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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
在街上众人的侧目中,白虹身着太监宫装,带着黄公公和陈松走到了兵备道衙门附近。
白虹原本不想带陈松的,在她看来这个人对于统率那几个天主教壮丁有大用,若是真有些什么事,朱慈炯那边还得靠那些壮丁保护才是。
怎奈见了去除了伪装的白虹后,这个人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护送她不行,白虹倒也不便推辞太多。
“我现在身份可是太监来着,这人口味该不会这么重吧?”
想到这,白虹顿时打了个寒颤,心中警觉了几分,她可早就忘了自己昨夜失言的事情了。
走到兵备道衙门口,立刻有几个护卫凑了过来。
这衙门口的兵丁,可素来是有眼力的,他们眼见白虹和黄公公两人身着宫装,衣着华贵,气质不俗,顿时放低了姿态,小心翼翼道:
“两位公公,请问来兵备道衙门有何贵干?”
白虹向前一步,微微笑道:
“我们来自御马监,携重要军情至此,求见兵备道大人,这个扳指和书信,可以证明我们的身份。”
话说着,白虹取出一个扳指和盖了印的书信送过去,在逃出宫城之时,崇祯为了方便自己几个儿子逃至南京,还各自塞了好几个证明身份的物件,这个御制扳指,正是其中之一。
听到两人是来自御马监,几名兵卒不敢怠慢,一名护卫立刻小跑着护送扳指和书信进去了。
只见不多时功夫,那名护卫立刻快步奔出,气喘吁吁道:
“两位公公快快请进,大人有请。”
跟随着这个护卫,白虹三人进了衙门,步入前衙,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着云雁补子服的高瘦中年人正站在前衙大堂中心,焦急等候着,在他手中,还握着那封书信。
眼见白虹和黄公公进入前衙,他喝令闲杂人等退下,走到白虹和黄公公面前,举着那封书信,急声道:
“本官正是登莱兵备道苏观生,两位公公可是从北京来?圣上何在,太子何在?”
那封书信其实是一封类似遗诏的诏书,是崇祯事先写好,赐予几个儿子携带的,上面盖着红彤彤的大明天子之宝几个字,这可是崇祯帝的御用之宝之一,再联系到两人来自北京御马监,不然联想到他们二人的身份。
也难怪苏观生得了这封信后如此心急,自三月十六日李自成包围北京以来,大沽口这边的水师已经失去来自北京的消息十多天了,南下逃难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搞得大沽口人心惶惶,他比任何时刻,都希望得到来自北京的确切情报。
“苏兵备,”白虹先是拱手一行礼,随后她抬起头,紧盯着苏观生的眼睛,低声道:“闯逆三月十九日破北京,皇爷已然殉国,太子被闯逆所掳。”
苏观生闻言顿时身体一震,他颤声道:“圣上,真没了?”
白虹低下了头:“三月二十一日,闯逆已下令将皇爷和皇后娘娘尸体停尸在东华门示众,不会有错的。”
“陛下啊!”
听闻这个早有猜测的消息后,苏观生干嚎一声,他整了整衣冠,面向西北方向跪下,捶胸恸哭起来。
“国难至此,臣不能分忧,实罪该万死。”
听到苏观生的痛哭声后,黄公公也不禁触景生情,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只有白虹有些尴尬,她原本想挤出两滴眼泪来附和一下这个氛围,但她酝酿了好一会情感,也哭不出来,只得有些尴尬上前一步道:
“苏兵备,且不要哭了,皇爷虽然薨了,太子也已被俘,然而定王还在,不瞒兵备大人,我和黄公公此行就是保护定王至此,希望苏大人能助我等,派舰船护送定王前往南京。”
听了这番话后,苏观生擦了擦眼泪,用略带红肿的眼睛看向了白虹,他虽然是出名了的清廉,但政治敏感度还是有的,顿时反应了过来。
此时若真的崇祯去世太子被俘的话,那定王身为周皇后所出的嫡子,就是毫无疑问的下一任皇帝,儒家士大夫在国本这个问题上可是毫不含糊的。
他正色道:
“两位公公,不知定王何在?”
……
苏观生面对崇祯死讯时的表现,已经打消了白虹心中大半疑虑,她就此领着苏观生的兵来到了客栈,接上了定王。
接到定王后不久,白虹一行就在苏观生的保护下被转移到了附近海沙岛上的一个大型庄园内,并在不久后,他们见到了庄园的主人,沈廷扬。
沈廷扬此时官拜国子监司业,负责海运和辽东饷务,不过虽然同样是官,但他可跟苏观生不一样,他除了官员的身份外,同时这个时代一等一的大海商,更是北方沙船帮的总舵主,同时兼具了官、商、江湖三重身份。
在这方面来说,他其实跟老巢在福建的“十八芝”海盗集团总舵主郑一官差不多,事实上沙船帮和十八芝也确实平分了中国海的贸易,他们两个大帮派曾有约定,沙船帮垄断朝鲜贸易,十八芝垄断日本贸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在这个时代,海商远比朝廷水师能打,他们各个有枪有炮,船上的水手也各个是能砍人能玩火枪的存在,也正因如此,朝廷水师才会对上郑一官之后屡战屡败,不得已,这才招安了郑一官。
不过,和郑一官最终投降满清不一样的是,沈廷扬虽然家境豪富,但有感于崇祯的礼遇,一直对明朝忠心耿耿,最终抗击满清直至兵败被俘在洪承畴苦劝之下都不肯降,最终慷慨就义。
此时此刻,白虹已然换回了女装打扮,她正在跟弟弟一起,接见这名大海商,只见这位海上赫赫有名的北地海王身材不高、面容和善、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显示出了主人的不凡。
在简单寒暄并哀悼痛哭过死去的崇祯皇帝后,白虹突然提起一事:
“沈司业,我刚刚听庄子里的下人说您有一幼女,年方十五,不知可曾许了人家?”
沈廷扬可是巨贾,一听白虹这话,顿时心中一动,回道:
“回禀公主,舍女惜惜,之前曾许过人家,但可惜未婚夫体弱,年初受寒得了场病,已经去了。”
“既如此,”白虹微笑道,“那可愿让她与定王订下婚约,成为定王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