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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二位来自隐士家族,失敬失敬。”
张彪听公孙彦自报家门,也不知道信没信,面上功夫倒是做得不错。
“好说,将军客气了。”
公孙彦淡然而笑,十分自然地为安青夏牵马,家仆角色代入很到位。
安青夏悠然坐在马背上,好奇地东张西望。
她当太子奉仪的时候,基本没机会出府游玩。
这太平镇位于渡口之畔,游客如织,繁华堪比京师,颇有可观。
张彪扶着腰刀陪同步行,越看越是心惊!
他有意将自己的坐骑让出去,而没有雇轿子,就是想摸一摸这俩人的底细;
谁知道平时谁的账都不买的自家憨马,居然老老实实被个年纪不大的女娃娃给骑了!
它朝将军尥蹶子的劲头呢?
这特么是狗吧?
张彪心里暗暗嘀咕,一路盯着自家出了名性子暴的烈马猛瞧。
不对劲,太不对劲。
难道他们给马下了迷混药?
不像啊,马眼睛清楚着呢,看着好像比以前还通人性些,刚才看他的眼神像是嘚瑟里还有些委屈?
张彪有些心疼,可再看看人畜无害的主仆二人,实在看不出人家动了什么手脚,也只好把心思压在心底。
“那卖唱的去哪了?”
安青夏吹着清凉的河风,遥望波光粼粼的水面,垂柳掩映外游船遍布,不时有丝竹声随风入耳。
她起了兴致,随口问道。
张彪眼神一闪,脚下不停。
“那二人带到别处压惊了。小姐问他二人是?”
公孙彦一眼瞧出他的戒备,代为回答:
“那二人是小姐喊来唱曲解闷的,唱得确实不错,颇有可听之处;只是做人似有不妥,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老爷子丝毫不觉得背后说人坏话有何不妥。毕竟刚才小丫头当面骂得更狠,那俩人看着还越骂越亲热的样子,他这也是投其所好了。
“是唱得很好。”
安青夏纠正,笑意盈盈。
“要说衙内眼光就是好,他也觉得小玉兰唱得好,还夸我好看,嘻嘻。”
公孙彦看她天真烂漫,竟似得了夸奖似的,美滋滋臭美,不由得又想摇头。
“小姐好看咱自家知道就得,不好自夸的。”
安青夏从善如流。
“要谦虚对不对?我记得的。我长得好看不能自己夸,别人说实话我还得客气地说哪里哪里你更好看,对不对孙伯?”
公孙彦轻咳一声,被她语出惊人久了,也不再大惊小怪。
“小姐说的是。”
张彪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一对不通人情世故的主仆,有些相信他们是不常出来走动的隐世家族的人了。
“小姐玉雪可爱,全平安镇也找不出几个比小姐还好看的人了。我家衙内虽说性子鲁莽了些,但性子不坏,只是喜欢好看的人,想与小姐结交一二罢了。”
安青夏严肃点头。
“我懂。我也喜欢好看的人,喜欢听好听的声音,看漂亮的景儿,吃好吃的。不过我娘教我,不能以貌取人,交朋友在乎的是真心。衙内这点不好,张叔叔要说说他。”
公孙彦轻咳一声,慈爱地看她一眼。
“小姐可是想家了?”
你哪来的娘?不是说你是孤儿吗?还有没有句真话了!
安青夏俏皮地皱皱鼻子,娇气地说:
“孙伯不要扫兴嘛。难得出来玩一次,一定要玩够本才可以!”
她小声哼了两句歌,似是不满意地扭头望望身后整齐的士兵,眼睛便是一亮!
“张叔叔,他们可有会唱曲儿的?随便唱来解闷可好?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啊!”
张彪对着她那张精致的笑脸,拒绝的话压根说不出口。
“小姐嫌闷,到家请两个女先儿来给小姐唱两段。他们都是些粗鲁汉子,哪里会唱什么曲儿?”
安青夏不赞同地噘嘴。
“张叔叔莫唬我。我知道拉纤的纤夫还喊号子哩,上山砍柴的樵夫大哥都会唱山歌。要不是我唱得不好,我就亮开嗓子唱了,多高兴的事!”
张彪赔笑捧场。
“小姐说话脆生生的,好听得紧,唱起歌来必定更好听的。”
安青夏老实摆手。
“我不行,我五音不全,唱歌跑调,被你们笑话两声我倒不怕,就是怕吓到你们。”
公孙彦瞧她说的跟真事似的,也起了兴致。
“小姐莫要拘束,想唱就唱,说不定已经大有进益了。”
安青夏不好意思地笑笑。
“真要我唱啊?”
“唱吧。”
公孙彦宽容一笑。
“小姐尽可随意,咱们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张彪不以为意,只以为她是小孩儿家心性,怕人说她不好,欲扬先抑。
“那我唱啦。”
安青夏高高兴兴清清嗓子,引吭高歌!
“妹妹你坐船头偶偶,妹妹你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1】
极具爆发力的歌声一出,震得人心惊肉跳!
水鸭子鸟雀受惊地扑棱翅膀乱飞,河面上丝竹欢笑之声暂停,游客船工纷纷探头来看,还有起哄叫好的。
“小姐噤声。”
饶是公孙彦坐好准备,知道她必然不会按牌理出牌,还是没防备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
安青夏无辜回望,她瘾头才上来呢。
“我唱得不好么?”
公孙彦嘴角抽搐,艰难地将想上下点的脑袋摇了摇。
你唱得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么?
“小姐小有进步。只是这乡俚野曲粗鄙得很,不适合小姐唱,夫人知道要骂的。”
安青夏听他也搬出她那不存在的娘来压她,扁扁嘴委委屈屈揉手帕。
“那我唱我住长江头好不好?刚才孙伯听得很高兴。只是那个人家才听了两遍,还没学会呢。”
公孙彦当真招架不住了,递个投降的眼神哄道:
“咳,小姐乖,那小玉兰不是个好的,咱们不学她。”
张彪在一旁听得尴尬,仿佛见到另一个衙内,这不知轻重的胡闹劲儿还真是一样样的!难怪小丫头为衙内说话,敢情是臭味相投啊。
咳,是赤子之心。
“二位,将军府就在前头,我家将军听闻有贵客至,已从军营赶回,亲自与二位把酒言欢。”
安青夏闷闷不乐瘪嘴,像是自知闯祸,闹脾气了。
“将军实在太客气了。”
公孙彦手搭在嘴边,轻声致歉。
“小孩子赌气,还请多多见谅。”
安青夏哼一声抬起小下巴拆他的台。
“孙伯不要背后说我坏话,我都听见了。你得赔我两颗糖,不,三颗糖,我才会原谅你。”
公孙彦跟她交换个眼神,状似无奈让步。
“好好,给你三颗糖,小姐原谅孙伯这一次吧。”
他自怀中掏出三颗玫瑰松子糖,放到她伸来的白生生的手掌心,脚下一踢,三粒小石子飞射向她手指的方向。
噗通噗通噗通三声,自路边大树房顶滚落三个黑衣人,手里弩箭箭头闪着诡异的蓝光。
“大白天穿夜行衣,你们怎么想的?”。
安青夏吧唧下嘴,糖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