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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现在生命体征趋于平稳,正在恢复意识。但是我们建议出国治疗,我院没有十足把握,而且患者自身免疫产生抗药性,每次用量也有所增加,这样对孩子生长发育也有负面影响,我希望你们作家长的好好考虑考虑。”主治医师说。
“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可以换更好的药?钱都不是问题。”老人家问。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提出转院的,我们院能用的药都用了,有的药对孩子过敏,不然我也不会总用那两种药,希望老人家见谅。”专科大夫说。
“那能不能把外国先进不刺激的药运过来呢?我怕孩子承受不住。”老人家话语凄切。
“如果那样也不用费事了,我们院医疗水平机械硬件较外国比还是很薄弱的。我们院方还是建议越早越好。主治医师说。
“是啊,老人家,请相信我们!我们做大夫都是盼望患者早日康复,不用再受病痛的折磨,我们也有成就感,目前我们还能勉强控制,但病情具体发展方向是难以预料的,更何况您的孙子的病很凶险,若我们无法有效的控制病情,到那时恐怕只有追悔莫及了。”护士长说。
“老人家,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主治医师讲。
“大夫,你说吧,去哪个国家,什么时候出国。”蒋希问。
“有两个国家可选美国和苏联迁院之事我们安排,如果去就定为后天吧。”主治医师说。
“美国?苏联!唉!”老人家说。
“妈这些事就不用你费心了,我们办吧。艾雯你说怎么办?”蒋希言语。
艾雯几经思量再三权衡之下选择了美国,蒋希也十分赞同,但陪同人员方面却出现分歧。
“我去吧,你们在家陪着小福惠。”老人家说。
“不行,绝对不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这一老一少的,小的还有病。医院一个人能跑明白吗?您那也不许去。”蒋希心疼老人,严词拒绝。
“妈,您能不能让我们少点忧心,少点担忧,您会英语吗?一些风俗习惯您都懂吗?我说您还是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子吧,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吧!”艾雯很不耐烦。
“你们都忙,我就是一个闲人,有的是时间,刚才艾雯不是也说去美国有落脚之处吗,到时让青雯帮我翻译翻译。剩下的事我都可以,不费事。”老人家说。
“妈!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为什么就这么不听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哪容得我们在这进行无用的争论呢?孩子不都是一直由你带着吗?您就安心带吧,我放心。毅安交给我也请您放心。”艾雯前期音调明显增高。
“艾雯,还是让蒋希去吧,毕竟他是在自己公司工作。你不一样,不要让有心之人说你因私废公,不遵守公司规定。”老人家说。
“谢谢妈的好意,公司的事我会处理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池,你就放心吧!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去。当然我也希望蒋希能跟我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艾雯说。
“是啊,妈您岁数也日渐大了,腿脚也不是很方便,身体也不是太好。就不要为小辈过度操劳了,安心颐养天年吧,毅安的事就交给我和艾雯吧,请您放心,我会还您你个健健康康的大孙子的。”蒋希搀扶着失魂落魄形销骨立的母亲,内心深处如刀绞一般。
“妈,放心吧!我们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毅安的。相信医生一定会治好毅安的病的,您那就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劳心劳神了,菩萨会让你心想事成的。”艾雯说。
“是啊!老人家,你看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儿媳多幸福啊,你就不用亲自出马了,人老了也要让儿女少费些心吧。”主治医师说。
经过多人的劝阻,老人家真是不得不勉强答应,决定也有些不情不愿,眉心尽是焦虑,满心苦涩。
临行前全家聚在一起吃了一顿特殊的团圆饭,地点就在毅安的病房,买了很多菜,但吃的都很少,这顿团圆饭没有了以往的欢声笑语,温馨舒宜,阖家欢乐,有的是满面愁绪,压抑低落的心情,和说不尽的话语。此情此景给人以绝望无光的感觉,并不像是团圆饭的内容,反倒像生死离别前的最后一顿饭。而这顿饭也像是一种仪式。老人家是感情失控的发动者也是失控最为严重的。
“你们这次出远门不比寻常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把毅安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用心去呵护,好好照顾毅安,绝不能有任何闪失,他身体虚弱买一些营养品给他补补,做饭不能高盐对身体不好,毅安吃多了咳嗽……”老人家说了一大堆,结果都是说过的旧词。
“妈,这些话您都说了不下十遍,我们都记住了,肯定不能出错,您就放心吧。”艾雯说。
“你们钱一定要带够,另外你们一定要多留点心眼,万事多加小心。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把蒋希和毅安就交给你了,蒋希英语方面太薄弱了,你多看顾点,在外国人生地不熟的别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们做事一定要谨小慎微,外国跟我们不一样,小心祸从口出。鲸波鼍浪之地还是小心一点好。”老人家苦容哀颜。
“妈,你都絮絮叨叨了这么长的时间不累吗?您看您都说些什么,竟是不吉利的话语,其实我也知道您都是为了我们好,不放心我们。但也要适可而止,我们都知道分寸,你儿子也不是什么乳臭未干的孩子,丢不了。你就别为我们瞎操心了,你就宽宽心吧。”艾雯说。
“艾雯虽然说的有些太直接,但并没有错,毕竟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您着想。一些细小的琐事我们办就好,不用您劳心费神了,你儿子不是三岁小孩,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安心吧!看您这样我都有些不放心。”蒋希说。
“原本以为吃顿团圆饭,聊聊天,能轻装上阵,安安心心去美国,没想到更堵心,看你跟毅安的对话怎么都感觉像是生离死别,喂饭,擦脸,拥抱也都能理解,可有些话……算了不说了,妈今天晚上就你陪着毅安吧,都宽宽心,想想开心的事。”艾雯说。
蒋希和艾雯吃完饭后,稍作一会便故意说要回家整理衣物就不多停留为由离开了医院,留给祖孙俩单独的环境,让他们交融感情,原本奶奶说早让毅安休息,结果这一聊就一发不可收拾,远远超出了预算时间,耽误耽误就进入了后半夜,蒋希夫妻其实收拾完行李也早就回到了医院,只是并没有破坏里面的环境,在外面静静的坐了一夜。
第二天6月24号早上8点整
这次分别大家并没有失声痛哭,激烈的气氛,反而很祥和安静,更有些平淡无奇,老人家也没有再唠唠叨叨,全程的话语屈指可数。
“走吧,一路平安。”老人家说的很自然很平静,带有浓郁的感情。
“妈,我们走了,别忘吃降压药,早点休息千万别熬夜,心脏会受不了的。”蒋希深情地说,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
“妈,在家该吃啥就买,别委屈了,徐阿姨请您帮忙多照顾一下。”艾雯虽然很呆板,面容也没有那么生动,但却是少有的真情流露。
“妈,都知道,知道。家里就放心吧,有妈呢。快走吧,飞机好开了。走吧。”老人家说。
“妈,赶趟。这趟飞机我都包了,没事,时间也很充裕,您不在说些什么吗?有什么话跟毅安说的吗?”蒋希说。
母亲摇摇头后说:“保重,等你们回来。”
“妈,那我们先走了,这天如此炙热,您还是快点回去吧,别中暑了。”艾雯露出了不一样的笑,笑的很凉爽,很清澈。
他们走了,距离变的越来越远,思念也越来越深,蒋希他们从大厅到出机楼口的短短一百余步,走的却很漫长。老人家双眼红红的,眼里的泪花泛起阵阵涟漪。蒋希半个小时后才出现在机场上,登机前蒋希频频回望机楼上的母亲,达十次之多。机楼上母亲显得格外的微小,但在蒋希的眼中母亲是伟大的,最耀眼夺目的。
老人家站在玻璃前迟迟未动,像雕像一样。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该来的还是来了,分分秒秒上涨的潮水终于越过大坝,顺流而下。
雏雁离后,老母昼夜无不思念,终食素食,着素衣。每晚都拜观音祈福,睡前都会到蒋希,毅安的房间长坐,白日闲事也会看着他们的照片,发呆,发笑,落泪。
这一切的一切一直持续到一个多月后的七月二十九号,所有的霉运、所有的不幸都在这一天结速了。因为这一天可怜的老人家的心愿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