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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式好像不适合你,显得脑门大,太愣了,不好不好,换一个。”
安青夏拆了才梳好的发髻,拿起梳子粗暴地草草梳通,兴致勃勃地又琢磨起新发型。
顾云睿默默握紧手里一绺断发,面无表情地闭上眼,随她折腾。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能跟疯子较真。
头发断了可以再长,头掉了可就彻底没了翻盘的希望。
“拿着这股头发。”
安青夏拍拍他肩头,分了一半头发给他拿着,又像是重度强迫症患者一般,拿着梳子仔细地左右对比给他分头发。
公孙彦偶尔回头瞧一眼,车厢里金童玉女似的一对儿特别养眼,做的明明也是情意绵绵的温馨事儿,可就是叫他眉心乱跳嘴角抽搐,不由得暗暗同情落入魔掌,任由小丫头搓扁揉圆的小王爷。
惨,真的惨。
堂堂七尺男儿被迫穿女装,还被肆意亵玩,这要换给那些脸皮薄性子烈的,说不定就要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真难为这小王爷忍辱负重,半声不吭,是个人物!
只是这样心机深重的人必定也极记仇。别看小丫头现在乐得欢,怕是要秋后拉清单,情景不妙哇。
小丫头到底想做什么?她瞧着可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公孙彦边看好戏边暗中琢磨,夜渐渐深了。
“好了,大功告成!”
安青夏终于打扮好大号洋娃娃,喜滋滋端着镜子展示劳动成果。
“双丫髻,俏丽可人,还能把你喜欢的首饰全插戴上去,这下满意了吧?”
安青夏遗憾叹口气。
“可惜上回你发病太严重,不单单撞破脑袋抢我的衣裳穿,还把所有的胭脂水粉都吃了,谁拦你咬谁。”
“不然再给你化个漂亮的妆容,就更完美了,你肯定更喜欢,这样还是稍嫌太素净了。”
“不过没事,我还有银子,到了前面集市就给你买啊,海生乖,不闹。”
顾云睿面无表情与镜子中陌生的自己对视。
不得不说,这女人虽然性子恶劣,但梳头的手艺不错,梳的这个双丫髻挺衬他脸型,还挺好看的。
等等,他在想什么!
顾云睿脸更黑,攥紧手里半把头发,默默深吸口气。
“本王不是海生。”
安青夏放下镜子,满眼担忧藏都藏不住,哄孩子似的道: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
她轻轻抽走他手里那束发,柔声细语劝:
“海生,我知道你遭逢大变不愿面对现实,你扮女人,甚至当自己是小王爷都没关系,我总不会笑话你。”
“可你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界啊。”
“你勾搭了听雨楼主最喜欢的杀手私奔,那小伙儿为了保护你,不惜揭露听雨楼主不能人道的惊天秘密,最后为了掩护你被残忍杀害。”
“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情郎,可他人已经没了,你得振作,为他报仇!听雨楼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马车陡然颠簸一下,传来公孙彦惊天动地的咳嗽。
安青夏及时稳住自己身体,却猝不及防被震惊到失态的顾云睿撞入怀里。
“唔。”
她胸口一痛,眼角泛起泪花。
她的小笼包!
“抱,抱歉。”
公孙彦总算见多识广,险险在马车坠下路边山坡时及时拉住马缰绳,调整方向。
他随手丢出去一把石子,将林子里蠢蠢欲动的狼群击毙,解除了对马匹的威胁。
一番动作潇洒恣意,似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功力通玄的老江湖,却被安青夏几句话惊得差点失了手。
听雨楼主不能人道,豢养杀手做栾童?人还被马车里这小子勾搭跑了,最后还死了?
这个叫海生的小子痛失心上人,患上失心疯,不单嗜好扮女装,还妄想自己是靖王?
这,这听起来有点感人啊!
但是,小丫头又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隐秘内情,你又是如何知晓?”
马车里少年同样质问。
“因为我救了你啊。”
安青夏回答得天经地义。
“我不单救了你的命,还给你吃给你穿给你治病,带你躲避追杀,也很辛苦的。”
“不过谁叫我是个好人呢,就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受苦。”
安青夏装模作样拿帕子按按眼角,无由得叫少年想起那句猫哭耗子假慈悲的话。
“哦,是这样。”
她说的话,他自然半句都不信的。
可如今情势不由人,他没有必然的把握以一敌二顺利脱身,便只好暂且虚与委蛇,慢慢寻找机会。
“你不信?”
安青夏似是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又叹口气,怜惜地将他脸畔一绺被夜风吹拂的发丝别到耳后。
“是了,你现在正发病,以为自己是小王爷,其他事情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是英明神武的小王爷,那你不妨自己想想,要不是你愿意,这么薄的裙子,怎么可能好好穿在你身上?胳膊动得稍微大一点就撑破了好么。”
“还有,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救的。要不是你投错了胎,皮囊里头装的其实是一份真真切切的女儿心,我又怎会救你?还允许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
她皱皱鼻子,手指外头压低声音道:
“我家孙伯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人护送我行走江湖绰绰有余!”
“你刚才抢我衣裳那样失礼,他为什么没出手打死你?还不是因为知道你是我投脾气的小姐妹,以为我俩闹着玩呢。”
马车再度颠簸,孙伯咳嗽声又起。
“抱,抱歉。小姐,天色不早了,你快和你的小姐妹安歇吧。”
安青夏轻瞪一眼为老不尊的老头子,转头歉意地对一脸懵的少年道:
“咱们吵着孙伯了,还是别说话了。”
“你病着呢,闹腾了一晚上肯定也累了。现在头发也给你梳好了,先别闹了吧,乖。”
少年一脸怀疑人生,无措地抓着手腕上做工粗劣的银镯子。
难道,难道他真的发病了?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可她说的好有道理。
她身边还有一个高手在,真要对付他不过是三招两式的事,何必花这么大工夫来设局?
他抬手摸摸心口,确实一会儿冰一会儿汗的,很不对劲。
这种空落落无所依从的感觉,难道就是痛失所爱?
“别怕,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好了。”
安青夏笑得温柔。。
“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