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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何必这样客气,我进去陪您说话就行。”
安青夏殷勤过去搀扶一副病容的邓侧妃,入手便知厚厚衣裳下头的胳膊圆润瓷实,眼底笑意更深。
“我这里难得有人来,哪里能叫妹妹久候?”
邓侧妃一步三喘,拖着厚厚的鹤氅挪到主位,脸上微微见汗。
安青夏觉得,那大概不是虚汗,而是衣服厚捂的。
她体贴地替邓侧妃整理好衣袍,连领口都遮掩得密不透风,权当没闻见她身上熏香也没完全盖住的蹄髈味。
难怪胳膊圆滚滚的有肉,原来是闲着就抱着蹄髈啃,还挺香的。
安青夏承认自己酸了,于是细心地把滑落邓侧妃腿侧的鹤氅下摆拉到她腿上,又问雪雁要毯子给她搭腿。
“不,不用了。”
邓侧妃歪在椅子里,像是没消褪婴儿肥的小肉脸上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地拒绝。
“我穿得厚实,不冷。妹妹坐下说话。”
安青夏不放心地打量她的脸色,直把邓侧妃看得脸色僵硬不自在了,这才点点头退回去。
“我瞧姐姐虽然面色不太好,但气息还是稳的,我这就能稍稍放下心了。”
她正要回去坐,猛地喊住给邓侧妃上茶的丫头。
“侧妃身子不适,怎能喝茶水?胡闹。快上温开水来,那个对身子没负担。”
教训完丫头,她又不好意思地朝邓侧妃轻轻一福。
“姐姐勿怪,我平日里操心熙儿惯了,见着不合适的总忍不住说两句,真没别的意思。”
邓嫣有气无力地抬抬手腕。
“无碍,你也是为我好。”
安青夏笑叹着重新落坐。
“姐姐能体察我的用心,真是太好了。”
她给樱桃递个眼神,樱桃上前,将花篮跟荷包奉上。
“妹妹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
邓嫣又换了个姿势歪着,敷衍地瞧了那白花跟绣了经文的荷包两眼,嘴角微妙地朝下撇了撇。
雪雁将东西接了去,巧嘴又替主子道谢,把东西夸了又夸。
安青夏感慨。
“以前偏劳姐姐良多,偏我是个不中用的,也帮不上姐姐什么。”
“如今日子好过一点,总算能松口气。姐姐也不要灰心,天公疼憨人,好人有好报,姐姐也定然会好起来的。”
邓嫣嘴角微微抽搐,只觉得今天的钱青夏说话很不中听,夹枪夹棒意有所指似的。
可看她这样子又不像。
哼,小人得志便猖狂,德行。
“恭喜妹妹。你知道的,我身子不好,成天躺着茶饭不思的,也懒怠理会外头的事情。”
“只一个妹妹你,却叫我放心不下。”
“以前那些日子便不提了,本以为咱们难姐难妹同病相怜,如今见着妹妹熬出头,姐姐我是真心替你欢喜。”
邓嫣叹息,啜一口雪雁递到嘴边的温开水,眉眼便纠结在一起。
她口味偏重,这没滋没味温吞吞的白开水有何意思!
跟她那个太子表哥一样无趣!
雪雁会意地挪开杯子,小心拿帕子轻轻按她嘴角,邓嫣原本露出点殷红的唇便再被盖得粉白起来。
“我也欢喜得紧!熙儿没事了,我便觉得日子亮堂了一大半!”
安青夏紧盯着她的脸,却只从她眼底瞧出漠然与无谓,心里便冷上三分。
“熙儿没事就好。”
邓嫣语气关切,问道:
“听说太子妃早上召大家过去,想把府里的都抱到正院去养?妹妹可答应了?”
“不是我小人之心,太子妃八字贵重,怕是会克制身旁人;熙儿年龄又小,身体底子薄,怕是受不住。”
这是将顾熙上次落水生病的责任,全往太子妃头上推?
八字太重,邢克旁人,这说法倒是新奇。
安青夏垂下睫毛,又远远听见太子大步而来,嘴角抿了抿。
太子一天往后院跑几回了?真不怕被人参上一本?
怕是先前打落的信鸽真有问题。
这种通讯手段安全级别真的太低了,容易丢件,更容易泄密。
也不知道信里头到底写了些什么,大白天的要动用到这种通讯手段来联络。
太子这是急着来查内奸?
读心术当真这么好用?
安青夏听着脚步声近了,忙清空脑袋,只顺着邓侧妃的话闲聊。
“太子妃是说过要将我熙儿抱去正院养的话,不过被我拒绝了。”
“姐姐也知道,熙儿身子骨不比旁的孩子,照料上需要多花费心思。”
“这些年我跟熙儿相依为命,谁想抢他,就是要我的命,我肯定要跟她拼命的。”
邓嫣自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似是想表达对那些害人之人的不屑。
“表妹今日精神不错。”
太子大步进来,带进一阵凉风,身后跟着个一脸着急的丫头,后知后觉地通禀:
“太子爷到了。”
太子瞅了犯蠢的小丫头一眼,正想屏蔽了她的念头,蓦然已经读取到她的半截心声,脸色便沉下来。
这丫头是六弟安插的眼线?
“殿下。”
安青夏起身福礼。
“表哥。”
邓嫣病恹恹地喊人,朝雪雁丢个眼神。
“没眼色的丫头,还杵在这干吗?退下。”
雪雁过去小声训斥,将人赶出去。
安青夏清清楚楚看见,她从小丫头手里接了张纸条。
嗯,手法娴熟,不干偏门可惜了。
太子深看了唯唯诺诺退下的那丫头背影一眼,微微动了动指头。
安青夏外放的精神力便察觉,一道影子跟上那丫头,往偏院去了。
她控制着思绪,只看不说不想。
“你怎么也在。”
太子似是才看见她,不悦地微微拧眉。
青风碰巧截了这边的信鸽,他这才知道,府里居然还蛰伏着这样一条不叫的狗!
他忙不迭亲自过来确认,可青夏怎的又掺和进来了?
这运道着实差了些。
她心思纯善,一门心思护着儿子,从不害人,难怪总被人欺负,拿她作筏子。
也幸好府里还有个她。
太子心性本就不弱,适应了读心术后,独属于皇家的那份杀伐果断铁血无情便冒头。
只是巨龙也有逆鳞,钱青夏母子便是他心底仅剩的温暖,不容人冒犯!
“熙儿还病着,你不在家照顾他,乱跑什么?”
安青夏无辜地眨眨眼,正要分辩两句,太子已经不耐烦地叫她回去。
安青夏只好无奈地跟邓侧妃告别,领着自家惶恐的小丫头走人。
“主子,太子爷又生气了?”
樱桃实在没忍住,瞧见四下无人,小小声问。
安青夏脚下不停,悠悠然答:
“是的吧。反正不是生咱们气,没关系。”
樱桃欲言又止,不明白主子怎会这样笃定。
太子爷刚刚的态度明明很凶,很吓人。
安青夏绕过那树桂花,有凋零的干花瓣飘落肩头。
“太子刚刚说的是‘在家’,懂吗?”
樱桃显然是不明白的,在家怎么了?要懂什么?
“别为难你那颗小脑袋瓜了,你只要听主子我的就行。”
安青夏精神力微微一跳,下意识循着那股异常的波动望过去,对上一张风流倜傥的英俊脸庞。
这是,花园偶遇?
为谁设的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