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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破碎神探 / 158 404 134

158 404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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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香堂。
  
      白胡子的掌门静静地坐在轻烟袅袅中,低垂眼眸,轻声颂念着佶屈聱牙的古老经文。
  
      他缓缓转动铺开手中的竹简,手指在那些镌刻着古老历史与智慧的棕褐色的篾片上拂过,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够从指腹上感受到这些阴刻笔画中岁月沉淀的厚重感,和使命感。
  
      这副竹简讲述的是一个故事,一个传说,一个预言,一个世世代代流传在掌门之间的由他们用性命来担负的责任。
  
      竹简所载的是在久远的从前,人类同妖魔的殊死一战,最后一只魔被囚禁在于渊之中,千千万万年,遭受地火的炙烤,天雷的轰击,北风的吹蚀,和霜雪的侵袭。
  
      人不灭绝,魔不灭尽。
  
      它是最后一只魔,它依附着人类这支生灵的命脉,它遭受无尽无穷的折磨,但是它却永远不会消失,死去。
  
      就像是天生的恐惧,悬在人类头顶的利剑。
  
      于渊中的这只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苏醒过来,重新将安宁了许多年的大地变成荒芜和焦土。
  
      每一任掌门,都战战兢兢地监视着于渊的动静,如履薄冰。
  
      直到二十年前。
  
      白胡子掌门和师兄一同前往于渊,那一次,师兄再没能回来。
  
      于渊的封印破裂了,白胡子掌门亲眼目睹了那只巨大的,满布死亡气息的手爪从封印的碎片中伸出来,他颤抖着一动不能动,还仅仅只是一只爪子,携带的气势和压力,就快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只记得时任掌门的师兄将他一脚踹开,大喝着让他走,去搬救兵。
  
      他屁滚尿流地从地上爬起来,最后只看见师兄手持长剑,硬生生地将那只爪子顶回了封印中去,他咧嘴笑起来,以为师兄已经掌控了局面。可是下一秒,那只爪子遽然伸出,一把握住师兄,抓着他,再次缩回了封印之中。他永远忘不了,师兄双目凸出,嘴角溢血,长剑从手中跌落的那一幕。
  
      随后赶来的师兄弟们还有出关的长老一起联手,才终于将于渊的封印修补完好。
  
      二十年,长老说最多二十年,这道封印就再困不住里边的那只魔。
  
      它日夜忍受着折磨,但是它仍旧在不断地成长。
  
      等它再度冲破封印的那一天,就将是浩劫降临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恐怕无人能够阻挡它。
  
      白胡子掌门卷起竹简,长长叹了一声。
  
      二十年,就快要到了。
  
      他的叹息未落,手边的竹简突然被人伸手拿走。
  
      掌门蓦然警觉,双手结印,汹涌的剑气将整个房间笼罩,只要他一指,身前五步轻烟之中那被无数剑锋所指的夺走竹简的家伙就将被撕碎成渣。
  
      掌门屏息。
  
      他的燃香堂,竟然也会被人这么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了么。
  
      “二师兄。”烟雾之中,夺走竹简的人朗声叫道。
  
      白胡子掌门怔了怔,语声熟识,原来不是外人。
  
      他松手撤走剑意,双手落回身前小几上,抬头睁大眼睛盯着前方。
  
      那人挥挥手,将遮掩面目的烟雾荡尽。
  
      是一个精神矍铄,两眼精光闪烁的高个儿老头子。
  
      穿得破旧,袍子上打满补丁。
  
      老头踏步上前,将手中竹简轻轻放回掌门身前的小几上,一撩袍脚,在掌门对面坐下。
  
      “二师兄,别来无恙。”
  
      老头儿笑道。
  
      白胡子掌门似乎有些没能反应过来,他盯着老头儿看了好一阵,才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有恙,我有恙。”掌门说。
  
      “师兄你看你,又说笑,刚才那一手,剑气瞬间将这偌大个房间控制笼罩,我看你这几年修为越发精纯,怕是已经超越大师兄了。”
  
      “大师兄”突然提起大师兄,掌门又想起了当日于渊之事,有些恍然。
  
      老头儿自知失言,忙扯开话题,“师兄,我听说,你连发了五道诏令,让我那小徒儿回师门?”
  
      “是啊,七师弟,你离开师门多年,你那徒弟出去寻你也有若干个春秋,近来于渊异象频发,我怕封印破碎松动,已经命人将门中所有弟子召回,为了应对于渊之变。可是,你那徒儿,也同你一般,他抗命,不回。说不找着你,他没脸回来。”
  
      老头儿摸着自己胡子,笑道:“这小子,算是有骨气。”
  
      “可如今你既已回来,就将那孩子也召回来吧。”掌门道。
  
      老头儿摇着头,“不成。”
  
      “不成?”
  
      “二师兄,您一心扑在于渊和那只魔身上,世间事师门中事皆不顾,你恐怕不知道,如今,我已成了师门叛徒。”
  
      掌门霍然起身,皱眉盯着老头儿。
  
      “几时?你做了何事?怎么就成了师门的叛徒?”
  
      老头儿却不紧不慢,拎起青瓷茶壶,翻过个小茶盅,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小茶盅盯着瞧了一阵,才放到嘴边小口一啜。
  
      “自我离开师门,去寻找‘登天帖’那日起,师门中早有人视我作眼中钉。我不在门中,他们自然好行事。世上不平事多了,随便安几样在我头上,我便成了辱没师门,大奸大恶之人。”老头儿轻蔑笑着。
  
      “那你可是那大奸大恶之人?”掌门凝眸瞧着老头儿。
  
      老头儿抬头,不偏不倚,直盯了回去。
  
      “我不是。光找‘登天帖’和‘逐幽录’,我就已经自顾无暇,哪来的兴致还大奸大恶。”
  
      掌门点点头,“既如此,我信你。”
  
      老头儿灿然一笑,说:“二师兄,你还是老样子,是不是每个人你都愿意轻信?”
  
      掌门微笑,“每个人,都值得被信任。”
  
      “当真?”
  
      “当真。”
  
      “那么师兄,找我那徒儿回来,既然诏令无用,就只有派人去寻。我有一人,想荐予师兄,师兄信我?”
  
      “先说何人?”
  
      “师兄您的好徒儿,祁月白。”
  
      掌门微微有些愕然,“为什么是他?月白和丁林那孩子,似乎没有来往。”
  
      “因为我想从丁林和他之间,选出一人,去赴神途。”
  
      “那另一人,将要踏鬼道?”掌门眉头紧蹙,似乎很难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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