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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上清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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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中那人笑道:“我辈道人,求道修真,本就不应在意俗世虚名!”
  苏昱微微一礼道:“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那人道:“且看小友修为如何!”
  林中忽然响起衣带飘风之声,苏昱心中一动,展开逍遥游身法,追上前去。
  只见密林之中,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如飞鸟一般掠空而行,只是姿态上却是有着不同,灰影身法如神龙游云,转折如意,在林木障碍之间游走自如;白影却是如同乘风驭气,潇洒飘逸,有一种合于大道自然的韵味。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灰影到了一座丹崖之前,哈哈一笑,衣袖一振,身形落下,停在崖前。俯观云海翻滚,涛生涛灭。
  苏昱身形一缓,数个刹那之后,同样落在崖顶。
  身形微侧,终于见到了这位奇人的真面目。
  眼前是一位灰衣中年道人,面容清奇古拙,身形高颀,道骨仙风,有一种若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玄妙气息。
  以天地为母,以己身为胎,此即先天胎息。
  武学至此,已是初入大道之门。
  苏昱微微一礼:“见过前辈。”
  那道人回身稽首,目光宁静致远,若有一种感化人心的异力,令人忍不住心生倾慕之心。他微微一笑道:“小友修为果是不凡,这门身法也是极为了得。”
  苏昱道:“不敢当,此乃晚辈感悟重阳真人的道法所创,取名为逍遥游。前辈的身法如神龙游云,变幻无方,未知有何名目?”
  灰衣道人道:“此法乃敝派历代相传,叫做龙跻之术。”
  苏昱心中一动:“莫非是黄帝向青城丈人宁封子请教御风云的龙跻之术?”
  灰衣道人摇了摇头道:“此或为先贤附会,当不得真。”
  “前辈是?”苏昱不由问道。
  那灰衣道人笑道:“贫道薛明常,号真玄,忝为青城上清宫掌教。”
  苏昱微微一惊,上清宫乃是青城山上最大的宫观,始建于晋代,后废,唐玄宗时又加修建,五代间前蜀王王衍重建,绵延至今,已有一千多年,乃是道教大宗。薛明常作为上清宫掌教,身份可是非同小可,得到朝廷赦封,乃是有名的真人。
  苏昱心念电转,思索着这位真玄道长寻己有何用意。
  真玄道人何等眼力,顿时看出了他的疑虑,笑道:“小友不必多疑,贫道只是见小友道功非凡,当是我道门正宗所传,是以见猎心喜,想要试一试小友修为。”
  苏昱释然,料想堂堂先天修士,若要对己不利,又何需算计,直接出手,自己决计无法抗衡,当下稽首一礼道:“晚辈修为尚浅,倒令真人失望了!”
  真玄道人摇了摇头道:“小友修为之深浅且不论,但精气醇厚,一身根基之牢固,实为古今罕见,翌日必然可趋大成,成为我道门的一代宗师。这里有些外道末技,便当送予小友参详了!”
  自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书册,举手轻轻一掷,那书册便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托着,缓缓飞到苏昱身前。
  苏昱伸手一取书册,便见真玄道人薛明常身形一动,如龙腾空,飘然离去。
  苏昱连忙叫道:“多谢前辈!”
  平息心神后,翻开书册,里面所载正是一门龙跻之术和一门存神之法。
  苏昱知道上清派的修行精要便是这守一存真的存神之法,此中所言之神非天地之神,而是人身之神。唤醒诸神即是阴神宗师的境界,以识神掌控肉身一切变化,灵肉合一,脱胎换骨,成就无漏之身。
  道门修行至此,又称之为“打破虚空,可以见神”。
  那龙跻身法纵然神奇,也不过一门小技,但这存神之法却是上清修行纲要,直指大道的无上妙法,这份人情可就大了!
  苏昱眼光闪烁,意态莫名,将小册放至胸口贴身而藏,背负着双手,便下山去了。
  此后数日,他一路赶往白帝城,欲自三峡沿江而下出蜀。这时,青城派余沧海被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找上门去,一剑枭首之事已然逐渐在四川武林中传播开来,“林平之”三个字已是名震江湖。
  至白帝城后买舟东下,一路饱览三峡风光,见得江河浩荡,更是洗炼胸怀,于万象剑法的精微之处大有所悟。
  至湖北后,苏昱便赶赴湖南,这一日到了衡阳,距离衡山已是不远。
  衡阳城街道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苏昱略一思索,便明白应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已近之故。他身形高颀,面容俊美,一身白衣,腰悬长剑,气度甚是不凡,过往者无不侧目。
  行了一阵,见前方有一座酒楼,叫做回雁楼,当即便走了进去。
  在小二的引领下到了楼上,却见一方雅座之上坐着三人,一个乃是二十多岁的青年,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生的甚是潇洒倜傥,只是浑身血迹,脸色苍白,似乎受了伤;一个却是名小尼姑,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只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最后一个却是名三十多岁的华服男子,腰佩单刀,身形矫健,有股剽悍之意。
  这三人同座,甚是不伦不类,但苏昱心思一动,立刻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陡听那青年男子说道:“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
  那华服男子望了两眼小尼姑,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这三人正是令狐冲,小尼姑仪琳,和“万里独行”田伯光。
  这时邻座上一名青年男子突然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喝道:“你……你就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道:“怎样?”
  那年轻人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要杀你而甘心,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挺剑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嘿然冷笑,身子一晃,如急电般射出,刀光一闪,那年轻人迟百城手中长剑即给绞飞,随后一刀砍向他的胸口。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呼啸,“嗤”的一声,一物击在田伯光的刀身上,迟百城见势连忙退后,与和他同来的天松道人会至一处,神色惊惶不定。
  田伯光面露惊容,望向苏昱道:“阁下何人?功夫好生了得!”
  一旁的令狐冲和仪琳这才看清击偏田伯光刀势的乃是一支竹筷,此时插入地板之中,竟有数寸之深,不由骇然。
  再见对面少年一身白衣,容貌清俊,气质清华,哪像具有如此功力的前辈高人,一时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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