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医生

　　尼尔森医生的话，令夏有些颇为摸不着头脑。
　　以他那强大的大脑分析，也没有从尼尔森医生的话语中察觉到蛛丝马迹。
　　片刻沉默之后。
　　“什么意思？”夏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双眼紧闭，从废水处理池到这里，呼吸逐步强健的小黛丽，嗓音充满疑惑地问道。
　　夏的话音落罢，披着外套，身体显得瘦小的医生尼尔森瞥了夏，嘿了一声，扭头看向身边桌子上的油灯，毫无征兆着地开口说出了辛密：“新时代觉醒能力的人类，分为三种。一种是得了上帝怜悯，基因链解锁而不死，基因重组下地肉体，反而得到了上帝的馈赠，在智力不曾丧失的情况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肢体力量强化。
　　这里的力量，包括普遍地速度、敏捷，以及自行强化着各项成长环境下暂露头角的能力。例如：远程狙击专精、机械维修专精、洞察力专精等等等，一些能够在新时代更好生存，脱离普通平民，在残酷自然环境下，更好生存的技能。
　　第二种，便是血肉之躯饱受梗核爆发辐射，日积月累下，逐渐解锁身体内一部分细胞的基因，却又不足以生成强大能力，由体内协调系统逐渐分配，逐步将这些进化了的细胞基因，像癌细胞一样，游走到人体中枢神经缓慢聚集，强化着神经元之间的配合，就成了新时代，数量稀少又神秘的精神力量能力者。
　　这些被人尊崇的精神能力者，按照新时代各个大型势力承认的古老书籍《进化论》中描述进行对比，其实属于残缺型有瑕疵人类，因为他们的基因进化——不完善。”
　　说到这里，医生话音戛然而止。
　　夏眨了眨好看的眼睛，视线继续落在这个身体瘦小，曾经自称有着一阶药类专精能力的男人身上，问着：“第三种呢？”
　　尼尔森医生说的这些对于新时代能力者的力量来源，在夏的记忆储蓄细胞中，并没有与此类言论相关的记忆碎片。他所知道的一些能力划分以及各种能与各种异变生物对持的能力者力量来源，依托于这么些年猎人生涯上，经过的十几个人类聚集地酒吧中得来的消息。
　　而《进化论》这本书，从荒野上开始流传的时间，是在三十年前。夏认识的人中，没有人真正看过这本描述新时代“异常”现象的书，更没有人知道这本书中究竟记载了多少有关旧时代的辛密。
　　不过书中的一些言论，大多数都在讲新时代一切生物自然现象，被那些有资格知道这本书中内容的大型势力，随着人口口相传，流传出来，对幸存的所有人类进行“开化”，不至于他们活在迷惘绝望之中。
　　而书籍中记录真正重要的内幕，例如暴露在变了颜色的自然猎场中，令人们绝望的问题：“为何会有梗核爆发？”、“梗核爆发对所有生物进行了何种层次上的神秘改变？”、“他们会不会因为大自然洗涤而最终灭绝？”
　　而可笑的是，这些问题，他们这些生存当今新时代之中的人类，却被告知没有权力知道答案。
　　于是，他们只能浑浑噩噩，在充满残酷恶意，新时代充满各种辐射，深沉的天幕下，遵从本能，从各种异变生物口中，用尽全力争夺汲取着原本就剩余不多的资源，毫无尊严地用来苟且生存、盲目繁衍。
　　至于旧时代的文明，以及秩序延续，则被早早掌握了强大生存力量的那些大人物们，牢牢攥在手中。一点点修补着原本分崩离析的人类世界，试图用他们的力量，将这个世界恢复原样。打破紊乱冗长的昼夜轮转，消除人类曾经犯下难以逆转的罪行。
　　尽管这一切，在闭上眼睛所谓的上帝无情注视下，显得是那么徒劳无功。可他们却也从未停止过探索、追寻。
　　至少，类似夏这些从未服务于任何势力，只对自己负责的荒野猎人，从那些试图招揽他们的负责人口中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些。
　　“第三类能力者……”尼尔森医生下意识的坐直身子，缓缓拧转脑袋，将视线投在昏黄灯光下，脏兮兮小脸上满是暖色的黛丽，神色复杂着说：“第三种，被《进化论》的那位神秘作者称之为‘恶魔之子’，他们是遮掩天幕的罪魁祸首！”
　　待着一副厚重镜片的尼尔森医生，神色骤然动容，嘴唇颤抖，“他们在旧时代传说中，有个梦魇一般的称谓——异族！
　　它们自久远以来，就曾隐姓埋名，悄悄隐藏在人类社会之中。他们的生理特征相对与人类，几乎一般无二，可是…它们那人类外表之下，却流淌着恶魔的血液！
　　它们颠覆所有科学的规律，能不死不灭，甚至早早先人类一步，跨进了万物进化的前端，成为了上帝所不能容忍的存在。可是，人类寄望的，这位纸面上的神祗，对其也无能为力。”
　　尼尔森医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次止住了话头。
　　夏盯着这位曾经熟络并敬佩的医生，看着他脸上突兀浮现出的密密麻麻汗珠，眯了眯眼。
　　这一刻，他觉得这位医生先生，很不简单！
　　至少，这些话，他从来没有从任何地方、任何人那里听到过。那怕是有关的话题，也是那些眼高手低的家伙们，埋怨大势力掌权者的独断专行，将他们当做荒野上的牧羊，手握鞭子进行压榨、抽打，所诞生的怨气。
　　夏抿了抿好看的唇，再次望向这位精神失态的医生，小心翼翼转移话题：“尼尔森先生，您是不是偏移话题了？”
　　熟知各种旧时代药物医学理论的夏，察觉到小黛丽呼吸平稳之后，就放松了心神。
　　之所以还耐心的听这位医生的话，并没有抱着小黛丽离去，全是因为此次相见，给他难以用语言形容感觉，有些变了的医生，所说的“祸水”二字。
　　“不！”尼尔森回过神，一双褐色眸子充满血丝，紧紧盯着夏怀昏睡中的小女孩儿，毫不在意脸上流进眼睛里的汗，他颤抖着抬起手臂，指向小黛丽，嗓音沙哑的说：“她体内流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