巴莱因又一次长篇大论，他还是没有下达停止的命令。
　　他问巴莱因：“那你为什么确定主控电脑没事？”
　　巴莱因回答：“因为我的电脑就没事。”在电脑上运行了一段程序显示出“OK”之后，巴莱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在没有切实的结论和做出充分的安全防范之前，我是不会做出破坏盘古号主控电脑这种愚蠢的事情的。我已经做了多次试验，确保它不会影响到主控电脑。麦克斯做了一个专门的安全软件，全面监控它的数据传输情况。我以我的电脑作为它传输数据的中转站。所以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受限于我的电脑，问题也只会出现在我的电脑上。不过不得不说，麦克斯，你在程序编程上的天赋比你在电子和机械工程上的天赋要高得多。”
　　麦克斯笑了笑，依然低头进行最后的调试工作。
　　“好了！”看着电脑上系统自检的进度条满后，克莱因抬头看着麦克斯。
　　在得到麦克斯点头后，克莱因按下了键盘的回车键。
　　隔离翻译模块的磁约束立即关闭，模块坠落触碰到下方的电路板后，从光滑的表面伸出了无数只触手一样的线路在线路板上蔓延开。触手与嵌入在线路板上的芯片融合，大量的数据开始从模块涌入芯片。电脑检测到芯片运行内存的曲线一瞬间达到了峰值。
　　克莱因兴奋地喊道：“模块开始下载数据了。”
　　电脑屏幕上流动的复杂的数据流令成海眼花。他揉了揉有些酸的眼睛，又看着一脸期待的克莱因，道：“既然你说资料下载速率很快的话，那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了什么了。”
　　克莱因回答：“下载是后台运行的，我们现在已经能够查看模块中的内容了。”
　　成海稍微挪动了下椅子，身子往屏幕前一凑，道：“这东西是翻译模块，那么这里面有什么是我们现在需要的。”
　　克莱因打开模块内的资料，左右滑动那一长串的文件表，他随即打开了一个文件，虚拟屏幕突然从二维屏幕扩展为全息影像。一个星系的全息影像顿时在他们的面前展开。“我猜测这里每一个文件夹都是关于一个星系的资料。”
　　“银河系所有星系？”
　　“不！”克莱因又随即打开了几个，并选中了其中的几个星球。更多的资料立即呈现在三个人的面前。“我想，只是存在文明的星系。这里面，是关于银河系各个文明的一份百科全书。”
　　麦克斯也凑了过来嬉笑着说道：“有这样的话应该有我们。”他滑动全息影像下方的文件列表，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份标明了太阳系的。“这上面的文字都是汉字，但既然他声称自己是地球人的话，为什么没有太阳系的资料？”
　　克莱因看着全息影像中的星系资料，道：“或许正因为他来自地球，所以他没有必要在这里面加上太阳系。他了解太阳系。”
　　“有了！”麦克斯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我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个外星人的资料了。”
　　一个红矮星星系的全息影像立即取代了其他星系明显地展现在几人的面前。这个星系被特地标注为红色。麦克斯点开了这个星系的一颗蓝色的行星，一个长着黑色皮肤的人形外星人的虚拟影像接着在一旁展开：
　　“查肯人，瓦兹细菌感染种族。因细菌所致，其种族具有高攻击性和高侵略性。瓦兹细菌带给查肯人更强壮的身体，也带给了查肯人易怒和暴虐的性格。查肯人深知自己感染细菌，但他们沉浸在细菌带来的力量和快感，从最初的探索队感染到查肯人在社会中为治疗疾病或强化士兵而滥用细菌导致全民感染，在查肯人感染瓦兹细菌这六千年的时间里，细菌与查肯人的基因更为紧密地融合在一起，查肯人几乎成为细菌本身，凭现有技术已经无法治愈查肯人。至今日，细菌带给查肯人的除了更强壮的体格、更暴虐的性情，还有被细菌为进行扩散而控制查肯人的对其他智慧物种发动战争的行为。细菌需要查肯人活着才能进行传播，查肯人死了细菌同样死亡。由于查肯人基因与细菌基因的结合，有些基因片段已经无法确定是否是人为修改还是细菌本身亦或是细菌与细胞结合变异所致，因此，只能确定瓦兹细菌主要聚集区的类似小脑与脑干结构会在查肯人死后释放一种化学物质在瞬间暂时提高查肯人细胞活性，令查肯人成为彻底失去理智的怪物。查肯人全体性格暴虐也与这种化学物质有关。”
　　在这段信息下面，是关于查肯人的更加具体的资料。
　　克莱因打开了下面的这段详细资料。“这些就是查肯人的生物资料和文化资料。”
　　成海高兴地一拍克莱因的肩膀，道：“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把它发给秦海萌，治好那个查肯人。再找到他们的语言，你们尽力给我作出一个翻译机器。我们需要与他进行对话。我们要审问他！”
　　“如果他不说怎么办？”麦克斯问道。
　　成海笑了笑，道：“这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如果他不配合会有什么下场。外星人，不受国际战俘条例和联盟人权法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