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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放开!
安青夏瞪着眼前熟悉的眉眼,有种俩人睫毛在交锋的古怪感觉。
顾云睿死死按住她的后脑勺,眼底一片冰寒,既惊且怒,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
安青夏怀疑自己职业病犯了,竟然从一个淡漠的眼神中,分析出如此多的情绪内容!
腰带被大力一扯,按在后腰上的那只大掌不安分地就要往里钻。
安青夏眉心跳了跳,先一步按上他的要害穴道。
这男人霸道又卑鄙,居然想以这种下流手段对付女人?
想叫她有苦说不出,只能乖乖就范?
他用这招对付过多少女人了?
安青夏突然有些犯恶心,再次清醒地认识到他与顾雍的不同。
顾雍真的不在了……
安青夏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怅惘,随即使出巧劲,翻身而起。
“别动。”
她视线一点点拉开,他那张完整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五官精致俊美,带着一股目下无尘的傲气,即便形容狼狈,依然不容错认。
这就是靖王,不是顾雍,也不是燕小九。
顾云睿识时务地松开手,投降似的张开在头侧,目光冷静而淡漠,之前那丝惊怒懊恼全被收敛得一干二净。
“你记得我?”
安青夏拿削铁如泥的匕首比在他咽喉,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这位小王爷演技真的不错,几乎骗过了她。
几乎。
“你是说,李青夏?”
顾云睿声音比之前低了一个调,少年感弱化,从清澈的溪流转成积淀的静湖。
“我只记得这个名字。”
安青夏挑眉。
这对话有点熟悉。
我一看见你,就想到海生这个名字。
所以说,这是小王爷倔强的报复?
“海生,你病得越来越重了。”
安青夏叹口气收起匕首,目光惋惜而痛心。
顾云睿跟着缓缓坐起,理了理身上可笑的女装,仿佛那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朝服一般贵气而优雅。
安青夏再叹口气,递过一把梳子以及一个妆奁盒。
“梳吧梳吧,我再不拦着你了。”
“你想梳流云髻就梳吧,想戴什么发簪镯子,想穿什么裙子也都随你。”
“等到了下个市集,我叫孙伯下车为你买一身宽大的衣裙好不好?”
“我知道你喜欢我身上这一身,可我身材比你瘦小,你真的穿不下,别抢我衣裳了好吗?乖。”
顾云睿攥紧手里的桃木梳子,瞄一眼打开的妆奁盒里寒酸至极的几朵珠花钗环,眼底黑云翻滚,嘴角抿得死紧!
她是说,他患上了嗜好扮女人的怪癖?!
荒谬!
外面被简称为孙伯的公孙彦噗嗤一声,随即掩饰地喊了声驾,马车行驶速度明显加快。
老爷子张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后头车厢里头的对话,一脸憋笑。
这小丫头确实古灵精怪,说话办事出人意表。
从她不问缘由救下他,又干净利索离开悬崖,不求半分回报起,公孙彦就明白,这丫头不是一般人。
之前跟她开玩笑,也是试探这小丫头的底细。
毕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出现在荒郊野外,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其中之一还是个王爷!
老爷子差点以为这丫头是什么山精野怪所化,专门采草吸收阳气修炼呢。
可他总不好大喇喇问,喂,你是不是妖精吧。
他是被关了十几年,但基本的人情世故还没忘,不想被打出狗脑子。
小丫头救了他的命,再造之恩他当然要报;
另外小丫头本事大,他习武到了现在,几乎已经到了自己能修炼的巅峰,想要突破,只怕机缘还要落在小丫头身上。
他必定是要追随小丫头的,有些事便得自己旁敲侧击地打听。
他混迹江湖日久,岂会看不出小丫头元阴未失,于男女之道上还稚嫩得很?
不过都是试探。
小丫头看似纯良,身上却总有违和处,偶尔眯起眼笑时,立马从无害的兔子化身狡黠的小狐狸。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娇娇儿?
不像魅惑世人的山精野怪,不像家教森严的大家闺秀,也不像心有成算的江湖儿女,更不像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
真要说,倒有些像是偷溜下凡的仙子,游戏人间,新奇洒脱,令人亲近又无形中生出敬畏,当真古怪的紧。
可这世上真会有仙女儿吗?
见多识广的公孙彦半信半疑。
再听听马车里小王爷粗重隐忍的呼吸声,公孙彦又有了新的联想。
或许小丫头是外邦公主?
不畏皇权戏弄靖王,身负古怪武功独来独往,性情疏阔不拘小节,不大避讳男女之防,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有偶尔冒出的古怪新词儿。
好像一切都合得上。
安青夏不知道马车外头公孙老头儿脑洞大开,已经给她按上一个合情合理的出身,甚至就连她戏弄顾云睿都被解读为别有用心,是她在为自己挑选夫婿,很快就会结成两国联姻。
不过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
她在意的是,得赶紧把这个麻烦的小王爷弄走。
不管他是不是海生,挑破靖王的身份,便注定任务难度要升级。
她从不以为,仅凭一人之力,能与整个朝廷对抗。
听雨楼主那样的野心家,不也筹谋多年,甚至掌握李青夏这样的人形杀器,这才敢跟朝廷偷摸宣战么?
后果还不怎么美妙。
谋朝篡位这样的事情,真不是一般二般人做得来的。
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好人,独善其身即可。
可惜皇家出品就没傻子。即便小王爷现在记忆还有些混乱,也没被无良的安青夏糊弄过去。
他深吸口气,将手里几乎掰断的梳子抛回去。
“替本王束发。”
尊贵无匹的靖王爷从来不缺乏服侍的下人,哪里用得着劳动他金贵的龙爪来做梳头这样的小事!
安青夏眨巴下眼,接过梳子笑得清甜如蜜。
“好呀。”
她会教他从头做人的。
安青夏跪坐到他身后,顾云睿光棍地将整个后背以及脆弱的脖颈交给她。
“咝。”
梳子才梳了头一下,就痛得小王爷倒抽口凉气。
安青夏权当没听见,用力往下梳通到底。
小王爷后背绷直,拳头在身侧握紧,似乎想打人。
树枝草叶簌簌落下,梳子上缠绕着一团青丝递到他面前。
他听见女人可恶的声音。
“哎呀,你这病越来越重了,连头上的毛发都保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你不但要变太监,还要变成秃瓢了!”
“这样不行。尼姑头可戴不了漂亮头饰,到时候你又要闹。我还是把你掉的头发攒起来,给你做个假发髻戴着臭美吧。”
顾云睿几乎要出离愤怒了!
你才太监!你才尼姑!他头发怎么掉的你没点数?!!
怒火熊熊,顾云睿只觉得头皮火辣辣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