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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1】
上元节将近,夜市上已经有了卖灯笼的摊子,还有卖各种材料的,灯光璀璨五光十色,一派繁华。
安青夏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随口吟诵,颇觉应景。
“你一个江湖草莽出身的杀手,学人家作什么诗词?不会是杀了哪个酸儒,抢了人家的新诗吧?”
孛尼公主带着面纱,皮毛大氅底下,不畏严寒地露出片肌肤,很是惹眼。
安青夏被她刺几句,完全不以为意,这词本就不是她写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出言不逊,活腻了?”
孛尼公主瑟缩了下,随即挺胸抬头,大声说道:
“我乃是贵客,代表我父王来跟你们大央谈判的!你们皇帝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你敢杀我?不怕两国开战?”
她本来还有些色厉内荏,越说底气越足,再拔一拔腰背,神气活现。
“你最好给我客气点!伺候得不好,我跟你们皇帝告状,叫他下旨灭你九族!”
安青夏好笑地接过宝盛递来的糖葫芦,咬下半颗,酸酸甜甜的滋味带着些冰凉,十分可口。
“你要搞清楚一点。”
她反手点点自己。
“我是太后赐婚的靖王妃,皇帝的亲弟媳,我的九族可就包括这两位。”
“而你呢,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番邦公主,孛尼国王几十个子嗣中被丢来和亲的一枚弃子。”
“咱们两个对上,即便我不对你动手,你觉得我们两国高层,会保谁舍谁?”
她瞧着孛尼公主气到哆嗦的丰满身躯,轻笑一声,懒得理会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公主,自顾去看感兴趣的摊子,宝盛亦步亦趋地捧着钱袋付账。
“盛伯,这把扇子做得不错,你喜不喜欢?”
安青夏拿起一把制作精良用料一般的折扇,扭头笑问宝盛。
宝盛看着那字画平平的扇面,依旧乐得合不拢嘴!
“哎哟,姑娘您还惦记着我哪。这扇子确实做得不错,您要不要给爷买一把,也是份心意。”
宝盛时刻不忘记为自家主子谋福利。
他算是瞧出来了,这一对儿啊,摆明是他家王爷更上心些,王妃还没开窍哪。他可不得帮忙敲敲边鼓,添把柴什么的。
孛尼公主抢过那把扇子,打开合上地看两眼,嫌弃地丢回去。
“就这破扇子,也配送睿哥哥?磕碜死人了!”
“看你们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没眼光!”
“等本公主回去亲手做一把扇子送给睿哥哥。要用最珍贵的檀香木做扇骨,请最有名的诗画国手画扇面,用最珍贵的宝石做扇坠……”
“姑娘,我就喜欢这把。”宝盛没理会孛尼公主的滔滔不绝,捡起被孛尼公主扔掉的那把扇子,乐呵呵拿在手里。
安青夏明白他想给她撑脸面的心思,领情地笑笑,又将新挑好的几把给他瞧。
“这把给孙伯,这把给顾云睿,这把给他娘,这把给容嬷嬷……”
“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被无视的孛尼公主气炸了,尖叫着要踹摊子,谁知却一脚踢到支撑摊子的柱子,疼得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我的脚!”
宝盛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即了然地看了眼一脸无辜的安青夏,明白这又是王妃的邪门运气起效了。
孙先生说得确实没错,王妃乃是上天庇佑之人,谁对她不敬谁倒霉!
这样的福星是他们王府的!
“我什么都没做!”
安青夏解释,站得离抱脚跳的孛尼公主远了些,像是生怕受罚的可怜孩子。
摊主是个落魄书生,迫于生计出来摆摊卖扇子,脸皮薄得张不开口招徕顾客。
好不容易有了客人,还挑了好几把去,摊主心里既欣慰明日的米菜有着落了,看他们贵气的衣着打扮,还隐隐生出被贵人慧眼识英才,从此鱼跃龙门的念头。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搅局的程咬金!
非但将他精心制作的扇子贬得一文不值,还想掀他的摊子,断他的糊口营生!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位贵仆且慢开口!”
安青夏嘴角抽了抽,瞅瞅想仗义执言的摊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难怪只能沦落到夜市摆摊,生意比天上半圆的月亮还冷清,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那摊主却只当她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当即正义之气大壮,义正辞严说道:
“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小姐一直专心致志欣赏我做的扇子,给她的家人挑选礼物,不曾动过那位一根手指头。”
他鄙夷地狠盯了孛尼公主裸在外的小片肌肤,使劲吸了吸发烫的鼻子,小声嘀咕一句伤风败俗,继续说道:
“她完全是咎由自取!谁也没招惹她,她就抽风要踹我的摊子。”
“谁知道她眼神儿不好使,自作自受地踹到这柱子上,却还想倒打一耙赖到这位自始至终纯然无辜的小姐身上!”
“其心可诛!”
“你不就是嫉妒这位小姐比你品味好眼光高,辩不过人家就恼羞成怒想要动粗?何必拿我家扇子撒气?”
“敢做要敢当,污蔑忠良可耻可厌,观之可鄙!吾羞与你为伍!”
周围人越聚越多,摊主越发兴致盎然,大有指点江山匡扶正义之感!
安青夏听得一脑门黑线。
这位仁兄,你怕不是茶馆里头评书听多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伦不类,毫无逻辑,说是哗众取宠都勉强。
简直丢大央百姓的脸。
“你敢羞辱本公主?好大的狗胆!来人哪,给我杀……”
宝盛见势不妙,一把扶住盛怒叫嚣的孛尼公主,按住她的穴道片刻,孛尼公主便晕了过去。
“小姐,她的癔症又犯了,得赶快送医馆。”
安青夏给机灵的大太监点赞。这反应速度,不愧是靖王身边第一得力人。
“你先送她去吧,我还想再逛逛。”
俩人交换下眼神,心照不宣地分头行动,留安青夏这个诱饵继续钓鱼。
“那小姐小心些,早点回。”
宝盛将钱袋交给护卫,不放心地叮嘱两句,就要送昏厥的孛尼公主回去。
“这是怎的了?咦?这不是三公主么?怎的晕倒了?快叫孤瞧瞧!”
一队人分开人群进来,为首的华服公子眯眼认出几人身份,吃惊不已。
安青夏瞧着他拙劣的表演,暗暗撇嘴。。
称孤道寡的,不是太子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