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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陈的手仍被抓住,但董新并未用力,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已。
董新松开他的手,老陈发现手臂上连痕迹都没有,董新轻轻将注射器放在地上,走到一边拨弄着什么。
“LSD,俗称致幻剂,若量够大,可让人丧失短时间内的记忆。”董新蹲下身,用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别看只有这么一管子,浓度够他受的了。”
“你到底是谁?”
董新回头,上下打量老陈:“不认识了?亚联邦第三区最高长官,亚联邦代表,董新。”
老陈有些眉目了:“为什么这么做?”
董新摸到墙壁一处,敲了敲,闷响声传出,他对准那处用力一拳,十足的爆发力竟将墙壁击打得凹陷下去。老陈也蹲下来仔细瞧了瞧,那并非是墙壁损坏,而是一块小矩形的墙壁向内推进,大概有砖头那么大。
“很简单,我也是为老板做事的,至于原因你就不必多了解了。”
董新揉揉拳头,刚才那一下用了他吃奶的力气,这个机关设计得非常巧妙,尽管京一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例行检查,可谁能想到在ICU里会有这等事物呢?机关极厚,必须要力量非常大的人才能启动,且董新是从上到下倾斜四十五度击打,否则不会启动。
“老板?什么老板?”
老陈还在装傻,他不能断定董新是否真的为老板做事,他知道亚联邦在监视方面的厉害之处,甚至超越了盖亚上其他所有联邦,他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想办法让董新拿出证据才行。
董新似乎猜到他会这么做,摇摇头站起身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是老板的声音,董新道:“我说伙计,老陈不相信啊。”
“哦?老陈在你旁边吗?”
“当然。”
“那让他接电话吧。”
董新没有开扬声器,老陈自然不知道老板说了什么,他狐疑地接过手机,猛地向后退,眼睛死死盯着董新,生怕他来个突然袭击。
董新倒是无所谓,这种情况下敌我尚未分明,老陈能有这份警惕也算难能可贵,只不过稍微急躁了些,幸好是在他面前,要换了杨青云见到这般反常行为,早就把他抓起来了。
老陈开口:“喂?”
“是我,这个声音你还记得吧?”
“什么记不记得,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伊甸园。”
这三个字让老陈相信电话那头就是老板,他高度紧张的精神瘫软下来,低声道:“老板,董新怎么会是我们这边的人?”
“这个你别管,按照我和他商量的计划,兰天应该在你们那儿吧?”
“没错。”
“把他带回来。”
老陈一惊,连忙道:“老板,这里可是京一院啊,戒备森严防守严密,我利用了艾德里安才混进来的,退一万步说我出了京一院,京城封锁可还没解除,我能到哪儿去?”
老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这小老头儿其貌不扬,心思倒还缜密:“埃德蒙德失踪案的报告克洛丝应该给你看过吧?”
老陈的眼睛亮了:“你是说,这里也有通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和董新合作?我能图他什么呢?”老板无奈,像长辈看待孩童终于做出简单的算术题一般,“京一院马上就要发生火灾了,董新会给你一个东西,到时候爆炸一发生,你就从通道回来,下面会有人接应你。”
老板挂断电话,老陈还一脸懵逼,他不知道老板的意思,扭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董新。
董新正拉开兰天病床上枕头的拉链,取出枕芯开始撕扯,不一会儿,一个皱巴巴的东西显现出来。
老陈看清了那是什么,一顶降落伞。
董新解释他的困惑:“这顶降落伞从这个枕头存在起就放在里面了,负责京一院清扫工作的都是我的人,所以没有泄密,你把这个背上,一会儿就送你出去。”
“你不担心有人悄悄告发?”
“我担心什么?这儿的枕头里面都有降落伞,你以为就这么一顶啊?”
老陈恍然大悟,对啊,董新是亚联邦三区最高负责人,和杨青云一文一武,董新做什么小事杨青云也不会过问,甚至都懒得去了解,以董新的威望,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识破的骗术,丁点儿谎言就足以骗过人了。
但他还是不明白:“你启动的那个……机关,是做什么的?老板说京一院会发生火灾诶。”
“这样的机关,或者说储藏器,这层楼的每一间病房都有,翻新京一院时就装进去了,机关是串联,启动一个,全盘开始,里面装的是乙醇。”
老陈眼角抽搐,心说这一旦烧起来就是流火啊,会让人误解成是火势蔓延导致的,寻常人根本想不到燃烧物是乙醇,多半会拿水去扑灭,灭火者势必会沾上燃烧的乙醇,真是狠角色。
“至于降落伞,因为你一会儿会直接从四楼跳下去。”
老陈慌了:“别开玩笑,虽然我知识不多,但也知道四层楼的高度降落伞无法确保使用者的安全。”
董新笑了起来:“放心,还没到你死的时候,来,朝我胸口来一脚。”
“什么意思?”
“做戏做全套啊,洗清嫌疑懂不懂,来吧,搞快点儿。”
董新敞开胸膛,老陈皱着眉思索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后退了几步,猛地加速冲刺用肩膀一撞。
董新撞开门飞了出去。
他艰难地爬起,咬紧牙关冲到老陈跟前,老陈被吓坏了,以为董新突然转念要杀人灭口。
谁知董新只是点头:“做得很好,现在……”
他掏出一盒火柴划燃,丢在地上,乙醇瞬间燃烧了起来,烈火的墙壁围了董新一圈,却近不了他的身体,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站立的位置成了真空地带。
“你可以走了。”
董新话音刚落,扛着兰天的老陈还没反应过来,地板应声碎裂,老陈脚底一空,径直掉了下去。
“好吧,轮到我了。”董新自言自语,举起双手看了看,厚厚的茧布满了双手,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朝自己脑袋两边的太阳穴打去。董新视线一模糊,瘫倒在地上。
老陈还在坠落,三秒后他背上的降落伞打开了,尽管降落伞正在起作用,但老陈一只手还拉着兰天,下降速度依旧很快。
又过了几秒,老陈和兰天坠落到通道底部,那里是一片水,老陈不知道水有多深,可水充当了最好的降落点,化解了下坠的力量。
老陈浮上水面,没有忘记拉着兰天,不远处有灯光照射过来,他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虚起眼睛瞄向那边。
“老陈?”
老陈喊道:“对,是我,快把我们拉出去!”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拉起老陈,老陈跪坐在竹筏上,那个拉他起来的人又将兰天也拽了上来。
“陈叔,还好吧?”
那人问道,老陈没好气地说:“好什么好,吓死我了,不知道老人家受不得刺激吗!”
“哈哈哈哈,看您这么生龙活虎,想必情况还不算遭了。”那人望向通道口,开始用浆划船,“走吧,京一院就要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