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狗头生物

　　一边是卓越先进的武器装备，一边是原始的石箭石刀；一边令行禁止进退有序，一边蜂拥而上如同乌合之众。
　　这场战斗就这样毫无悬念的结束了。
　　一面倒的屠杀。电磁步枪将这些长着狗头的生物打成了筛子。激光炮将所过之处烧成了灰烬，方圆十米的植物烧毁，只留下了一地的焦炭冒着滚烫的黑烟。
　　森林中潮湿的空气阻止了大火将这一切付之一炬。在激光炮的高温在战场中扫过的时候，空气中的水汽似乎比之前浓重了许多，混乱的战场中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107踩着狗头生物一地的尸体焦炭，慢慢地走向了被五只狗头生物保护的握着一根破烂木头的瑟瑟发抖的年长的狗头生物。
　　“等等！”107阻止了刚要开枪的格里。“让它们活着。”
　　“为什么？”格里十分不满的看着107，枪没有放下，反而做好了开枪的架势。
　　“因为它们生活在这里。”107说道。他握住了电磁步枪的枪管。
　　“我们也要生活在这里！”格里一个眼神示意，其他人纷纷举枪指着107.一声声电容充电的声音令人心生寒意。“为飞船上的人寻找并建立家园，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因为它们在这里生存而让我们毁灭！”
　　“但是我们并不了解这个世界。”面对四个枪口，107仍然表现镇定，他看着格里，也感受得到其他人的步枪电容已经储存满电荷。“我们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就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而它们比我们更了解这个世界。我们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什么，是否隐藏着我们无法对抗的敌人。相比于自己从零开始耗费漫长的时间探索，我们需要它们的情报。家园还有人等着我们唤醒，我们不知道家园剩余的能量能够坚持多长时间。我们需要时间！”
　　格里盯着那几只狗头生物，六只狗头生物缩成一团，握着无用的石刀，看着他们发出了呜呜的颤抖吼声。
　　格里放下枪，道：“你认为我们能从它们这里知道什么？他们只是一群尚未开化的土著，很可能连语言都没有形成。”
　　“语言的形成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从最初的远古壁画到后来的象形文字。但是这些并不妨碍拥有智慧的生物去观察并思考这个世界。”
　　107慢慢地走到了狗头生物的前面，将那五个已经不敢动弹的生物拉到了一边，蹲在了那只年长的狗头生物面前。
　　他看着它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107说道。
　　狗头生物听不懂这个奇怪的强大的未知的生物发出的声音有什么含义，但是他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自己看向他的眼睛。
　　在它看向107双眼的那一瞬间，无数的记忆涌现出来，一幕幕，幻灯片一样播放起来。
　　从他是如何利用一块红色的石头成长为统治狗头人部落的首领，到它如何用上天那恐怖的怒吼解读成一次野蛮血腥的献祭。
　　几分钟的时间，狗头人祭祀走马灯一样看过了自己过去那些年的所有，似乎是重新经历了一遍人生。
　　“原始的父系氏族社会部落，对自然存在着十分原始的解读。”107在断开与狗头人的精神连接后说道。
　　“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了？”格里不屑地回道。
　　“不。”107起身，展开了全息地图。“它的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片森林，但是在它的记忆中，这里和这里存在让它感到恐怖的什么东西。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它用一块红色的石头放出了火苗。所以它才成为了它们的首领。”
　　“火苗？打火石吗？”上赢问。
　　107摇摇头。“不。指甲盖一样大的红色石头凭空燃起了火焰。或许是什么易燃物质的矿石吧？”
　　“队长，这里不是昨天那只怪物死掉的地方吗？”程文突然指着全息地图中107画出来的那个令狗头人祭祀感到恐惧的地点。
　　格里盯着那个地点看了一会儿，道：“没错，就是这儿。等等！如果这样的话，那这里难不成也有一只吗？”
　　“不，不一样，它对这里的恐惧比那里还要强。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感受到的，我从它的记忆中没有看到它和它的族人探索过这些地方，但是我能感受到从它的心里的那一种十分深刻的恐惧。”
　　“如果它的恐惧是真的话，这里存在着比昨天的那怪物还要强大的生物。该死！那样的怪物都已经害死了我三个队员！”
　　“所以我们要尽快建立起能够保护自己的基地！”107转身看着那六个狗头人，问格里：“需要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只要把我看到的记录下来就行了。然后，要杀了它们吗？”
　　格里看着那六个狗头人，举起枪刚要开枪，年长的狗头人忽然趴在了地上低吼起来，其他五个狗头人也跟着他趴在地上吼了起来。
　　“什么意思？”格里问107。
　　“效忠。”107道。
　　“忠心的吗？”格里又问。
　　“我们的拳头比它们硬。”107回答。
　　砰！砰！••••••六枪，六只狗头人的头上分别留下了一个血洞。
　　“我们不需要低等生命的效忠。”格里收起了枪上了清障车，发动了车子。
　　107看着格里的后背，从他的背影中，107似乎看到了某些熟悉的东西。
　　一闪而过的熟悉之意107并没有在意。
　　清障车发动，撞断压碎了前方的树木，终于来到了他们建立基地的地点。
　　在这里，仍有一百多个狗头人缩在草堆中，啃着不明野兽的烤肉。
　　内脏与骨头被堆在一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大群大群的虫子乌央乌央在上面飞来绕去。
　　野兽腐烂的血水流到了一旁的小河中，毒死了一大片奇怪的水生生物。
　　107看着在看到奇怪的怪兽撞断魁梧的树木带着雷鸣般的吼声来到它们面前而惊吓的一动不动的狗头人，对格里道：“这里应该只剩下老弱妇孺了。它们构不成威胁。”
　　“所以呢？难道要留着它们看门护院吗？你要知道它们拥有智慧也知道憎恨，如果留着它们，带给我们的将会是永无至今的骚扰。我们需要的是平和稳定的发展环境，我们要的是能够生存发展的空间，我们要的是生存，而不是来这里交朋友。”
　　格里举起了手，其他人举起了枪。
　　格里放下了手，其他人开起了枪。
　　然后，所有的狗头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当枪声停止，格里看着一地的狼藉，对107说：“不管罗森为什么庇护你，也不管你是改造人还是其他的什么，我承认你比我们强大比我们优秀，但你也必须要知道，你的责任不过是在之前的900年里对家园的维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责任。探索和开拓，这才是我们先行者的责任。我很感谢你昨天杀了那怪物为我的队员报仇，我感谢你，所以我昨天没有在会议上面对舰长的指派提出反对意见。但你必须知道，你无权插手我的决定。你对我说，你要我记住你在这里的意义，我当然记得你存在的意义，但是你是否没有搞错自己的意义吗？”。
　　格里伸手指着107的胸膛，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对他说：“你的意义，只在家园上，如今家园毁了，你的意义没有存在的必要。昨天的那怪物？不，那不是你的，那是我们的，是我们的意义我们的责任。所以，别插嘴！”
　　格里一挥手，清障车启动，将狗头人的尸体碾成了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