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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没事。”
安青夏精神力悄没声息地搜索一圈小院,发觉那个叫青风的暗卫还蹲在外头屋顶,像一只混吃等死的老黑猫。
安青夏嘴角微微勾起,亲自端起药碗吓唬儿子。
“良药苦口,你父王亲自送来的药更是苦得要命,敢不敢喝?是男人就干了!”
哪有这样喝药的?
赵嬷嬷急得想劝,就听见顾熙脆生生答一句:“敢!”
“是娘的好儿子!一口气干了吧。”
安青夏把那碗黑漆漆的药汤子递过去,看这幼崽乖巧地扶着碗咕嘟咕嘟大口吞药,她头撇开老远,难掩嫌弃。
这大越也太落后了,没西药的药水药片也就罢了,好歹弄点中药的药丸子出来,吞起来也没这么难受啊。
难道大越的道士不炼丹?
赵嬷嬷心疼得赶紧取来蜜饯温水,准备给小主子甜嘴漱口。
姑娘今儿个欢喜得过头了,跟太子爷同乘步撵,这可是极难得的恩宠!
趁太子爷对姑娘上心,得劝姑娘赶紧再生一个,不论男女都好,小主子日后有了帮手,姑娘的位子也稳了,日子更有奔头。
心里满是奔头的赵嬷嬷,也喜气洋洋起来。
数钱!给姑娘打扮起来!再生一个!
主仆三人殊途同归,兴致勃勃地关了门数钱。
“这是铜钱,外圆内方,代表天圆地方。”
安青夏随口解释,将后世的宇宙观彻底抛诸脑后。
“一枚铜钱叫做一文,一千文拿细绳绑成一串,叫做一吊,一吊钱能换一两银子。这个元宝是五两的,这个银票是一百两。”
顾熙似懂非懂,鹦鹉学舌般重复。
“熙儿会不会数数?”
安青夏看着那堆颜色发暗的碎银子,也有些头疼,见赵嬷嬷拿了戥子来称重,顿时松口气,叫顾熙去看戥子杆上的刻度。
“咱们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安青夏看着小巧如同玩具般的戥子,怀疑这是不是做来给孩子抓周用的。
“家里带来的呀。”
赵嬷嬷正一钱一分一两地教顾熙认识戥子杆上的刻度,随口答一句。
安青夏想起太子才赎回来的那堆嫁妆,心里打个转,漫不经心地套话。
“也不知家里现在怎样了。”
赵嬷嬷正教顾熙教得得趣,见她捣乱,便赶她去问樱桃。
“外头的消息一向都是樱桃管的。”
安青夏从善如流,将内室让给其乐融融的一老一小,去外头喊樱桃。
“身上好全没?”
安青夏闻着樱桃身上浓重的药油味,没忍住打个喷嚏。
樱桃忙退开些,让开通风的窗子,不想熏着主子。
“没事,昨儿个就不觉着什么了。”
樱桃同样一脸喜气,主动问:
“主子喊我有什么吩咐?是要去看邓侧妃吗?我新做了个荷包,主子瞧瞧可拿得出手?”
樱桃献宝似的拿出一个荷包,精巧大方,还绣着祈福的经文,确实是份寓意吉祥的小礼物。
“你有心了。”
安青夏翻来覆去看看,爱不释手,随口夸了一句。
这一手绣活可太出色了。
樱桃不好意思地抿了耳边垂落的发丝,小声坦白。
“这荷包本是要做来拿去绣坊售卖的。如今咱们不是不缺钱了么,便省下了,好的都给主子留着呢。”
安青夏赞许地看她一眼,
这么能干的丫头,救她一命实在太值得了。
她瞅瞅外头的天色,听着内室一句一跟的教学活动,起身整整衣裳。
“走吧,过去看一趟,再剪一束花拿着。”
“好嘞。”
安青夏去内室跟自得其乐的俩人说一声,换了根碧玉簪子跟配套的耳坠子。
总不好打扮得太素净去探病,有忌讳。
等她简单收拾了出来,便瞧见樱桃提了个小巧的花篮,篮子里盛了一束洁白又高贵的百合。
“主子,邓侧妃素来高洁,喜欢雅致的东西,我瞧着这花儿比那些菊花月季好,不闹腾,您觉着呢?”
安青夏沉默地看一眼洁白的花,默默点点头。
主仆俩一路慢行,安青夏随意问下家里近况,樱桃叽叽喳喳全说了。
“主子忘了?大老爷大前年考核平平,来信托主子向太子爷求情,主子事情没办成,大老爷生气,写信来骂了咱们一顿,这之后就再没来过信。”
“老爷就更不用指望了。夫人那样厉害,家里把持得死死的,尽顾着她自己亲生的孩子,哪里顾得上咱们死活。”
“您刚生下小主子那年,家里以为咱们要飞黄腾达了,一窝蜂地赶来吸血,又是要银子又是要差事的,闹了不少笑话。”
“当时气得您差点回奶。您可千万不能心软,家里头压根就没人真心疼您。”
安青夏抓住关键字,她不是夫人亲生的。
那是原配前妻生的,还是妾室生的?总不会是外室私生女吧?
“我娘她……”
安青夏故作犹豫,吞吞吐吐等她接茬。
樱桃果然一撇嘴,气不平的样子。
“如夫人命苦,遇人不淑,被老爷骗了身子,后来又被夫人磋磨得去了,挣命似的生下您,那是真心疼您的。”
“如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正好赶上下元节,如今咱们有银子,得好好替如夫人摆一桌。”
安青夏没在意这半天快把耳朵听出茧子的“咱们有钱了”,把樱桃话里头的意思上下一联系,大致明白了原主的出身。
亲爹是个渣,亲娘死了,还是未婚先孕,亲爹的老婆是个厉害的,弄死了她亲娘;
还有个当官的大伯,只怕官职还不低,想通过她抱上太子的粗大腿,可惜她不受宠,被家里放弃了。
也算不得太狗血。
安青夏琢磨了下,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报亲娘的仇。
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
现如今的大越,妾通买卖,正室想打骂发卖都受法律保护的,何况更低人一等的外室。
不过话又说回来,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能够对她亲娘说三道四,就她不可以。
生恩不能忘。
更何况,她娘也不是自甘下贱的,是被骗的,还为生她丢了命。
罢了,找机会小小报复那一家子就好,倒是不必做到偿命的地步。
安青夏很快有了考量。
只是她娘生下她就去了,那她怎么长大成人的?养恩也得报啊。
“娘一走,再没这样疼我的人了。”
安青夏黯然神伤,樱桃忙不迭地安慰她。
“主子别伤怀,还有我们呢。”
“说句僭越的话,赵嬷嬷是您的奶嬷嬷,将您一手带大,和亲娘也差不离。再说还有小主子呢,还有太子爷,主子好日子在后头呢。”
安青夏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满含感激。。
“幸亏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