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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方打听之后,两人经过翻山越岭,在第三天的下午,终于找到了元木村,来到了赵海梅家。这个小山村共有百十户人家,大都是老弱,基本上没有什么年轻人,房子也很简陋,基本上没有砖瓦房,都是一些木房子。
两人在赵海梅家门口停了下来,只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正在门口碾玉米,张清源主动上前问道:“奶奶您好,请问这是赵海梅家吗?”
“你找哪个?”老太太一身粗布衣裳,脚上穿着一双补过的布鞋,她好像有些耳背,只见她放下手里的玉米,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用一口西南方言问道。
张清源又说道:“请问这是赵海梅家吗?”
“海梅?海梅二十多年前就死在沪市了,连个尸体都没找到,你们还找她做啥子?“老太太又问道。
张清源与广东仔对视了一眼,可以确定这就是赵海梅家了,就算这个老太太不是赵海梅的妈妈,也肯定是其他的亲戚。
“奶奶,我们就是来送赵海梅的尸体的,前几天沪市公安局给你们村打过电话。”张清源又对着她喊道。
老太太有些谨慎地打量了一眼张清源两人,然后直接就进了屋,再然后“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不知道这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一个五十多岁脸色黝黑的老者走了过来,只见他也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问道:“你们是干啥子的?来我们村做啥子?”
张清源又上前说道:“我们是沪市来的,来送赵海梅的骨灰,请问村委会在哪里,前几天沪市公安局给这个村的村长打过电话。”
黑脸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就是这元木村的村长,我接到过什么公安局的电话,但是他们没说有人会送来。”说到这他有些防备地看了一眼两人,继续说道:“还有啊,赵海梅家只剩一个老娘了,她可没钱,你们就算是把骨灰送来了,也别想从她手里拿钱,最后就算她同意,我们也不会同意!”
“不是,您误会了……”张清源连忙解释道。
不过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老太太穿了一套干净点的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眼中含泪说道:“海梅回来啦?她人呢?”
“哎呀,赵家老嫂子,你先别激动,我们先问清楚再说嘛。”黑脸老者立刻说道。
广东仔从后背上取下背包,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小坛骨灰,说道:“这就是赵海梅的骨灰了。”
“海梅啊……”老太太的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哆哆嗦嗦地就去接广东仔手里的骨灰坛。
那黑脸老者立刻上去扶了扶老太太,道:“你别激动啊,”
老太太在黑脸老者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将骨灰接到了手中,随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张清源与广东仔两人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该去劝还是应该怎样,他们这么一站就站了十多分钟。
老太太在黑脸老者的劝说下,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些。
张清源见状连忙说道:“咳咳,打扰一下,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至于赵海梅的骨灰,还是让她早日入土为安为好。”
“唉,你们辛苦了,不忙走,吃个便饭再走吧。”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还紧紧地抱着赵海梅的骨灰。
黑脸老者也说道:“就是嘛,来都来了,最少也得吃个便饭,况且现在都下午了,就算你们现在走,赶到镇上也得晚上了,吃个便饭再睡一觉,明天一早我找拖拉机送你们走,我们家空房间多。”或许是因为两人没有要钱,他的语气也好了不少,甚至还主动邀请两人住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知道现在走不太好找拖拉机,随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跟在老太太身后进了屋子。不过两人一进屋才发现,这赵家实在是太穷了,绝对称得上是家徒四壁,木房子屋顶甚至还破了一个洞,一些旧家具也基本上都坏了,整个客厅里就只有几张竹椅,还有一张已经熏黑了的八仙桌。
八仙桌上面,摆着一碗白米饭还有几个生柿子,很显然这是贡品,在八仙桌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两张遗照,一张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模样俏丽,另一张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
张清源定睛一看,觉得这照片中的女孩有些熟悉,随即就问道:“这就是赵海梅了吧。”
“就是海梅。”老太太小心翼翼的将骨灰坛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就提起了一个老实的暖水壶,又找出两个粗碗,给两人分别倒了一碗水,然后她又看向了黑脸老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家他二叔,碗没有了。”
“没得事没得事,我又不渴,给客人就行了。”黑脸老者立刻说道。
老太太又忙说道:“好,那我去张罗一哈饭。”
广东仔此时收回了自己打量整个房子的目光,连忙说道:“不用客气了,我刚才看下面有家小卖部,我们等下去买点东西就行了。”这老太太的厨房就在客厅里,他一眼就看到了,除了几个干掉的南瓜,其他一点东西都没有,实在是太穷了。
黑脸老者站起身说道:“赵家嫂子,我给我婆娘打个电话,让她准备饭,你也不用忙活了。”说完他就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唉,又麻烦你了,他二叔。”
张清源又跟广东仔对视了一眼,此刻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他们任谁也没有想过,都现在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会那么穷,居然连一顿饭都张罗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村长李二叔家,也就是那个黑脸老者,他们家是一栋两层的砖房,院子里还晒着很多玉米,院墙是石块砌起来的,看起来比其他人家要好上不少。。
两人一道院子里,一个跟李二叔年纪差不多的妇女从里屋走了出来,很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快里面请。”说完这句话她又看向了赵家老太太,连忙上前搀扶着她,说道:“嫂子,快进来。”
进了屋,张清源又观察了一下,屋子里基本上没有什么装修,就是水泥地外加一些普通的家具,不过房梁上挂着一些腊肉,以及门外停着的那辆摩托车与拖拉机,显示出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在这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