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艾能奇来降

　　郑泷军在叙州府舔舐伤口，养士兵，又调集南天门士兵前来，而重庆之张献忠，在听闻艾能奇的哭诉后，直接把艾能奇踹了一个跟斗，还狂呼：“刀斧手，砍了这狗的狗头。”
　　大西政权的左丞相汪兆龄知道张献忠的心思，张献忠暴虐好怒，但泄愤杀人后，尤其杀亲属后多后悔。此时虽然暴怒欲杀艾能奇，可艾能奇不仅是大西军大将，还是张献忠心爱的义子，张献忠事后多半后悔，于是，和右丞相严锡命，并平东王孙可望哭泣劝止。
　　张献忠犹自怒意勃发而不可遏止，强令属下剥去艾能奇的裤子，打了艾能奇四十大板，还吩咐“往死里打，打死勿论！”
　　艾能奇挨了四十大板，痛苦万分地回到自己帐中，心中愤恨难平——圣人名言“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为心腹；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寇仇”，因此，艾能奇虽然口中没有怨言，其实已经有了打算。
　　张献忠怒发虬张地说：“他郑泷小儿敢打杀我鹰扬军，老子这就带虎威、豹韬、龙骧三营并全国兵马50万，灭了他天府国！”
　　汪兆龄大惊失色，说：“万万不可啊，陛下，且不说调集全国大军需要一月，大军不在有粮处吃粮，哪里又有大军的粮草？再说，我们占据北川，东川，与他天府国还有残明正是鼎足而立，我们发兵攻天府国，北面的李自成，南面的明军，还不趁机占了我们的地盘？难道，我们又去当流寇不成？陛下已经是吾大西国主，不是流寇了呀！咱们不能放弃大西国啊。”
　　张献忠恨恨地说：“就算老子知道轻重，可郑家小儿知道轻重吗？他还不当老子软弱可欺？他有什么？不就是仗着兵精将勇吗？”
　　汪兆龄说：“大明已亡，群雄逐鹿，陛下宜效法明太祖，广积粮，筑高墙。”
　　张献忠，享受了一些风流女子后，雄心也不如当初，当下颓然说：“都听军师的。那么，你给郑家小儿去一封信，必须痛斥其不义行为，令其负荆请罪。”
　　汪兆龄见劝下了张献忠，舒出一口气，说：“臣知道了。”
　　艾能奇养了两天伤。本来两天都不用，因为打他板子的士卒，也一向与他有交情，可那天张献忠杀性正旺，不打得艾能奇皮开肉绽，士卒也得挨板子甚至吃板刀面，因此，打得艾能奇皮开肉绽。
　　好在艾能奇毕竟是大西军军中第二代的四巨头之一，有一些善医金疮的良医，于是，裹上纱布，贴了膏药，养了两天伤，就只有点皮肉伤了。
　　事情急了，也能骑马，于是，艾能奇吩咐了跟他一条心的一些死士，带着一些真正意义上的死党，连夜骑马往叙州府赶。
　　郑泷在叙州驻扎，令生化人士兵安心养伤，这里成了天府国临时的中心，各方军情雪花般的飞来。
　　也不知道途中跑死了几匹马。
　　对于不是紧急的军情，郑泷连夜批复，叫内阁讨论着办，对于紧急的，必须由担任陆海军总元帅的他亲自批复的，郑泷也一一仔细阅读奏章。
　　李自成将领马科与李定国交锋结果，也已经被郑泷查知了，马科也算一员骁将，能正面刚孙可望而胜之，只是当他遇见了南明的擎天柱李定国，被李定国追着打。大军撤回了汉中，约万余人留在保宁府，蛰伏伺机而动。
　　李定国令刘进忠把手川北大门，自己返还潼川府，往重庆府进发。
　　想来，李定国听到大西军鹰扬军惨败的消息，不会晚于下一周，那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跟这个明末名将交手了。
　　艾能奇虽然也算名将，可名将中的等级差距也十分巨大，至少，三个艾能奇都未必是李定国的对手。
　　就算如此，艾能奇也算一员虎将，能收服就收服吧。
　　郑泷放回了一些艾能奇的铁杆心腹，给他们说，只要劝说艾能奇来降，将来艾能奇能封候，他们也会有一个爵位，什么男爵，子爵的，看他们的作用而定。
　　因此，这些士卒跑回重庆，就开始一一出动，游说艾能奇的铁杆心腹，艾能奇于是这些天，包括养伤的两天，听了不少郑泷求贤若渴，厚待虎将能臣的传闻。
　　这才由艾能奇连夜出奔的故事。
　　艾能奇一行三百多人，跑出重庆府，最初张献忠还以为艾能奇是到前线安抚他的那些败兵去了。却猛地听见探马说，艾能奇已经投靠了郑泷。
　　张献忠这个勃然大怒啊，他不是不知道轻重，可这一刻，他什么都不顾了，他忍不下这口气。
　　于是，开始召集军队。
　　这个时候，唯一有胆量劝住他，也唯一能劝住他的李定国到了重庆。
　　李定国一听，就不顾风尘地跑进张献忠大营，他说：“父王，切勿兴全国之兵，就让儿臣的豹韬军另3万新军即可报此大仇。”
　　汪兆龄也有些恨艾能奇的翻脸不认人，他说：“定北王出阵，我军万无一失也。陛下可放宽心，静候佳音。”
　　张献忠这才冷静了下来，说：“吾儿，吾二十几个义子，也就你们四人最体我心，今天艾能奇反叛，你能杀他就杀他，如果天府军不好对付，你也不用折损士卒了。将来，吾再对付天府军。”
　　李定国见劝住了张献忠，于是说：“放心吧，父王，儿臣这就带兵前去探一探天府军的虚实。”
　　这边，郑泷命令他的官员和健康的生化人，大修特修叙州城墙。这当然是幌子，主要，还是靠垦荒星舰的打印功能，配合着一些城墙段的打印，这七八日过去，城墙已经修葺得半新不旧。生化人士兵的执行能力是无庸置疑的，他们连轴转，很快就象蚂蚁搬家一样，将各种器材和设施重新装上城墙。各种守城器械，如炮子，擂石，滚木，沥青，燃油……等等，已经准备妥当。防御力翻了近一倍。
　　只要张献忠不倾全国之兵来伐，郑泷都无须战略转移。
　　郑泷令李矛，并杨展守叙州，自己带着1000生化人，押着2万多俘虏前往南天门。
　　而就在半路，郑泷看到了艾能奇。
　　艾能奇驱马一人出阵，到了郑泷军前，他翻身落马，跪下抱拳说：“大王待人仁义，小人已经尽知。小人今特来归降，以全当日赌约。”
　　郑泷下马，跑过去，把艾能奇扶起来，热情地拍着对方的后背说：“吾得能奇，不亚于当年高皇帝得常遇春啊。哈哈，能奇兄，吾在帐中已经苦盼了数日啊。”
　　艾能奇心中一热，受到知遇之恩的感觉油然生起，不禁说：“大王能不计前嫌，派人多次劝说，小人是感恩不尽。以后，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火里水里，都去。”
　　郑泷说：“哈哈，当然不会让能奇这样的虎将虚度光阴。来，我任命你为新编军军长，也即总兵，带领新编一师和新编二师回南天门。”
　　有了艾能奇的投靠，郑泷心中的痛惜才算稍微缓解，可一次作战几乎花费数百万两白银的惨案，依然沉甸甸压在他心头，能不兴兵，最好不战而胜啊，不然，就算胜了，实际也等于败了，估计，只有在对外的征服战争中，才有便宜可捡。
　　李定国引兵到了叙州，见天府军严阵以待，只好悻悻退去，其实，他心中也算舒口气，不然，豹韬军再是英勇，硬攻坚城，伤亡也会严重得令他心肌梗塞。
　　李定国的退兵令李矛和杨展舒口气，两人连忙写信，飞报给南天们驻扎的郑泷知晓。
　　郑泷批复“知道了”，就放过一边，然后，开始训练新编一军。
　　所谓新编一军，其实大多数是川人，是张献忠进入四川之后，吃不饱饭的川人男子的一种无奈选择。
　　当日交锋，死战不退的，都是鹰扬军悍匪。他们中死硬份子能给郑泷的生化人士兵造成那么巨大的伤亡，自身自然死伤殆尽。而鹰扬军中的楚人，本就是依附张献忠军吃口干饭的，纷纷拔腿就跑，另一半逃掉的，也是川人中的积年老匪，这种人知道，他们投靠了郑泷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艾能奇号称十万大军，实际六万出头，可真正死战的，也就是二万不到，就这样，也给郑泷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可见，冷兵器世代，所谓大胜大败，其实都是人命堆出来的。
　　手上没有沾良善百姓鲜血的川军并一些随军的士兵，情急之下也就跪地投降了，连跑都不想跑。这就是新编第一军的成份。
　　艾能奇就算在这个军队中有威望，可也多半是负值，因此，郑泷放心地把这只军队的军权，暂时由艾能奇掌握。
　　郑泷令生化人充当政委的角色，开始一个人一个人的与投诚的士兵谈心，纷纷痛骂旧明的横征暴敛，对百姓是鸡脚杆上刮油！
　　这些士兵在一次次思想诉苦会上，激昂发言，很快，就开始视天府国为名正言顺的朝廷——不是普通的地方割据政府。
　　郑泷虽然没有引爆精神原子弹的能力，可放一放精神炸弹的本事是有的，于是，忆苦思甜这些运动一一展开。
　　在两周的训练之后，郑泷欣悦地看到，不少士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老油子也开始收敛行为。
　　就算还比不得生化人，也不会毫无战斗力了。
　　从二万多士兵中，郑泷选取了一个师一万零八百人的精锐，编成兵部统领的国防军第一师，另外一万多老弱病残并老油子，也另外取一个生产建设兵团的名字，编成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军第一师，就在嘉州府的天府长城内种田。大量的良田荒弃，是时候重新开垦了。
　　郑泷在国防军第一军训练时的重重非人之处，也让新编军将士大为震撼——他们只在史书上听过典韦倒拽两牛的，可现在亲眼看到了；他们也只听过霸王举顶，可现在亲眼看见郑泷将千斤大石抱起抛起三尺高。
　　事实上，郑泷此刻的力量起码几吨，扔半吨的大石，也起码能扔出十几米。连他自己都未必相信自己有此实力。
　　这种种非人的英勇，让已经目睹了郑泷对敌时的魔王状态的新编军开始在私下流传他们的新主子是天将下凡——后来又嫌与郑泷的天子身份不符合，改为天王下凡。
　　郑泷乐见其成，任流言传布。
　　只要他保持英勇，这样养成的军队士气永远不会垮。
　　郑泷回到成都，已经是农历九月末，冬小麦已经种下，沿途看着犁翻起的一陇陇黑玉土，郑泷心里这个美啊，也只有他知道，待到来年丰收，这些土地将种出十石的粮食。
　　而进入成I都府，土地的颜色从漆黑变得晶莹剔透，很象墨玉，这土地的变化在御民心中不算稀奇的，毕竟，老天爷都叫他二太子郑泷郑神爷下凡了，改变一下土壤的质量算什么？
　　只是，从秋末杂草都依然郁郁苍苍可见这新的如玉土壤的肥力之强，往常，再是天府之国，再是成I都平原，深秋依然是草木枯黄，尤其是野草，一片凋零。而现在，到处绿草成茵就跟春天来临一般。
　　郑泷知道，成I都城大片土地能亩产十石的冬小麦。
　　此时，御民加上生化人，一共三百六十余万，散布在天府长城内各个大小村落。
　　公安部长李霸在首相郑俊杰的催促之下，请郑泷发虎符，调集了长城上驻扎的生化人士兵和成都城内的生化人士兵，在全成都平原展开了为期三周的“朗朗乾坤”剿匪打黑行动。
　　因为举国大兵出动，异常顺利，一个个山寨纷纷被大军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