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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甄先溪冷峰,霍廷义,霍廷威,鲁猛,哈小图,周兆永,甄禹琛等人带着丹宏,丹忠进入了碧天幽冥九万岭北部一处地带,他们并不知道这地方名唤什么,因为这方圆根本就没有人烟。而事实上他们在无意中进入的这个地方名叫巨龙岭,乃已属于碧天国青峡郡桃源谷所辖地带,只是因为太过偏远与荒僻,加之又是凶禽恶兽,毒瘴弥漫的魔鬼三角洲之地,所以其时受珮洁建议被林震雄调派往青峡国桃源谷担任驻军及行政官首的赵裕三也并未派人员前去驻守与管理。因此最近的官府驿站及岗哨距此也在百余里之外了。
在这个充满极度危险的地方,在这个随时都充满生死未卜的险象的环境,在这个随时在下一秒就可能与这个世界作告别的所在,廷德带着大家,依靠着超越自我的刚强意志与这艰难环境作着搏斗。然而他们若想要完全战胜内心的恐惧,就只能带着对上帝信仰的虔诚的践履与神圣的祈祷了。恰逢在飞龙的感召下,廷德等人早已成为基督徒,此时正好带着一种经受魔鬼与死亡检验的心态,向主呼告,向主吁请,向主求救,向主祈祷,跨越自我,渴求着灵魂的拯救……
廷德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带着众人在这个最危险同时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艰难顽强地与命运抗争着。危险是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安全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方圆百里几乎没有人烟,因而也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里时常昏黑氤氲,黯淡雾漫,兽声惊恐,鬼嚎凄厉的景象,端的委实是让人惊恐万分,胆战心惊,魂飞魄散,不寒而栗。人在其间,已经没有了形体与容貌和显现,仿佛只是一些幽灵在其间移动,然而这种景象使人迅速地就进入了灵魂状态。霍廷德,周风甫,冷天寿,甄先溪,冷峰,霍廷义,霍廷威,鲁猛,哈小图,周兆永,甄禹琛,云丹宏,云丹忠等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艰难拼搏,与命运抗争……然而恰好是这种近乎纯净的敬虔状态的信仰反而使他们卸下了一切过度恐惧与颤慄的思想包袱,无畏地,英勇地,奇迹般地在这险恶之地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在这里再没有欺骗,再没有谎话,再没有假语,再没有伪饰,再没有夸张,再没有虚浮,再没有面具,再没有表演,一切都仅凭着灵魂的本能的真实在相互面对,正视,接触,交流,对话,交汇。这也是它的美妙之处。然而这里却有太多太多的凶禽恶兽,怪鱼毒蟒。这里是它们的天地和世界,因此当人闯进来以后,自然就被他们视作是美味佳肴了,于是冲突与搏斗就难免会发生。而在这场争斗中受伤的注定是人。每个人都受了伤,甄先溪被一种怪异毒蟒咬了,因这剧毒太烈,廷德他们试了很多草药解毒也不见效,无奈最后先溪还是闭上眼睛,大家都悲痛不已,禹琛更是抱着父亲的尸体不肯撒手……最终廷德,禹琛他们还是找了块地把先溪埋葬了,并祈祷道:
“慈悲的天父。今日我们在此,为先溪弟兄献上祷告,他已走完了世上的路程,被主接去。我们深信,由于主耶稣基督救赎的大功,凡一切相信主,接受主,照主真道而行的人,他的灵魂必蒙主救赎,在天家得享安息。正如主所教导我们的,从今以后,在主里面而死的人有福了。圣灵说,是的,他息了自己的劳苦,作工的果效也随着他们。所以,求安慰人心的主,安慰我们,更安慰他的家属,使他内心的力量刚强起来,更好地奔前面的路程。这都是靠着我主耶稣基督的名而求。阿门。”
之后他们又在那里做了标记,以便日后回来迁坟时能够看见。
随着驻扎下来的时间越来越久,闻得他们气息而赶来的凶禽恶兽,怪鱼毒蟒却越发多起来,不仅如此,还出现了身躯更为巨大的长着锋利巨齿,张着血盆大口的远古类的巨蜥。他们摹仿巨石城的建造,也找来坚硬的大石筑起了房屋。恶兽逡巡在房屋四围,凶禽盘旋在房屋上空,却没有办法进得屋内。
他们又在房屋内挖地道,一直通向一个隐蔽山洞的暗潭,里面还有地下河,鱼虾不尽,水源充足。沿着山洞到达另一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凹陷的天坑,光照充足,视野开阔,离上面高约数百余丈,坑底面积约有一百九十余亩,土质肥沃,宜栽种稻禾菜蔬并瓜果一类。他们就利用那些荒地上野生的稻禾菜蔬瓜果,取了它们的种子,进行扩大化栽种。
到了收获的季节,这里便一片荫荫油油碧绿一片,他们怎么食得尽?便挖了窖洞贮存起来。捕得的猎物有食不完的,凶猛的便做成风干肉悬挂于通风洞室,温顺的就圈养起来作肉食贮备。廷德与冷峰等人又去找来野花种子,刻意栽培,不久就成就了一片不小的色彩各异,缤纷多姿,鲜艳绚烂,璀璨斑斓的花海……
各样齐备,这里端的就象一个世外桃源了。而因着这里的独特地理地势,四围俱皆近乎垂直的陡壁峭崖,各类走兽无从下到底来。只有凶禽恶鹰可以俯冲下来,然而其时他们早逃入洞室,待到它们飞走,又再走出。
时间一久,冷峰心里烦了,就带着鲁猛,哈小图等人利用硬木韧藤等制作起箭簇弓弩来,并在箭头蘸上巨毒植物或毒蟒的汁液,伏在暗处射那盘旋其上的凶禽恶鹰,还颇有斩获。冷峰将那些被他们射杀的鹰禽剥去羽毛,制作保暖物件,又将其肉制成风干肉块,一并贮藏起来,以作荒年时的应接和不时之需。
就这样,他们竟然在那里经年累月地生存下来。丹宏也一天天地长大,出落得越来越俊美硬朗,英气逼人起来,既长得象他爹,又长得象他娘,各各遗传了两人的一半。廷德等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他更是精心教管,呵护并锻炼。霍廷德负责主管他的身体锻炼及武功,周风甫也来协助并指教,冷峰等人有时也来帮忙。冷天寿负责主管他的识字并文化教育及诗书等等,周风甫因着文武兼备,这方面也能作上协助。偏丹宏生性好动,不喜拘束,总是不太服于管教,稍一瞅着瑕隙,便不顾廷德师傅的三令五申,独自取了风干肉块与绳索并铁钩,偷偷翻出石墙,出得石屋,径直去那怪河边钓鱼。
而丹忠则长得更秀气,斯文,安静,也听管教。所以每当哥哥叫他一起出去钓鱼他总不敢。于是丹宏便时常一个人去了。
一日出得石屋来丹宏又去那怪河边钓鱼。那怪河浩大无比,恰如巨湖,又绵长无尽……其时便见河滩上有好些具鹿羚等动物的尸骸,显然是猛兽所为。丹宏心里又惊骇紧张又兴奋莫名,总觉得这刺激与冒险也是一种乐趣。他用绳栓好铁钩再挂上肉干扔进河里,但见那绳索一沉,他便拉起,立时就见一只青黑的怪鱼被钓起。这鱼约有七八斤重,虽不算大,但却凶猛异常,入得船上乱蹦狂跳不说,还呲牙咧嘴地射向丹宏要咬他。丹宏见它太过性烈,只恐伤着自己,便操起一木棒将其击晕过去,但见那鱼不仅目光凶狠,满嘴还长满密密的锯齿般的锋利牙齿。丹宏取下那鱼,欲取挂肉干再钓时,船忽然颠簸起来,其时便见到船四围满是黑压压的密密的鱼群,都跟这鱼相似。丹宏心里一惊,这要是被它们拱翻下河,自己必然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想到这里,他便使劲划桨,而那些鱼群就在后面紧紧追赶,根本甩也甩不掉。船上的肉干也被它们拱得掉进了河里,但见它们一拥而上,那数十斤肉干立时便踪影全无。丹宏惊得不行,飞也似地划桨,终于到达岸边,他一个箭步射向岸,这下终于脱险。
按说这下就该知难而退乖乖的回去才行,可他偏要较劲,且心里不服。到底有多么可怕呢?我倒要看看。他见到河滩边的鹿羚等动物的尸体,便找来长藤,将那死鹿死羚等缚了,拖到河边,再用粗长的树枝将它们推入河中,但见水中立时便起了爆炸似的景象,那些密麻的锯齿黑鱼兴奋得蹦出水面,争先恐后地扑上前去抢食猎物,须臾时光,河面除了一滩滩血水便只剩下漂浮的鹿羚们的尸骨残骸。
真是太疯狂,太可怕,太刺激了,丹实兴奋起来,又拖来更多的鹿羚如法炮制。这回可就引来了一只大物,看那架式约有数百斤,这大物似乎不满那些死物的肉,偏偏对丹宏这个活物身上的血肉感兴趣起来,但见它径直向岸边的丹宏射来,丹宏猛然反射似地伏倒在地,那大物便撞在岸边一个硬石壁上,立时血浆迸出,晕了过去。丹宏怕它不死,便从船上取来铁枪,猛刺那大物,直到它血淌满地,一动不动,丹宏再用长藤把它缚了拖在船尾,又下得河中。他心想:既然这鱼王已死,其它喽啰还能奈何得我何?一面也是为了向鱼群耀武扬威,看你们大王都被我制服了,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鱼群竟然追逐着要争先恐后地咬噬他们的鱼王来。“真是疯了,连自己的同类都要噬食而且还是鱼王呢……”丹宏不禁叫道。话音刚落,船突然划不动了,丹是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头比那鱼王还大数倍的乌黑怪鱼正张着它的血盆大口死死地咬住那鱼王的身体,猛一用力,那鱼王便被它扯断,一口吞了下去,丹宏大惊失色,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恶物,竟然长得象魔鬼一般,这下自己危在旦夕了……他使出全身的劲拼命划桨。眼看就象被它追上,这时更为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从深水底里突然窜出一张血盆大口瞬间将那魔鬼般的恶物一口吞下,丹宏惊得蹬船腾身一跃,飞也似地射到岸边,回看那水面时,除了一大滩的血水,再也没有看见什么……
丹宏回到石屋自然少不得受了廷德的训斥,他也不顶嘴,但心里并未听从。廷德也不敢训斥过头,毕竟未来给主公给他爹复仇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指望丹忠现在看来是不太行,所以待他兄弟二人虽然在许多方面都一样,但在内心里,廷德,风甫,天寿等人还是更为倚重丹宏。丹忠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隐约清楚……
所以一有空闲与瑕隙,丹宏还是忍不住要偷偷翻出墙外去。这回他去攀登起一面陡峭的山峰来,那山峰几近垂直,高处危耸入云,雾缭烟绕,仿似仙景一般,让丹宏想入非非,疑心上面怕是有个仙人的住所,便想要上去一窥究竟。但见他身姿娇健,灵敏如猿,攀着藤蔓便向上爬去……
不一会儿便已在百米之上,回看下面时,峭壁之下,还真有些惊悚,刺激,够劲,他心里想到,便又继续上攀,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不知不觉便愈攀愈高……他心里想着,待我使尽这身上的劲,看看能否攀到顶?
然而越往上面越感到寒凉起来,视线也变得不清晰,雾气烟瘴越来越大,煞是令人心里有些惊惧。再往下看时,完全就是一片云雾之境,仿佛自己已置身天上世界。什么仙景之所,仙人之地,根本就见不到踪影。他有些失望,想下去时,心里又盼着一份侥幸,说不定再上去点就可以见到呢……于是他又继续上攀,直到终于感到有些疲累,仙人仙景还是全然没有见到。到底上面还有多高?到底那顶上是否有着仙人之所?是否有个云雾之屋?他还想再爬时着实已住感到有些吃力了,心想若再勉强,万一精疲力竭失手自己不就完了?廷德师傅,天寿爷爷,风甫爷爷他们岂不担心得要死?到哪里去找我呢?再说我还要去寻找我爹娘呢……虽然师傅等人告诉他说他爹娘已不在人世,他也曾目击到黑水河边那座残庙里的那场大火将他同母亲阴阳相隔,但他心里还是在盼着相信着奇迹的发生,即母亲并未死去,而是象自己一样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父亲也同样如此,说不定正生活在某个地方呢……我还盼望着今后能有找到他们,与他们重逢,然后再共同生活在一起的那一天……那山顶的巨石城,蓝池,房屋……“爹,娘,我还能与你们一起生活在那里吗……?”
想到这里丹宏便开始下山。下山虽然较省体力,但也不轻松。待下到山下时,他已疲乏之极,昏昏然躺倒在地就睡着了……
朦胧中,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象他婴孩时听到的父亲的声音:
“存在之谜是什么?我们抬头望见的星空和我们身处地这个世界,不外乎是有形的物质世界,具有精神的心灵世界,看不见的无形的能量世界和浩瀚无垠的虚空……而且我们还能感觉到,在这浩瀚无垠的虚空中有无形的能量在其中流动,正是这种流动的能量在推动和改变着有形的物质世界与具有精神心灵的生命世界的外在形态的运动及变化。我们发现有形的物质形态其实是会化为看不见实形的尘埃的,具有精神心灵的人及其他生命,动物的外在形态也是如此。可见所谓有形正是从无形中来的,或者说是从肉眼看不见的微粒中来的,有形出自于无形最终又会归于无形。正如一切生命从无形中诞生,最后衰老死亡,化为灰烬,又重归无形的世界……然后从这个无形的世界中又会奇妙地重新孕育出新的有形的物质存在和生命存在来。这其中的奥妙是什么?什么样的能量在其中起着这种作用?”
于是丹宏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呢?”
那声音继续说道:“有形的物质存在与生命存在从能量的角度出发去解释是一种温差现象。宇宙分为无形虚空和有形物质两部分,从体积来说,无形的虚空远远大于有形的物质,但有形的物质的温度高于无形的虚空。然而从他们之间总会存在一个现象,那就是温度高的地方总会向温度低的地方流动,也就是有型的物质总是会向无形的虚空溶解融化,而最终与这个无形的虚空融为一体……因为无形的虚空总是大于有形的物质,所以这种趋势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不是有形的物质在吞噬无形的虚空而是无形的虚空在吞噬有形的物质,直到彻底吞噬完所有有形物质为止,最终只剩下一片无限的虚空存在,这种现象,情景和状况就叫作寂灭。”
“那寂灭之后呢?”丹宏问道。
“从寂灭的无限虚空中又会重新孕育,迸发,萌芽,诞生和变现出新的有形物质的存在与生命存在。”那声音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呢?”丹宏再问道。
“这是因为一种能量又在其中流动了。这种奇妙能量的力量可以克服和战胜那不可逆的温差流动效应的力量,而最终造成有形物质世界和生命世界的重新产生……如果说温差流动效应是一种自然性的必然,那么这种可以克服温差流动效应的奇妙力量就是另一种超自然的必然。其中生命世界的存在现象就更是体现出了这种特征。生命世界高于物质世界的地方在于它自身能够不断进化,提高,生长,越来越壮大……而纯粹无灵的物质世界是不具有这种特征的。这种自我能够不断进化,提高,生长,越来越壮大的现象也是一个非常鲜明的反温差流动效应现象,也就是一种战胜自然性的必然寂灭趋向的神奇现象。那么到底是什么奇妙的力量在反这种温差流动效应现象?在反这种自然性的必然寂灭趋势?如果说这种奇妙的能量与力量本身就存在于宇宙自身封闭系统之内,那么它在这个系统之中是如何做到了战胜和逆转了温差流动效应现象的?是如何做到了战胜和逆转这种自然性的必然性寂灭趋势的?”那声音说道。
“这就有点百思而不得其解了……”丹宏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有一种什么原因使它做到了这点。也就是它天然就被赋予和安排了一种巨大的可以战胜这种自然性温差流动效应和必然寂灭现象的能量,从而使它能够永不停息的工作……倘若说宇宙封闭系统内部自身天然就是如此,就是能够运动不息,循环不休,流转不止的,那么这从逻辑上是有点讲不通的,因为凡事都必定有一个开始,宇宙系统不可能一开始就是处在那样运动不息,循环不休,流转不止的状态,总得要有一个什么原初力量的发出和推动才能使它那样运动,运转,流变,循环起来……那么在它开始这样状态的背后的原初第一推动力是什么?究竟是是什么让它身身这样运动不息,流转不止,循环不休起来的……?而克服与战胜一个自然封闭系统内部的必然性温差流动效应趋势和寂灭趋势,就必须要有一种能够战胜它们的能量从这个自然封闭系统之外进入。”那声音说道。
“然而万一这个自然性封闭系统内部的能量是自给自足的,是永动循环与流变转化的呢?”丹宏又问道。
“那也还是存在一个第一推动力的发出和推动问题,也还是存在一个第一原因的安排与设定设计问题。即是谁设定安排了它们这样能够自给自足地永动循环与流变转化下去的……?这样就从理性秩序和逻辑推演的角度推出一个上帝来了。即所谓第一原因,就是上帝。”那声音说道。
“嗯……”丹宏有些似懂非懂地答道,又喊了一声“爹……”那声音就消失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又响起,这回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好象是他母亲:
“如果我已经没有这容颜,你还会喜欢我吗?假如我已经化为虚无,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容貌,没有身材。没有身体,没有身高,没有胖瘦,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记住我吗?你还会知道是我吗?”
“我记得住,我凭着闻到那气息便知道是你,我凭着听到那声音便知道是你,我凭着那熟悉的感觉便知道是你……”丹宏说道。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的我,你还能认出来呢?”那声音说道。
“我,不知道……”丹宏答道。
“因为这样的我是不会死的,除了上帝,没有谁能除灭我。形体的我终将解散,灰飞烟灭,成为虚无,唯有那曾经精神概念中的我,永远存在,除了上帝,永不会有可能将它灭除。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是不会被任何人所杀死的。倘若上帝要除灭我,我也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本来就是从袘当中来,仍然算作是回了永恒的故乡……物质形体的我不是真实的,短暂而速朽,唯有那心灵意念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永恒而唯一。”那声音说道。
“假如心有一个我,物有一个我,那么这两个我之间要怎么样产生互动和协同配合作用呢?这好象不太讲得通的……”丹宏说道。
“是的。因为这两个我得商量,以便形成统一意见,达成一致合作协议。倘若是这样,这两个我的本体还能叫作本体吗?既然叫做本体就不可能与他者商量,既然会与他者商量就不能叫作本体。因此要使二者能够协调一致地进行互动一与协同配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这两个我的本体都共同起源和创生于同一个在者。这样的话,这个共同的起源者创生者,自然就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安排这两个我的本体的互动与协同配合了……那么这个两个我的共同起源者和创生者就是上帝。这样就从自我本质的认识的角度推出一个上帝来了。”那声音说道。
“嗯……”丹宏似懂非懂地答道又喊了一声:“娘……”那声音就消失了。
这时,之前那个象他父亲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存在悬搁问题和悬置问题的。假如你不相信上帝的存在那么你就必然只能相信人的精神心灵情感的本质只不过是物质附属作用的一场虚幻而已。那么你甘心吗?甘心自己的精神心灵情感的本质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影吗?如果你不甘心自己的精神心灵情感的存在与本质就是这么一个短暂速朽的虚幻虚无,如果你希望你自己的精神心理情感能够存在的更长久一些,能够感知和见证更多的美丽风光与神奇景象,那么你就会从自己的内心的这种必然性需要之中要推导出一个上帝出来。这样就从人的精神心灵情感对于渴望被爱被拯救的必然性需要之中推出一个上帝来了。有了上帝还哪有什么仙人呢?所以不要再去寻找什么仙人了。人就是人,神就是神,人不可能成为神。”
“嗯……”丹宏似懂非懂地说道。
“千万不要去学了那巧取豪夺地敛财千万却要在最终离开这人世时给自己挂一个无私纯洁,两袖清风终身一无所有的圣贤圣德之名的这么一个称号和桂冠的人,那真是讽刺之极了。”那声音又说道。
“是的,爹……”丹宏说道。那声音旋即又消失不见。
再说这边廷德,风甫,天寿等人也在回忆飞龙国君要准备前往昭京时曾对他们说过的一些话:
“其实我们在北方一些诸侯国的荒僻贫穷之地试行的地方自治试验之策并非错谬,乃是时下民情秩序与基础的真实状况,实在堪虞。民情态度与声音总是缺乏个体权利意识与意志自由,总是充满极端化的仇恨心态与怨毒心理,他们恨的不是他们那个专制极权独裁的制度,不是那种完全丧失公平公正的做法,他们恨的只不过是他们个人在这场极端化专制化的利益分配中没有占到优势而导致的贫穷,只要让他们从中占到优势与好处,他们便心满意足。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有私我利益的满足是其唯一的价值,其它一切都是假的。这种观念与逻辑与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并无二致,乃如出一辙,共享同一理解形态,乃是同一观念秩序阵营和家庭内部里的人的利益纷争罢了,这最终导致的就是他们所需要的不是用营建一个基督信仰和观念秩序之下的人人平等,保守纠错,自由开放,分权法治,正反制衡,公平竞争的公正秩序与规则去追求自己的财富,而是用与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完全一样的方式和手法,即用强盗逻辑,流氓思维,暴力蛮横的方式将他们失去的财富又再度重新抢夺回来……这种情形必将导致即便他们的剥夺者与压制者被推翻,他们也没有能力去重新打造建构一个与他们的剥夺者压制者完全不同的分权法治,正反制衡,公平竞争的制度与道路,而只会是重复他们的剥夺者压制者已经运用过的方式和走过的路,即始终是在一个已经延续千年的专制极权独裁的等级森严的大家庭的苦海泥潭中恶性循环,挣扎打转……这便唤作是只反贪官污吏,凶僚恶仕,却不反朝廷,不反天子,终于还是奴才。或者要反朝廷,要反天子,却不反这种专制极权独裁的做法,方式和制度,终于还是强盗。这种延续千年的真实情形真有一种让人从骨子里,血液里甚至灵魂里感到无比透心寒凉的绝望感……以至于让人有时不得不产生一种自我怀疑,是不是我们这昭碧大岛的人从根子上就出了问题……?但在我看来,如果说这方面也有问题,那也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我认为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我们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出现了歧误。因此,如果说我们的根子上出了问题,那这个根子主要也不是人性上的根子,而是我们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上的根子。整个世界所有地方的人性在我看来,从根本上都差不多。之所以会表现各异,关键在问题在于他们各自所在的不同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的影响所导致的民情表现力的不同。你有什么样的终极信仰与观念秩序,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文化传统,制度选择,生活习惯以及行为方式等等的体现……从文化决定到制度决定再到观念决定,我现在认同观念决定。我们的观念秩序是大家庭式的宇宙中心的模式,不认为在这宇宙之外还有上帝,于是便在人间模仿宇宙中心论的模式建造一个中心众多个等级,由此形成大家庭式的专制集权独裁的森严等级。有了这种观念秩序,自然会产生与之相应的文化传统与制度选择。我们这地方的民情秩序乃是由一种专制大家庭的观念秩序的前定认同决定,只要这种观念秩序的前定认同不改变,我们的民情秩序就只会在奴才,强盗与流氓之间辗转。就算出现革命和朝代的更迭,也只不过是换了一批新的不同的奴才,强盗与流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