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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中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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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帅戈的脑袋还隐约有点不适。
  所以,第五在视线中显示“是否使用狙击镜辅助射击功能?此辅助功能对大脑会造成较大负担,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时,肖帅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可不想打完一仗后又昏迷半天。
  虽然没有狙击镜辅助射击视图,但肖帅戈对自己的射击水平非常自信。
  肖帅戈相信,自己的精确射击水平至少能够稳居全世界前三之列——之所以没自称世界第一,是缘于中国人特有的传统谦虚风格。
  因为否定了第五提供狙击镜辅助射击视图,所以肖帅戈只能老老实实用正规的握枪方式瞄准射击。
  95式步枪不适合左撇子使用,肖帅戈只好左手握住准星下方后面一点的位置,右手虎口向前正握握把,右手食指第一节轻贴于扳机上,右眼通视觇孔,准星,目标,使觇孔中心,准星尖,目标点三点成一线。
  瞄准的同时,肖帅戈把视力的30%注意力分配在觇孔、准星和目标的位置关系上,其余部分则放在观察整体形势上。
  和普通人相比,肖帅戈在射击上拥有两项无可比拟的优势。
  其一,肖帅戈握枪稳定无比,“纹丝不动”不是形容词,而是准确的描述词。哪怕枪管上挂一个人(而不是一块砖头),也不能让肖帅戈手里的枪出现丝毫晃动。
  其二,人眼理论上的分辨能力极限,直观地说,通常情况下在90米处,绝大多数人都不能分辨长宽小于8到13厘米的物体——无论观察者怎样去集中注意力和调节眼睛。
  而肖帅戈的视力可以和鹰隼相媲美,连一公里外的老鼠都看得见,所以通过“觇孔中心——准星尖——目标点”三点一线的瞄准方式,其清晰度不逊于使用六倍镜。
  如此优势之下,肖帅戈的精确射击自然弹不虚发。
  唯一遗憾的是,失去了第五提供的辅助之后,肖帅戈的射击速度却大幅降低了。
  之前第五提供辅助时,肖帅戈不用瞄准,直接调整枪口方向就行——那是类似于先进瞄准镜的两点一线射击方式。
  现在呢,肖帅戈必须用视力70%的注意力去观察选择目标,然后用三点一线的方法将目标套进觇孔中心,瞄准难度比以前增加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好在肖帅戈的射击速度降低是和自己相比,和别人比起来却显得无比迅捷。他在一秒之内就能完成“寻找目标——移动枪口——三点一线——射击”的全套程序。
  如果按以前与幸存者营地交战的经验,肖帅戈这种程度的战斗力仍然可以掌控战场。然而这一次的敌人,还真是不好惹。
  降落到军人俱乐部楼顶的敌人,全都是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他们一落地就习惯性地寻找掩体,然后相互掩护射击。
  肖帅戈仅仅只打倒三个敌人(还未必全都打死了,因为对方穿戴着防弹服和防弹头盔),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肖帅戈仍然待在原地,朝着对面的敌人连续不断地短连射,结果惹来了敌人猛烈的反击。
  房间遭受攻击后,玻璃窗破裂的声音,子弹击在砖墙上的声音,咝吡地擦过地板的声音,嗖嗖地从头上掠过的声音……吓得肖帅戈的心怦怦直跳。
  “卧槽,敌人枪法怎么那么准?”
  肖帅戈在心里暗骂——只要是能够打中他所在房间的射击,都是肖帅戈抱怨的目标。
  肖帅戈赶紧撤出房间转移到隔壁房间。换了阵地位置后,他仍然是稍稍拨开一点窗帘,然后瞄准射击。
  然而这次更糟,才打倒一个目标,敌人就锁定了肖帅戈的位置,接下来便是疯狂反击。
  肖帅戈嫌这次的战果太小,想凑齐三个战果后再转移。谁知道刚打倒第二个敌人,一道强烈的闪光直刺他的眼睛,咔嚓一声,子弹倏地打在防弹头盔上。
  肖帅戈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倒在地上。
  肖帅戈没感觉哪里疼,但突然之间世界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而且,他的耳朵里也充满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
  这一刻,肖帅戈既看不见,也听不见。
  肖帅戈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很快又推翻了这个可笑的猜测——因为除了嗡嗡声之外,他很快就开始听到房间里子弹击中墙壁、天花板和玻璃窗的各种嘈杂声音。
  肖帅戈冷静地凭着记忆,连续翻滚着(事实上是连滚带爬)离开了这个房间。
  虽然躺在地上不可能被直接打中,但是万一运气不好被跳弹击中呢?所以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房间比较安全。
  到走廊后,肖帅戈扶着走廊的墙坐了起来,靠在墙壁上呼哧呼哧地直喘气——这并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情绪紧张。
  这时肖帅戈慢慢恢复了视力。但是直到视力完全恢复,眼睛还是炙痛难忍,似火烧火燎。
  如果大脑运算量足够,有第五提供充分的辅助,应该可以躲过刚才那一枪。
  可惜之前大脑使用过度,导致大脑目前能够提供的运算量不足,所以第五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结果,肖帅戈连躲闪的意识都没产生,便干干脆脆地挨了一枪。
  刚才防弹头盔上挨了一枪,幸好子弹打在头盔上的夹角足够大,所以子弹不知道折射到哪里去了。如果被步枪子弹正面击中,在这个距离上,防弹头盔极有可能会被击穿。
  在走廊里已经基本安全了,所以肖帅戈开始后怕:操,操,操!刚才真他妈是生死一线啊!
  肖帅戈强忍着后怕,连续越过三个房间,然后进入第四个房间并迅速走到窗口位置,稍稍拨开一点窗帘……
  在走廊里耽误的时间可能长了点,此时军人俱乐部的楼顶上已经没有了敌人士兵的身影。
  不过这时肖帅戈也真正感受到,自己并不是在孤身作战。
  办公大楼这边,各种突击步枪、机枪甚至rpg,正朝着两架想要逃跑的空中客车武装直升机猛烈开火。
  一架刚飞离楼顶不久就坠毁了,落地后不到两秒钟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而另一架则拖着滚滚浓烟像醉汉似的逃跑了。不过看那架势,直升机能够安全降落的概率似乎不大。
  见此情景,办公大楼里的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但很快欢呼声便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停止了。
  通过枪声、爆炸声和叫喊声,办公大楼的人能够感觉到:军人俱乐部内部正爆发着极其激烈的战斗。显然坚守在军人俱乐部里面的同袍,正遭受着凶猛的攻击。
  军人俱乐部因为靠近基地围墙,所以当围墙被敌人炸毁后,便一直承受着猛烈的攻击。而且军人俱乐部里面人数不多,所以不得不放弃一楼退守二楼。
  紧邻军人俱乐部的办公大楼被收复后,人手称不上充裕。因为在第一次反攻时,因为失败损失了大量有生力量。
  另一方面,办公大楼的重要性远超过军人俱乐部。所以,办公大楼便只对军人俱乐部那一面设置了防御阵地,而没有挤出宝贵的兵力,去驱逐军人俱乐部里盘踞在一楼的敌人。
  而且之前的交战让中国军人感觉到,敌人的战斗力其实并不怎么样,除了极少数骨干(全副武装的欧美白人)外,其他人的战斗技能只是民兵水平,甚至还不如。所以办公大楼这边判断:军人俱乐部那边能够坚守现有阵地。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军人俱乐部竟然会遭受敌人空降部队从天而降的攻击。结果,军人俱乐部的三楼很快就失守了。
  这时候,办公大楼里的军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楼里剩下的同袍陷入绝境,遭受着两面夹击。
  他们甚至看到一个战友从二楼的窗口跳到地面上,然后试图跑到办公大楼这边来。然而尽管大家拼命地掩护射击,可那名战士仍然被敌人从身后打死了。
  倒在地上的战士不停地抽搐,两脚直蹬,象个癫痫病人。看到这种情景的人,内心全都感到一阵又一阵揪心的痛,为自己没能帮到战友而后悔不已。
  伤感过后,就需要面对残酷现实了。
  军人俱乐部失守后,敌人可以依托军人俱乐部为出发阵地,更方便向办公大楼发动攻击。
  然而敌人并没有像一些人担心的那样,趁着夺取军人俱乐部后士气高涨,趁热打铁向办公大楼发起猛攻。
  没有人会相信,敌人付出巨大代价发动袭击,在占领了军人俱乐部后就会心满意足地收手。
  此时这种情况,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办公大楼这边做好了战斗准备,屏声静气地等待着狂风骤雨的到来。
  一阵嘈杂的叫嚷声顺着微风传过来,紧接着便是热闹的枪响声。
  办公大楼的将士们以为敌人即将发动攻击,于是注意力更加集中。
  可是情况并不是他们预想的那样,他们等到的,是军人俱乐部那边癫狂的欢呼庆祝——极具非洲特色的朝天开枪。
  欢呼庆祝持续了很短时间便停歇了,而敌人仍旧没有发动攻击。不过,敌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动静。
  他们在军人俱乐部里加强防御工事,然后不时朝着办公大楼打冷枪。有时候是突击步枪的短点射,有时候是班用机枪或通用机枪的长连射,偶尔也会有狙击步枪开枪的声音。
  办公大楼的战士们最害怕对面响起狙击步枪的枪声。
  残酷的战争能够让士兵无师自通学会战场上的生存技巧,然而后勤保障基地的将士们毕竟几乎没有任何实战经验。所以,总会有那么几个士兵露出马脚被敌人发现。
  虽然并非总是头部或胸口这种一击必杀的部位暴露,但手脚等部位暴露在敌人狙击手的眼里,后果其实更严重。
  当己方战士手脚被狙击步枪击中后,基本上都会丧失战斗力。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情况是伤员因剧痛而哀嚎,而敌方狙击手并不补枪,而是耐心地等待。
  这时候,战友们就会陷入可怕的选择陷阱。
  冲出去救受伤的战友,就会暴露在敌人狙击手的视线中。不救,且不说违背朴素的袍泽之情,放任战友在地上哀嚎着因失血而慢慢死去,对士气也是极大的伤害。
  幸好,办公大楼这边有肖帅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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