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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敌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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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您穿上吧。在战场上这套装备几乎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如果按职业划分,军人可能是最爽直的团体。军人最是爱憎分明。一旦一个人实力确实优秀,那么军人就会发自内心地服你。而其他某些职业,有时候新人表现得优秀反而容易惹出办公室政治。
  超频的后遗症使得肖帅戈清晰地意识到:个人的能力再强,在现代战争中也就是一颗子弹或一个弹片的事情。
  肖帅戈在战斗中超频使用大脑,弄得头晕脑胀恶心反胃,却只不过取得了一场微不足道的小规模战斗的胜利。而且很显然,战斗才刚刚开始。
  想了想,肖帅戈便接受了中士的好意。
  “谢了。”
  接过防弹头盔时,肖帅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个头盔上面怎么没有弹孔啊?”
  中士一愣,然后解释:“这个不是从您打死的敌人身上拿的,是从一个俘虏身上缴获的。”
  “俘虏?活的?”
  “活的!”
  “有口供了吗?敌人到底是谁?”
  中士有点窘迫。
  “听不懂他的话……”
  ……
  肖帅戈不知道一个人疲惫到了极点,居然可以和别人说话时,说着说着就睡着。
  水使他苏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水壶,立刻伸过嘴去,喝了一口又一口。缓过气来后肖帅戈才弄明白,原来是龚俊宇在给他喝水。
  将水壶还给龚俊宇,龚俊宇解释道:“你喊渴,所以我准备给你喂水,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没事。”
  肖帅戈有点奇怪。窗户的位置被窗帘、家具等东西遮挡着,房间里有点阴暗。
  肖帅戈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因为外面的还有着枪炮声,所以他只是将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
  透过缝隙看外面,根据和其他建筑物对比,可以判断自己现在在办公大楼的四楼。
  “我怎么在四楼?”
  “外面还在激烈交火,伤员没法往医院送。所以所有的伤员都送到了四楼。”
  龚俊宇有点紧张地说:“你把窗帘拉上吧。敌人有阻击手,而且现在战事不明朗,不知道什么时候附近的建筑物会被敌人占领。站在窗户边上太危险。”
  肖帅戈像是被火烫了一样扔开了窗帘,随即又自失地一笑。
  近距离他反应不过来,但如果距离远,哪怕站在狙击手对面任由对方开枪,肖帅戈也丝毫不惧。不过,现在用脑过度还没恢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也没必要无谓地冒险。
  这么想着,肖帅戈便离开了窗口,问道:“我们的人都没事吧?”
  龚俊宇郑重地回答:“朱博伟和张杰都挂了彩。”
  “朱博伟的胳膊被手榴弹炸伤了,刚刚已经取出了弹片。”
  “张杰和敌人肉搏的时候脸上挨了几下狠的,脸肿得老高,牙齿也掉了几颗。找到张杰的时候还以为他死了,因为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且满脸都是血。”
  龚俊宇有点难过地说:“招待所出来的人死伤大半。”
  “想想还真是生死无常。昨天还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聊天,觉得迟早能够搭上回国的船。谁知道今天却爆发了战争,然后他们就死了……”
  肖帅戈打断龚俊宇的唏嘘。“知道招待所那边的情况吗?”
  “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外面好像都是在各自为战,根本就是一片混乱。”
  龚俊宇摇头。“不过在楼上可以看到,新兵训练营和招待所都没有失守。招待所因为靠近海岸,位于整个基地的最里面,所以甚至没有遭受过地面攻击。”
  肖帅戈嗯了一声,没再继续问。既然招待所没遭受攻击,那就没必要太担心。
  肖帅戈细心倾听了一会儿。
  外面的爆炸声并不密集,只偶尔才传来炮弹的爆炸声。枪响声也显得很零落,主要只是单发和短点射。看起来,敌人暂时没有继续强攻的打算。
  肖帅戈将视线投到龚俊宇脸上。
  “弄清楚敌人是谁了吗?”
  龚俊宇坐到地上,郁闷地呼出一口浊气,神色阴郁地回答:“弄清楚了。是十字军圣战组织……之前马哈代文营地那个白奴交代过的那个组织。”
  大脑使用过度的后遗症还在,肖帅戈懒得思考,于是便直接询问:“那不是个民间组织吗?可是进攻我们的敌人有那么多大炮,怎么回事?”
  龚俊宇冷哼一声。
  “吉布提不是有很多外国基地吗?那些基地可不缺少技术兵器。口供交待说,是十字军圣战组织贿赂军事基地的人,私下购买的。”
  肖帅戈不置可否,又问:“技术兵器不是普通人能够操作的吧?十字军圣战组织有那么多专业操作人员?”
  龚俊宇冷笑连连。
  “外国军事基地的现役军人申请提前退伍,然后军事基地立即批准呗。无论技术兵器还是操作人员都是……怎么说呢,真是神操作……呵呵……总之就是把我们当傻瓜呢。”
  肖帅戈一脸无所谓:“这种操作很普通,老早就出现过,哪算什么神操作?”
  “那些国家只是不想逼迫中国宣战,所以就蒙上一层遮羞布……想当年志愿军入朝,联合国军队不也是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龚俊宇不能认同肖帅戈的观点,又不想反驳他,所以干脆闭上嘴不说话。
  肖帅戈看出龚俊宇并不认同自己的观点,但也不在意。又问:“那些黑人和中东人是怎么回事?”
  龚俊宇言简意赅地回答:“难民。”
  “难民?”肖帅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末世后一直被中国基地救济的难民?”
  “就是那些难民!现代版的中山狼!”
  见肖帅戈满脸的不可置信,龚俊宇不得不多解释几句。
  “十字军圣战组织煽动基地外的难民,说中国基地里面有很多粮食,只要打下来,足够他们吃好几年。武器也是由十字军圣战组织提供的。”
  肖帅戈思维有点迟钝。
  “十字军圣战组织和我们有什么仇?下这么大本钱?”
  龚俊宇解释:“我也是听别人转述的,说是参谋们一起讨论得出的结论。十字军圣战组织以非洲为目标,而中国吉布提基地象颗钉子一样钉在战略要地,扼守红海进入印度洋的战略要道曼德海峡。”
  “所以十字军圣战组织就想拔除基地这颗钉子,让中国失去这个跳板,将来再也没法干涉非洲大陆的事务。”
  肖帅戈嗤了一声。
  如今已经是末世了,中国哪有闲功夫去干涉十字军圣战组织在非洲的行动?
  这纯粹是被迫害妄想症的思路嘛。
  算了,不去琢磨了。有时候你弄不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不是因为你的智商不够高,而是因为别人的思路太奇葩,你根本无从琢磨。
  肖帅戈看到身旁放着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于是便穿在了身上。
  防弹衣的外形就像个小背心,当然正常的女生承受不了它的重量,甚至一般的男人穿上重型防弹衣后都会很吃力。据说重型防弹衣的负重不仅减慢士兵机动速度,让士兵更容易疲劳,而且过分负重还会影响士兵的射击反应时间。
  如果只想防弹片或手枪子弹,那么轻型防弹衣就够用了。但肖帅戈怕死,没把防弹衣里面的陶瓷板取出来,因此整件防弹衣差不多有十公斤重。再戴上拥有悬挂装置的三公斤重防弹头盔,肖帅戈的负重一下子就增加了近三十斤。好在对肖帅戈的体质而言,这点重量不算什么事。
  穿戴好防具后,肖帅戈感觉增加了很多安全感。虽然外面战斗一直在持续,但是没有近在咫尺的危险,肖帅戈便又觉得困了——用脑过度的后遗症。
  所以肖帅戈打了个哈欠,又躺下睡觉了。
  龚俊宇在一旁简直看呆了,因为他光凭想像完全理解不了,肖帅戈为什么会戴上头盔睡觉——不管有没有悬挂装置,戴上头盔难道会比不戴头盔睡觉更舒服?
  但他又不敢把肖帅戈弄醒了问,只好坐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墙上。
  肖帅戈在战斗中的表现有目共睹,所以获得了特别的优待。为了避免被别人打扰,肖帅戈一个人一间房不说,还派龚俊宇专门照顾他。
  而龚俊宇也很高兴接受这个任务。
  相处那么长时间,龚俊宇知道肖帅戈一躺下就能够熟睡,而且不打鼾不梦呓。如今肖帅戈受伤昏迷,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高素质。照顾这样的病人,可真是省心省力。
  更重要的是,龚俊宇不用在一楼参加战斗。
  昨天来到基地,新认识的左邻右舍不去说,朱博伟和张杰受伤了,只有他连皮都没蹭破。
  看着旁边正均匀呼吸的肖帅戈,虽然不知道他受的是什么伤,但显然肖帅戈也不至于装受伤逃避战斗。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个幸运儿,”龚俊宇脑子里一闪,“连肖帅戈都受伤了,而我却没有受伤。”
  想到这里,龚俊宇吓坏了,因为他害怕这种想法会给自己念叨出灾祸来。
  龚俊宇一会儿坚信自己运气非常好,绝对不会受伤。一会儿又害怕这样想会给自己带来噩运。胡思乱想着,龚俊宇开始迷糊起来。
  昨晚一直和那个万所长聊天,一点都没有休息。然后今天又突逢大变,还参加了战斗。龚俊宇其实困极了。
  刚才坚持着,是因为需要照顾肖帅戈。可是肖帅戈醒来一次后又睡着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似乎用不着像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那样时刻监护着。
  这么想着,龚俊宇更加迷糊了。他的头耷拉下来,顺着墙滑倒在地板,一下子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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