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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后,除了来不及或是无法撤出的伤员发出惨叫或呻吟外,战场上大体恢复了平静。
交战双方都保持了克制。这种情况就好像刚进行你死我活的搏杀,却没能分出胜负的猛兽,需要时间舔舐伤口并积蓄体力以便进行下一轮的搏杀。
基地这边,很多建筑物都经历了残酷的反复争夺,甚至连办公大楼都曾被敌人突入过两次。
有些建筑物在经过反复争夺后,如今还完整地掌握在基地这边。有些建筑物里则敌我同时共存,敌人想彻底消灭守军,而守军则希望收复失地,但暂时双方都还没有达成目的。而有的建筑物,则如同军人俱乐部一样,彻底失守了。
可以说,如果敌人还能保持第一天的攻击强度,那么办公大楼必然会失守。然而基地这边战斗力固然已经被严重削弱,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估计是食铁细菌导致大量火炮在战斗中损毁吧。经验丰富的炮兵判断出:敌人最大口径的火炮只剩下一门105榴弹炮,最后一次炮击时,那门孤零零的105榴弹炮射速奇慢无比,显得有气无力。而剩下的,则是更小口径的火炮以及迫击炮。
小口径火炮和迫击炮哪怕是轰击野战临时工事也往往力有未逮,针对军事设施,其实只能发挥象征性作用。
基地方面的枪支在激战中损失较大,不过“十字军圣战组织”同样如此。而且除开枪械在战斗中异常的损耗外,仅论正常的弹药消耗,“十字军圣战组织”那边也撑不住了。
二战期间美军在太平洋战场消耗弹药约330万吨,毙伤日军约110万,平均3吨弹药干掉一个日本兵。
美军在越战中总的弹药消耗达到了1500万吨之巨,当然,美国的生产力发达,所以如此大的消耗也能发狠提供。而在越战同期,烈度较高的中东战争也在同时进行。中东战争的一大特点是时间短。而时间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阿以双方都没有足够储备的弹药将战争持续下去。
甚至在第四次中东战争中,埃及军队在开战第一天就消耗了3000多吨弹药,而以色列则消耗了9000多吨,开战不过数日以色列便出现弹药严重不足的情况,要不是美国通过战略运输机紧急为其输送了大量炮弹,战局还真不好说。
无独有偶,自诩为军事强国的印度在1999年的卡吉尔冲突中仅仅打出了25万发炮弹就全国告急。据印度统计部门的消息,印军进行高强度作战,仅仅4天时间过后弹药就会告急,而按照规定这一时间应当是40天。
相对于美俄中这样家底厚实,且具备弹药生产能力的国家来说,打大仗、恶仗,尽管弹药消耗巨大,但是却能够供应得上来。
然而“十字军圣战组织”却只是一个民间组织——尽管它的背后隐约有很多高官、财团或是军方高层支持,以至于吉布提其他国家的军事基地也秘密为之提供武器弹药——但两天恶战下来,后勤保障基地没能攻克,而弹药却已经消耗殆尽。
大炮是弹药消耗大户。一发105榴弹大约重15千克,而一发5.88子弹大约重6克。除重机枪手外,普通士兵在一场中等规模的战役中,几乎不可能消耗15千克子弹。而进攻方对炮火的应用更多,因而弹药消耗量也更大。
相比较而言,基地这边弹药反倒还撑得住。
之前国内向基地运送了大量物资,连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有,自然也少不了枪支弹药——最夸张的当属67式手榴弹,按基地当时的人数来算,人均多达一百枚!
所以,枪弹不说,反正基地这边手榴弹还是能够管够的。
除了弹药跟不上以至于不得不停止狂风暴雨式的攻击外,天亮之后“十字军圣战组织”停止攻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战斗整整持续了48小时,当军人俱乐部被攻克后,敌人开仓放粮,以此诱惑难民充当炮灰。敌人使用人海战术的时间,也差不多持续了36小时。
其他地方不说,仅仅只是办公大楼与军人俱乐部之间的空地上,堆积的尸体没有三千也有两千七八。
如果说被突击步枪打死的尸体有一半还算完整,那么成为尸体后还不停遭受炮弹、手榴弹的破坏,可以说那片空地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具尸体还保持着人形。
鲜血、泥土、碎片不分彼此地混合在一起,恐怕修罗地狱也没这么恐怖。
除了视觉上的冲击外,还有更为可怕的“毒气”攻击。
第一天还好。常温下尸体腐烂发臭一般需要两到三天。所以第一天地上虽然已经有很多尸体,但尸臭味还不那么明显。
吉布提属于热带沙漠气候,温度较高。而基地濒临大海,空气中湿度又较高。再加上尸体遭受严重破坏后,内脏什么的又都裸露在外。这种环境下非常有利于细菌滋生。
大量的蛋白质在特定的环境下更快地腐败变质后,因条件限制没能进行正常的水解反应生成氨基酸,而是反应生成大量的戊二胺。
戊二胺有类似氨气的恶臭的气味,俗称“尸胺”。该物质易燃,高毒,具强刺激性。吸入后可因喉、支气管的痉挛、炎症和水肿,化学性肺炎或肺水肿而致死。中毒表现有咳嗽、喘息、喉炎、气短、头痛、恶心和呕吐,严重时将死亡。
换句话说,战争爆发的48小时后,战场上的尸臭已经浓的令人窒息,其杀伤力已经不逊于二十世纪初期投入战场的毒气。
这种环境下,敌人对于继续发动攻击确实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他们想继续冲锋,哪怕不遭受任何攻击,也必须穿过一片弥漫着毒气的区域。
难民为了一口吃的无畏生死不假,但身体本就虚弱的难民们,其中大部分在穿越“毒气”范围时就会自行倒下——事实上那些尸体中,未必没有被尸臭味窒息昏倒然后被弹片杀死甚至直接窒息死亡的。
办公大楼和军人俱乐部之间的情况最严重,其他地方的情况虽然好一些,但气味是很容易扩散的,所以现在整个基地全都笼罩在可怕的恶臭之中。
守卫基地的军人因为物资充沛,所以防毒面具也足够。而敌人一方,却只有少数人拥有防毒面具,多数人哪怕不接近那片修罗场,也在遭受着“毒气”的折磨。
攻击方除了弹药不济,炮灰也无法发挥作用。仗打到这份上,自然没法继续下去了。
肖帅戈才不管这些。他脑力消耗太过严重,只想睡觉休息。
恶臭?不存在的。现在哪怕没有第五帮助他都能躺到即睡。而有着第五的帮助,清醒时肖帅戈也感受不到尸臭的折磨。
……
本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好觉,结果却被敌人高音量的广播声吵醒了。
其实第五能够帮着屏蔽广播声这种没有威胁的的打扰,但是第五大概觉得这次广播的内容肖帅戈应该知情吧,所以便没屏蔽这次广播。
“……再次重申,十字军圣战指挥部建议你们:停止毫无意义的抵抗。”
“如果贵方拒绝投降,本着人道主义出发,我方建议实行24小时停火。”
“贵方可以带上自卫武器乘船离开,这不是投降,只是战略性转进。最低限度,贵方可以安排妇女和伤员乘船离开,我方保证不进行任何阻扰。”
……
广播结束后,敌人派出一名打着白旗的使者过来。
“十字军圣战组织”的使者穿着黑袍,上面红底白色的八角十字。
所谓八角十字,其形状是由四个“V”字组成。在肖帅戈的印象中,这种设计是医院骑士团基于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所使用的十字。据说八个顶点象征骑士的八项美德。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医院骑士团的基地位于马其他,所以这种八角十字也因骑士团之名而被称为“马耳他十字”。
从服饰看,使者显然是医院骑士团的人。医院骑士团的全称是“耶路撒冷、罗得岛和马耳他圣约翰主权军事医院骑士团”,是中世纪十字军东征时期三大骑士团中唯一传承至今的骑士团。
医院骑士团在联合国享有永久观察员实体的地位,有些国家视医院骑士团为一个国家实体。但由于医院骑士团没有真正的领土,而很多东西方专家学者认为无领土即不属于国家,只能是实体。事实上,中国也不视医院骑士团为一个国家。
医院骑士团在失去领土后逐渐演变成一个慈善团体,其口号是“守卫信仰,援助苦难”。所以,哪怕双方处于敌对状态,这名医院骑士团的成员还是获得了林参谋长亲自接待。
肖帅戈也跑过去凑热闹,于是明白了敌人为什么会想到让妇女和伤员乘船离开。原来,虽然变异细菌导致船只在大海上航行风险大增,但是中国仍然派出加装了风帆的船只来到后勤保障基地进行接应。
听到这个消息,肖帅戈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来自中国本土的船,坐上去,就能够回国了!
……
使者和林参谋长交流完毕后,为了加强双方的信任,自愿留下来作人质,还主动提出把自己绑起来并蒙上眼睛。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出于某种考虑,林参谋长没说让使者回去,不过也没有绑住并蒙上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