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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时间17时16分,东海岸,弗吉尼亚州切萨皮克湾口。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舰长先生。今天这里的风怎么会这么大?”弗鲁塞斯号商船上,一位年轻的水手举着手里的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水面,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胖乎乎的舰长站在他的身边,身上散发着酒气,但是眼神却很清明:“可以肯定,这里面有着不正常。”他低下头开始仔细思索,却总是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以至于不能够反映过来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这不对,这风这么大,但是这声音却总是显得太沉寂了一些。”大副的言论一针见血。
舰长猛然从沉思中惊醒。是啊,就是这种宁静,实在是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或许我们只是有写太过于紧张了……我的天啊!”那个水手突然惊叫了起来,“上帝,那是什么?!”
“我们这是成功了吗?”观察席上,有人打破了沉默。
“好像······是这样的吧?”有人不确定的回答。
特斯拉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恭喜,今天的实验,从目的上来看确实是成功了。”他的声音中有些莫名的困惑,眼中也有着不解之色,“也许你们很快就可以轰动世界——所以个人觉得,你们可以去完成自己的论文。布什或许还等着呢······”
他转过身子准备离开这个破地方。他心中依然充满了种种疑惑,这与他的设想有着差异。但是他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出了问题。
“特斯拉先生,您要去哪里?”看上去并不是所有人对这位老人那么冷漠,休斯立刻就跟了上去,压低了声音询问。
特斯拉停下脚步,用审视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那片空荡荡的海域,摇了摇头:“没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去找一只猫好好地聊聊我现在的问题。”
“找一只猫?”休斯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我记得先生您是喜欢鸽子的不是吗?”
只是特斯拉似乎没有听见休斯说话一般。他聚精会神地扫描着海面,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观察台上,冯·诺依曼正紧紧盯着面前的沙漏。实验过程中产生的超强磁场,已经让所有人手腕上的手表彻底停止了转动。他们赖以计时的工具,便是这个显得落后不堪的精致沙漏。经过精心调制的沙漏的一个周期,不多不少,正好是五分钟。
当沙漏中的最后一粒硅砂落入下方后,冯·诺依曼示意一旁的信号员发出信号,切断电源。
信号员掏出了自己的信号枪,向天空开火。炽热的信号弹立刻尖啸着射向天空,在空中爆开绚丽的烟花。设立在各处的观察员几乎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中断电源的指令,陆续指挥切断了电源。
下一秒,在连续闪烁了几次之后,埃尔德里奇号宛如一道幽灵一般,再一次出现在了原来的海面上。
冯·诺依曼看着静静地飘荡在水面上,被一层薄雾笼罩起来的驱逐舰,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费曼站在了他的身边,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安。
冯·诺依曼摇了摇头。他的心,此刻也在不断下沉。
“望远镜!”罗森·韦尔特少将却是完全忍不住了,向着自己的勤务兵一招手。年轻的勤务兵小跑过来,将一个望远镜递给了他。
此时此刻,就是罗森·韦尔特这个神经较为粗糙的家伙都已经发现了埃尔德里奇号的异常。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士兵突然狂奔过来。他们之中的领头人,一个士官手中还捧着一部话机。
士官气喘吁吁地跑到冯·诺依曼几人的面前,敬了一个不能算怎么标准的军礼:“先生,长官,诺福克海军基地方面来电。”
“诺福克?”冯·诺依曼三人闻言精神一振,眼中爆发出了灼热的光芒。罗森·韦尔特向前一个箭步,夺过了士官捧在手中的话机。
“这里是费城军港,海军韦尔特少将。”在这么一瞬间,韦尔特的声音是颤抖的,流露出点点殷切而又忐忑的期待。
话筒中传来一阵静电的杂音,随后,一个颇有些模糊但是却很有力的声音响彻了全场:“尊敬的长官您好,东海岸时间,17时16分,埃尔德里奇号确认如计划抵达诺福克海军基地······”
“耶!”观察台上,许多人都不由振臂欢呼起来。更有人将自己的帽子、围巾跑到了空中,兴奋地拥抱在一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之色。
做到了,他们做到了!神秘莫测的空间跳跃,无数次知识存在于人类的梦想中的东西,居然被他们这样攻克了!
然而,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站在他们中间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欣喜。相反,他的脸庞,反而正变得越来越阴沉。似乎有什么相当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把望远镜递给我。”终于,他扭过头,朝着罗森·韦尔特的勤务兵伸出了手,将那个望远镜拿在了手中。
“怎么样,教授?”当爱因斯坦仔细观察着那艘军舰的时候,冯·诺依曼与费曼都焦虑地盯着他。
摇了摇头,爱因斯坦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他一言不发,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两人。
这时,两人才得以目睹此时的埃尔德里奇号的一些较为突出的细节。
布置在桅杆上的三部射频为两兆瓦的等幅波雷达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冒着电火花的废铁,安置在舰艏的两台大型磁场发生器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扭曲的碎片,零落地散布在甲板上。至于那三千只电子管,更是基本上彻底烧毁殆尽。以至于舰体,都遭受了不同程度上的不可抗力的扭曲破坏。
空荡的甲板上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埃尔德里奇号就像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幽灵,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令人倍感诡异与不详的感觉。
“通知港口的控制指挥中心,我要他们立刻安排一艘拖曳船,将埃尔德里奇号拖进泊位。”很明显,那艘护航驱逐舰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当埃尔德里奇被缓缓地拖进港口的时候,观察团见到了触目惊心的惨状。
埃尔德里奇号的舰艉裂开了一条足有四英尺的大缝,就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器具切割过一般。桅杆更是几乎从中间断裂开来。灰色的舰体上密布着灼烧的痕迹,舰桥更是像被泼上了硫酸一类的强酸般,遭到了严重的腐蚀。一股浓烈的金属味刺激着众人的鼻腔,让很多人都不由作呕。
“工程组、医疗组,还有勤务组,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全身笼罩在白色的防化服中的莫夫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可以开始了。
医疗组的人们同样穿着白色的防化服,但是他们的右手臂上绑着红色的十字标志,醒目的突出了他们的身份;而在另一边,则是穿着绿色军用防化服的勤务组,他们手中无一例外都端着M1928“汤姆逊”冲锋枪或者雷明顿霰弹枪,甚至于胸前还吊着手雷。
······
“砰!”
通进舰桥的舱门被勤务组的海军陆战队员一脚踢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冲了进来。
“安全!”
“安全!”
“······”
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搜查这一个个房间,逐渐向着指挥室、驾驶舱等核心部位逼近。
驾驶室外,一队士兵迅速地排成了两列。领头的士兵朝着身后的一名士兵招了招手,那名士兵立刻猫着腰,端着自己手中的霰弹枪靠近了锁死的舱门前,端起霰弹枪朝着门锁就是一枪。
巨大的枪声瞬间向着四周传播开来。外面的观察团成员在听到枪声的瞬间,心脏都是紧紧一缩。
带队的士兵冲上前去,用力踹开了舱门。一众士兵立刻涌了进去,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一片拥挤的驾驶室中的各个角落。
“舰桥······安全!”小队长的声音有些变形,“医疗组,让医疗组赶紧上来!”
当医疗组和工程组来到舰桥时,眼前的场景几乎让他们呕吐出来。、
此时的驾驶室内一片狼藉。许多水兵倒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断抽搐,完全不省人事。但是,有几名水兵,他们几乎无法分辨出那些破碎掉的躯体是属于哪一个人的。那些身体部件,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撕咬一般,残破不堪,摔落在驾驶室的各个地方。新鲜的血液几乎沾满了每一寸角落。几乎所有言语,在这幅惨状前都变得无比苍白无力。
浓烈的血腥气味和恶臭,即便是有着呼吸过滤器,也时刻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呕——”终于,有几个工程组的成员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炼狱一般的场景,压制不住胃中的翻涌,冲了出去。
“继续行动。”莫夫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带着工程组继续搜查。医疗组则是将那些士兵一个个运送了出去。
随着搜查的继续,映入眼帘的情形也愈加的触目惊心。
舰艇上的所有设备几乎都遭到了不可修复性的破坏。在鱼雷舱,三名被烧成焦炭的水兵尸体被发现。但是诡异的是,地板上却是根本没有灼烧的痕迹。甚至于他们的衣服,都完好无损。
“天啊——”莫夫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骸骨,那具尸体立刻破碎成了一些细碎的粉末。他不由倒退了好几步,心脏急速跳动着。
一旁的克里曼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嘴中喃喃祷告着。
当他们来到通讯舱室的时候,却是看到了更加惊悚的一幕:
五名通信兵的身体已经完全和他们身下的金属椅子融合在了一起。甚至于有一名水兵的身体直接卡在了墙壁之中。但是,让人魂飞魄散的是,他的眼睛一直大大地瞪着,喉咙中发出一些难以理解的嘟哝声。
“上帝啊······他居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