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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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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斯提亚敲了敲通讯仪屏幕的边缘,将王晟注视着天空的目光吸引回来:“据测算,全球的陨星几乎都在同一高度爆炸开,美洲的灰雾会在三个小时内到达地面,相信华夏地区应该也在这个时间左右。”
  犹豫了一下,赫斯提亚试探着说道:“晟,你应该记得老爷子的预言吧。”
  当王晟将头转回赫斯提亚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带着和煦的笑容:“至少我们不能慌,对吗?”
  赫斯提亚愣了一下,脸上的强装镇定变成了轻松的笑容:“还有事吗?现在时间很紧张啊。”
  王晟没有犹豫地说道:“我希望你命令华夏境内的暗界约束自己的活动,同时约束所辖异能者停止影响社会安定的行动。”
  “这条指令一分钟前就传到世界各地的暗界分部了。”赫斯提亚的语速很快。“先这样吧,保持联系。”
  “保重。”王晟的话刚刚出口,光屏就黑了下来,失去了赫斯提亚的画面。
  但是她气愤的声音依旧从飞行通讯器中传了出来:“告诉我这该死的东西怎么关闭?!”
  “将军,操作区是在前面。”站在她身边见证了整个视频交流的属下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声音微不可查。
  “声音还这么小,是谁不让我的下属吃好一顿晚餐的?”伴随着赫斯提亚的调笑声,一声响亮的拍击声响起。
  “是您,将军殿下。”下属的声音明显放松了很多。
  “很遗憾,大概你很久都不能好好坐下来吃晚餐了。”
  “将军,……我……想回去安排一下,但我保证在一个小时之内回到您身边。”
  “不行。”赫斯提亚的语气斩钉截铁。
  “是!”男人昂扬的声音中也没有任何沮丧,像是知道自己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
  “我命令你回到家中,整顿并统领该城内所有隶属阿诺斯议会的异能者,听候指示。”女人继续说道。“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还有那座城。”
  “……是!”男人微微楞了一下,紧接着声音中有些沙哑,但立马叫了起来:“将军,别摔!”
  一阵刺耳的刮擦声后,信号彻底断开。
  一秒钟后,画面一闪,又回到了龙组总部,还是那个五官标准到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忍冬,还有那同样无懈可击的微笑。
  “忍冬,发布全国性质的S级战斗预警,所有部门进入战备状态,按照盘龙预备计划实行异能力量部署。”
  王晟脸上的笑容依旧让人温暖放心,但忍冬的脸色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苍白起来,因为她切实明白王晟这些命令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而她引以为傲的职业素养使得她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按照龙组守则,这些指令都需要经过龙组会议表决通过后才能发布,您确定要以个人名义发动这些指令吗?”
  “如果可以,请立即执行。”王晟对忍冬的表现很满意,因为她不会像其他顽固的助理一样只会背些守则,而是更相信她的上司。
  “最后,请您证明自己身份。”忍冬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同时在光屏上可以看到它的双肩在快速的微动着,表明她镜头之外的手在快速的进行某些操作。
  王晟笑着拉开了衣领,从里面拉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兽角项链。
  “身份确认,指令我会想办法尽快发布,之后我会在研究所等您。”忍冬平静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请您注意安全。”
  “谢谢,别担心,有我在。”王晟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研究所见,还有,你今天的妆很漂亮。”
  “待会见。”一个满是电子仪器和屏幕的密闭房间里,忍冬笑着关闭了通讯,而在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间就被泪水蓄满了,而她依旧强忍着眼泪没有落下来,因为她不知道王晟下一秒会不会再呼叫她。
  虽然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到看不清面前的屏幕,但她修长的五指仍然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要帮到王晟。
  那个温暖到让她放心、细心到注意到她的妆容的男人,那个她偷偷喜欢很久的男人。
  而丝毫不见融化的冰棱之上,结束通讯收回机械立方的王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忍冬脸上出现的几个看似细微却被他尽收眼底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王晟很早之前就已经若隐若现地明白,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那应该就是那个讨厌女人担心的事情吧。”陈灵空灵的声音将王晟的思绪拉了回来。
  顺着陈灵的手指,王晟的目光看向了陷坑旁边的一个角落,那里躺着一只灰色的兔子。
  因为陨星坠落的波及,它已经变成了一具依旧温热的尸体,而原本红色的眼睛里却出现了一缕黑色的流动液体,紧接着,原本失去生命体征的兔子突然疯狂抽搐起来。
  十几秒钟之后,好像神经重新被激活一般,兔子再次缓缓立了起来,它的眼睛也被黑色液体完全占据,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恐怖。
  王晟手指一动,一座寒冰构成的密闭笼子拔地而起,将异变的兔子送到了他的面前。
  像是感受到王晟的气息,兔子猛然向王晟扑去,被笼壁阻挡下来。
  右手攥着陨星生物的心脏,左手提着变异兔子,一双巨大的冰霜羽翼从王晟的背后徐徐展开。羽翼轻轻一震,将王晟的身体带到了陈灵的身边,做了个鬼脸:“是不是很像个从菜市场买鸡买鸭回家的大妈?”
  陈灵乐了:“从爷爷身上别的没学到,插科打诨这点你倒是学到了精髓啊。”
  “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也许乐观真的没什么用,但是眼泪会让你看不见奇迹。”王晟向着远处灯火隐约的城市飞去,声音在空中散开:“我心里怕的要死,但我还是要笑。”
  陈灵一个闪身,如同散步一般,跟上速度极快的王晟:“别怕,山洪泄地,群林共阻,有师姐在呢,我会替爷爷照顾你的,顺带照顾一下这个他很喜欢的世界。”
  王晟顿时喜上眉梢:“那你带我飞呗,用元素模拟的羽翼好累。”
  陈灵眉毛一挑:“以你的元素控制力和精神力,消耗还没有恢复速度快吧。”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有一股风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了王晟的冰霜羽翼上,将他的速度再提高了几分。
  “小晟,你说小渔会有危险吗?”陈灵突然问道。
  王晟认真地沉思了几秒钟,语气肯定地说:“有危险的可能几乎为零,师父离开后,4号也就下落不明,而且这么多年整个异能界没有他的消息,按照我们的推测,他应该被师父派去小渔身边保护她了,4号的防御能力你应该知道的,我记得当年你是破不了他全力的防守的,有他在小渔就算去阿诺斯议会门口大骂也可以全身而退。”王晟还不忘揭一下陈灵的伤疤。
  王晟羽翼上的风产生了一丝波动,带着他的身体快速的旋转起来,变成了一个冰蓝色的圆柱体,但是王晟的声音依旧稳定的从中传了出来:“假设4号是真的不在小渔的身边,也没有太大关系,你不要忘了小渔所在的地方。”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里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要知道,当初师父为了应对末日预言,保护人类文明和生物种子,几乎用尽了半生的积蓄和十年的时间,才建造好了它,让它成为了远远领先时代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不知道它的具体存在和位置,我都想把你送过去,你在那里可比在我身边还要让我放心。”
  在强烈的求生欲作用下,王晟的身体停止了旋转,又恢复了正常,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退一万步说,小渔也不是普通人,她那神奇体质的恐怖之处,连师父一直都没有解决的办法,毕竟,她可是来自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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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王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在华夏西南角被冰雪常年覆盖的群峰之间,有一个位于不起眼小山山体里的隐秘基地,而透过基地里特殊材质的玻璃落地窗,一双如同紫罗兰花海般的眼睛,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距离,望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而这双深邃到令人窒息的眼眸的主人,用她那同样无以挑剔的样貌和身材,升华了它的美丽。
  精致的五官如同上苍最完美的作品,皮肤在灯光下散发着月色般的朦胧,一袭夜幕般的黑发静静垂落在身前,微微遮掩着已经有发育趋势的胸口。
  印着卡通刺猬图案的白色短袖宽松地套在身上,舒适而又恬淡,下身是一条九分的灰色紧身铅笔裤,将女孩比例和线条同样完美的双腿完全勾勒出来。
  在修长的双腿之下,同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踝一样,少女没有穿鞋,雪白的双脚踩在没有遮挡的钢铁地板上,让人怜惜她会不会冷的同时心里又无名的生出一团邪火。
  但一瞬间就熄灭了,因为当你看向她时,心底好像被一阵微风拂过,泛起了轻柔的涟漪,连一丝阴暗肮脏的想法都不敢有。
  女孩久久地看向东方,好看的眉眼里的有着淡淡的疑惑:“好像有人在想我呢。”
  很快她的疑惑变成了令人窒息的好看笑容:“一定是小晟和小灵,他们肯定是想我了。”不过立马她的脸上出现了令人心疼的失落:“小渔也很想回去看看,可是答应爷爷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小渔还不能离开这里。”
  感受到女孩心情上的变化,一直悬浮在她身边的五彩光球飘到了她的肩头蹭了蹭,传出了“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兽的叫声。
  女孩拍了拍五彩光球,柔声安慰到:“不用担心,我没事。”然后又轻轻地戳了它两下:“到是你啊,偏不用人工声带合成器,要不然你早就能说话了,真是个淘气鬼。”
  “不过没关系,等我弄完这个。”女孩一边继续在面前的悬浮光屏上操作了起来,一边指了指头顶上方,小声地说道:“那些坏东西就要来了,所以时间很紧张哦,等我把这个做完,就帮你完成【自然声音系统】。”
  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样子,五彩光球也有样学样地缩在女孩的肩膀上,躲在女孩的长发里,微微发抖,好像外面很不安全。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两米高的透明容器,装满了乳白色的半透明营养液。
  在营养液中,依稀可以见到一个成熟的赤**人,有着一张和陈渔有几分相似的美丽脸庞,双眼微闭,像是睡着了一样,而旁边的仪器上显示,她的身上只有生命波动,没有精神波动。
  陈渔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培养器里的女人,双手合十,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不要着急哦,还差一点就好了。”
  在她手边的桌子上,是一堆散开来的图纸,满是复杂的人体图像剖析图和密密麻麻的观察记录,在图纸堆的顶端,是一张女性的全身构造图,微小繁多的标注通过细线和身体各个部分相连,而在最关键的大脑部位,却是一片空白。
  在巨大的落地窗外,除了夹杂着雪花的呼啸寒风,还有一个魁梧的黑色人影。
  他半坐半躺在玻璃顶端的岩体上,冷冽的风旋将漫天的雪花加到了一个夸张的速度,使得原本脆弱的微小冰晶体变成了无数锋利的刀片,撞击在男人单薄衣衫上的同时,也切割着他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颊。
  衣衫虽然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但却没有丝毫要破裂的迹象,至于男子的脸,更是连一丝白点都没有。
  男子的眼睛微眯着,并不是因为经不起雪花的力量,事实上,无孔不入的雪花依旧可以进入他没有完全闭上的眼睛,只不过撞击在他的眼球表面后立刻化为微粒,继而融化成水——他只是觉得不断擦拭眼睛里的雪水很麻烦。
  男人一只手撑在岩体上,千百年来风雪的打磨侵蚀使留下来的岩石都像钢铁般坚硬,但男人的手还是像插进温水里一般插进了岩体里,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支合金酒壶,正不断地往嘴里倒着烈酒。
  很快酒壶就见底了,男人也像是醉了一般,像后倒去,躺在了这片冰天雪地之间,睡着了。
  酒壶也脱手而出,沿着弧形的落地窗弹跳着向下落去,叮叮当当,最后砸在底部的合金框架上,像一只失足的雪貂落进了悬崖中,失去踪影。
  陈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凯恩叔叔又喝醉了,除夕,把凯恩叔叔接回来吧,轻一点,别把他弄醒了。”
  缩在女孩肩膀上的光球微微一亮,一道银色的光从男子的身边缓缓亮起,最后将他完全包裹,当银光消失的时候,岩体上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
  而在山体基地里的一个房间里,男子凭空出现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囔着什么,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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