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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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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小伙伴们离开之后,肖帅戈就一直心情很不好。
  待在基地里,他总是害怕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产生即将晋级的感觉。而在基地晋级的话,却又说不准敌人会不会恰巧那时候发动猛烈进攻。
  晋级被打断的后果太严重了,肖帅戈承受不起。
  然而肖帅戈也不愿意从基地突围,然后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晋级。
  第五说过,肖帅戈什么时候晋级说不定,而晋级所需要的时间长短也无法预计。肖帅戈担心自己突围后,左等右等却等不到晋升的感觉。直到晋级后再回到基地,他所熟悉的面孔却都已经全都变成了尸体。
  然而待在基地这么多天,基地里却再也没有爆发大战。
  而现在,基地里又发生了可怕的疫情。
  本来将伤员撤离基地后,基地里已经很少能够听到痛苦的呻吟声了。然而疫情爆发后,各个建筑物里痛苦的呻吟再次不绝于耳。那传入耳中的呻吟声是缠绵不绝的、嘶哑的,甚至可以说不是呻吟,而是惨绝人寰的嘶吼。
  基地还面临着一个比疫情更严重的威胁:缺水。
  因为后勤保障基地有着足够多的锅驼机以及原油,基地里原本有足够的水资源供应。然而战争爆发后,敌人却极其歹毒地破坏了设立了海岸边的净水装置——海岸边的净水装置只是临时民用建筑,哪怕是小口径的60迫击炮弹都能将之摧毁。
  所以,基地里如今只能依靠桶装的纯净水。讲道理,基地事先预备的桶装纯净水真的不算少,但既然敌人采取了长期围困的战术,那么桶装纯净水就显然不够用了。为了能够长期抵抗,林上校不得不下令对水的消耗进行严格控制。
  基地里的人们现在喝水是按汤勺来计量的,象给药一样——事实上如今也不存在什么药品,因为细菌进化的缘故,几乎所有的药品全都成了安慰剂,唯一能够起作用的便是医用酒精。
  医用酒精用来擦拭皮肤,是否能够发挥杀菌消毒的作用其实说不准。但是喝医用酒精同样可以喝醉,喝醉后,至少镇痛的作用很明显。
  如果不是处于被敌人围困的状态,基地里有着足够多备用的锅驼机和净水装置的零配件,重新做一个就行了。然而敌人显然不会允许基地恢复饮用水的供给,这种事不用尝试也能够知道结果。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夜间推开血肉模糊的尸体,悄悄爬去海边。
  理论上如果敌人使用热成像观测仪,那么除了肖帅戈之外便没人能够逃过敌人的监视。
  肖帅戈之所以能够不被热成像发现,是因为第五能够帮他降低体温。极端的情况下,第五甚至能够让肖帅戈减缓呼吸,像冷血动物一样只需要普通人十分之一的能量存活,而且也只需要消耗极少的能量。但是肖帅戈这种情况不具有普及性,所以其他人都无法避免被热成像观测仪发现。
  好在,不知道是敌人的热成像观测仪都坏了,还是电池电量耗尽又没法补充,又或者是距离太远超过了热成像仪的探测距离,总之敌人在夜间只是使用照明弹的手段来观测。
  有的人运气不好,在刺眼的照明弹的光亮下,在较空旷的地带被敌人发现,然后敌人便会开枪射击。
  有的人运气好,取水时来回整个过程都没遇到敌人发射照明弹——敌人的弹药也并非无穷无尽,他们也只能偶尔发射一颗照明弹起一个威慑作用。
  成功爬到海岸边的将士,会用空桶或者军用水壶装满海水。然后,带着装满海水的容器匍匐着往回爬。那些海水被带回去后,基地官兵会利用建筑物里的锅驼机,采用蒸汽制水法制造出饮用水。
  然而这种取水的成本实在太高了。几乎每天都会有战士倒在取水的路上。如果按照人体重量的60%-70%都是水来计算,那么取水过程中牺牲的战士体内所含的水份,甚至可能比基地所能获得的饮用水还要多。
  在这种情况下,林上校不得不开始考虑突围的事情。
  林上校没打算放弃基地。他只是考虑到基地里剩下的人,每天需要消耗的水太多,必须减少这种消耗才能使基地坚守更长的时间。
  林上校的想法是:大部分人突围,基地里只留下少数健康的将士以及没有体力突围的病人。至于说这样一来会减少防御力量,林上校却也只能饮鸩止渴。
  不过,反正基地里如今已经爆发疫情,请十字军圣战组织进来他们也未必敢进来。所以,基地应该还可以坚守很长一段时间。至于说将来……林上校希望突围出去的官兵们确知基地里疫情平息后,再返回基地。
  因为敌人采取的是围困方式,所以基地周围也布置了一些防御点。为此,林上校制定了一个用佯攻掩护突围的计划。
  之前不进攻基地里被敌人占据的阵地,是因为害怕损失太多人手。但现在,这种担忧的基础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计划是在凌晨四点开始反攻,拔除基地里的钉子。
  能够吸引更多敌人进入基地自然最好,那样突围的部队在半个小时后正式突围时,面临的压力就会减轻。
  如果佯攻不能吸引敌人的援兵,那么能够拔除基地里的钉子也是好的。那样至少基地将会彻底重新回到中国军人的控制之中。那样基地里不同建筑物相互间沟通交流,将不再受到太大的限制。
  肖帅戈自然很欢迎这个计划。
  说实话,他很早就看盘踞在基地里的敌人不顺眼了。只不过基地高层不打算主动进攻,他干着急也没办法——毕竟他的身份还只是平民一个,甚至连军事会议都没资格参加。
  而肖帅戈虽然在基地里是明星英雄,获得了大量官兵的赞赏。但如果肖帅戈想指挥士兵,那也太不把军人们的纪律性和服从性不当回事了。
  至于说让肖帅戈一个人去强攻敌人……他还不至于那么飘。
  ……
  突围前夕,基地里专门召开了一次会议,向大家讲述末世中武器操作的禁忌。
  之前的战斗中,有太多的武器发生故障,其中以枪管和炮管炸膛的频率最高。
  现代工艺制造的枪管和枪栓,可以承受比标准大很多的压力。但食铁细菌高速进化后,枪支的零件便更容易出现锈蚀失灵的现象,于是所能承受的压力就会减少。枪管或者枪机的闭锁机构,便有可能因为无法承受火药气体的压力,进而导致枪机或者枪管的炸裂。
  而大炮因为比枪支更精密,因此容错率也就更低。一旦进化后的食铁细菌腐蚀了炮管或大炮的重要零件,比如说出现沙眼和微小裂缝,那么大炮炸膛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此外,食铁细菌是很多腐蚀微生物的统称,特征不一。有的食铁细菌会令金属表面凸出小颗粒,而有的则会令金属表面凹进去。前者无论是发生在炮管中还是发生在炮弹上,一旦开炮就更容易发生炸膛。而即便当时没炸膛,但由于凸出的小颗粒有可能脱落而留在炮管里,起到类似炮管里进了沙子的效果,于是会导致下一次发射时炸膛的概率大幅提升。
  这些知识,是基地向国内反应问题寻求帮助时,国内反馈回来的。
  对于枪管和炮管被腐蚀后承受压力大减的现象,目前科学家们暂时没能想出解决办法——唯一的权宜之计便是减少子弹和炮弹的装药量,减轻枪管和炮管需要承受的压力。
  但,基地目前没条件大规模改装子弹和炮弹,所以只能咬牙忍受。好在目前枪管和炮管被腐蚀的现象还不算严重,单纯因为枪管和炮管承受不了压力而炸膛的概率并不是很大。
  而另一种情况,比如说性能好的火炮打出第一发后1-2秒内就可打出第二发炮弹,形成饱和攻击。但如果炮管质量差耐热性差,打出第一发炮弹后马上再打就有可能发生炸膛。在食铁细菌的腐蚀下,枪管和炮管的物理性质会暗中发生变化,不仅承受压力的能力会变小,而且耐热性等各方面数据都会下降。
  如果有条件,最好开战前对炮管进行一次超声波探测以及硬度测试什么的。可惜的是,维修车间如今被敌人占领着,所以没法对炮管进行检测。
  此外国内还建议:无论是开枪还是开炮,时隔都要尽可能地长一点。比如说枪,一定要尽可能地单发,最好是把枪改装一下限定成只能单发。而炮,则一定不要采用急速射。如果不能等炮管完全冷却后再发射,最起码也要比正常射速慢一倍的速度。
  听完基地传达的消息,基地官兵一致表示情绪稳定。
  吉布提中国基地实际上是后勤保障基地,所以基地里并没有配置大口径火炮。故此被偷袭时,中国基地里小口径火炮完全被敌人的大口径火炮压着打。
  当时自然感觉很憋屈,但现在则感觉极度舒适:怪不得敌人偷袭初期炮火猛烈得不要不要的,后来敌人的炮火压制却越来越不给力。现在看来,多半是敌人的火炮用得太猛,所以基本上都报销了。
  至于说枪支射击最好改装成限制单发,大多数官兵表示愿意在战斗中尽量使用单发,但不愿意被限制单发。对此,基地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基地如今枪比人多,枪支的消耗量大点也关系不大。
  传达完国内传来的信息后,基地开始分配任务。
  在分配任务时,肖帅戈自告奋勇要求参与佯攻。不过他又提出,在佯攻结束后,他要求自行突围。因为按计划,佯攻未结束时,部队就会开始突围。而佯攻结束后,突围部队要么没能突围成功,要么就早都跑远了。那时,肖帅戈想要离开基地自然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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