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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然梦醒篇 清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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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
  废墟中,一只沾满灰尘却白嫩的手推动了一小片碎石堆。
  “见鬼的,该死……”
  然梦醒费力地拔出自己肩旁一段不长的钢条,搬开身上的几块碎石,艰难地起身,茫然看着四周的一片废墟。
  疼痛让然梦醒把注意转回到了肩处的伤口,她轻轻按着伤口,试图加速它的愈合,但是疼痛让她忍不住松开了手叫出声来。
  微弱的smh感应中,然梦醒感受到了薰子茄,埃尔文斯,菲戈海以及西略的smh能量余晖般即将消逝。
  他们……
  ……死了。
  然梦醒看着一片废墟,她停了停,有些伤感地看着昏暗的天色下,这处颓废的支架和毁灭后的花园。
  一种剧烈的伤感涌上心来,这种伤感自从很久以前就不再被她所熟悉,早在那时,然梦醒就把自己的痛苦和脆弱全部埋葬了,她对自己说过,自己已经变了。
  但是,这种痛苦和悲伤,在慢慢染上暗色的天空中显得越发浓重和清晰起来,甚至让她不忍心看着这处埋葬了她本以为的生活的墓地。
  也许是作为女孩的直觉,然梦醒多年危险的孤独生活的直觉,以及她在之前的所见,让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会多么危险。
  她想起在和菲戈海伏击并追捕李的时候,遇到的不可思议的对手,一个瞬移一般的男子,完全躲过了菲戈海几乎毫无空隙,密集网状封锁的攻击,在另一处瞬间出现阻碍着他们两人。
  而正当然梦醒想通过smh穿越能力去进攻他时,背后的阴影中又突然出现一个敌人把自己锁住,头顶的灯光下一个女孩在闪光中突然出现,一只手像是凝聚光芒的光剑一样朝自己劈来。
  虽然当时自己挣脱束缚躲开了攻击,然后一阵风吹过,又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一脚把自己踢飞在地。那些人身上完全感受不到smh能力,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能力者。
  如果当初不是菲戈海爆发了自己的smh蛛丝能力,可能他们两个都会命丧于此,菲戈海用强烈的蛛丝凝雾阻挡着攻击,一面和自己撤退着。
  然梦醒又想到了和李最终对决时,菲戈海挡在自己面前,接下了李的全力一击,如果不是当初他的抵挡,自己肯定已经和他们一样在另一个世界了。
  一种伤心的痛楚刺激着然梦醒干涸的内心,让她似乎开始回忆起很久之前的往事,但是她痛苦地阻止了自己的念头。
  一切都回不去了……
  然梦醒难过地想着,她必须要离开这里。
  而且,要努力地活下去,像之前那样。
  只是再来一次罢了……然梦醒痛苦地安慰着自己。
  身上的重伤,然梦醒自知要不短时间才会恢复,而且能够感受到自己smh能量变得如此微弱,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脆弱。
  但是……没有人可以再去依靠了。
  R17……再也不见了。
  然梦醒沿着废墟外围走着,在两端完全不同的景色中,走向了更加荒废的山间小城。
  和她熟悉的那种城市中黑暗的街头不一样,这种被自然占领之后,青绿茵茵的房屋,却让她在这种剧烈的痛苦中感到了一丝的解脱感。
  然梦醒伸出手臂,试探性地穿越了一堵爬上藤蔓植物的墙壁,进到了另一边墙壁破坏的房间废墟里,货架上的泥土已经让不少野草扎根,边缘的水池边,青苔串联起了陈年的桌椅和柜台。
  看着一台缠绕青藤的梳妆台,然梦醒轻轻擦着镜子上的灰尘,看着自己的脸,依然如此的清柔,但就像四周天色暗下来之后的环境,给人一种黯淡的清冷感。
  天色暗了下来,黑暗逐渐笼罩住了四周。
  虫鸣声在晚秋的草丛中奏响,然梦醒躺在一处靠里的废旧沙发上,披上不知道多久的帆布纸,却没有睡意。
  她看着不多远塌陷的天花板,黑暗的夜空如此地清澈,那种清澈,让一切原有的痛苦和恐惧都从心底驱散,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这间自然降临的房屋。
  第二天,天亮了,但是并没有阳光,天空还是一种亮色的沉重。光线透过裂口照射到这处破败的建筑,地上不同的野草在光和阴影中显现着不一样的姿态。
  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几乎愈合了,但是疼痛感却让自己像个虚弱的病人。然梦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光从前方的裂口落下,在自己脚边的阴影前形成不鲜明的一条分割线。
  然梦醒看着早晨这个失落的城镇,慢慢爬上小段坍塌的建筑,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
  废弃的超市,货架上几乎除了灰尘什么都不剩,但是在角落的瓦楞纸箱中,然梦醒有了些意外的收获,一些收银台上售卖的小型零食。
  然梦醒剥开了好几层灰的塑料膜,饥饿感带来的无力,让她的手都有些不协调起来。
  “或许过期了吧。”然梦醒吃着拨开的巧克力威化饼干,却毫无抱怨,然后又一条,又是一条。
  或许应该留一些,然梦醒打算着什么,如果自己可以找到一个背包,或许会方便得多了。
  而在另一边的文体店,然梦醒打开了不知道封锁多久的柜台,找到了想要的背包,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种军绿色的款式。
  走在裂纹中长满荒草的道路上,然梦醒一步一步地精神地走着,看着前方坍塌的楼房和断桥,另一边的房屋直接和山间的土坡摊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个原始部落的建筑,相反方向的,是一片暗色调的公寓楼排。
  荒废的喷水池,清水从裂口缓缓流向远处的河边,而不知从管道还是何处源源不断供着水流。然梦醒轻轻蹲下,捧起一些清水静静地喝下,感受着那种清凉通过身体的沁人心脾。
  装了几个塑料瓶的水,然梦醒坐在河边荒废已久的休闲座椅,放下了背包,看着周围似乎融入自然的,人们渺小的文明。远处废弃楼顶几只鸟叫着,飞向附近的林区,四周,似乎变得安静中晴朗起来。。
  好像,曾经的痛苦,悲伤,在逐渐出现的光芒中淡去,转而被一种新的明丽的情感替代。
  然梦醒站起身来,一手轻轻地放在胸前,看着四周未知神秘却充满安心感的一切,静静地体会着这种难得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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