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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希望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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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走一边想,这次来想看学校也变得索然无味,心情很乱,在校园里随意转了一圈就准备回去。
  刚走到大门口,就遇到了一辆绿皮卡车,好像算准了一样,正好停到自己的面前,副驾驶刚刚那个自称林建的人探出脑袋,脸上没有最开始见到的沉重与痞气,挂了一丝微笑与放松,像是刚处理完什么事。
  “我们要到济源一趟,上来吧,带你一程!”
  声音很洪亮大气,很能给人信任感
  “嗯~?好吧~”
  赵淼沉默了一会答应了下来。自己没办法拒绝。他甚至觉得自己刚被调查过,这趟车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自己拒绝不了!
  上车后,林建摇上车窗,从后视镜中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你说的那个新的世界到底指什么”
  赵淼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压抑,或者说自己的好奇,主动问到
  “这么说,你现在是在主动联系我了?”
  林建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就像是什么诡计得逞,炫耀着“小子,我还治不了你!”的表情。
  “我可没有说!你爱说不说!”
  赵淼撇了撇嘴,说到,不过心里好像安心了点。
  “你从小就知道自己的问题,你受尽了白眼与流言,你懦弱自卑、对他人很戒备但很有自知之明,不聪明但很冷静!”
  “你到底要干什么?”赵淼很不高兴
  “你甚至没离开过济源几次,你做事之前会提前做准备,心思在大事上很细腻,小事上却很马虎!”
  林建自顾自的说着。
  “你这次来,是为了看学校,但你却匆匆转了一圈就出来了,说明你心不在焉,你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我刚刚说的话!你动心了,但你还在怀疑戒备着我。这就是你不答应我的原因。”
  “你买完冰糕出门没第一时间打伞,是因为你看到外边街上没人,你放松了。你第六感极其准确,我跟踪过无数的高手,他们都发现不了我的存在,但我却知道从我顶上你的那一刻,你就感觉到了!你很冷静的掏出手机应该准备着随时报警。”
  林建顿了顿完全不顾赵淼的表情。
  “你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怂了,还这么熟练的准备报警说明你不是第一次被这么堵了,哈哈!”
  “你对自己缺乏自信,但也不缺少某些意义上的勇敢,竟然还把我引到角落里,是为了方便我抢你东西吗?哈哈哈哈!”
  林建自顾自的说着笑着,浑然不顾赵淼那愤怒却闪着泪光的目光。
  “你张口就是方言,说明你不经常说话,或者去过的地方很少,但很快就说起普通话,说明你很快能意识到自己犯得错误并改正!”
  “你虽然身体干瘦枯寂,但眼睛却闪着无可比拟的灵动!说明你一直保留着真实灵动的的自己,这么长时间外界的一切流言,从没损伤过它!”
  “你的伞有些年头了,但你一直打着它,我想它肯定有特殊意义,比如代表着那个封存了的自己!”
  “你很优秀!”
  林建最后几句话说的很真诚,说完眼睛盯着赵淼,不在说话。
  “这么久,你是第一个说我很优秀的!你不提醒我,我已经快要不知道这把伞对我的意义了!”
  赵淼使劲睁了睁眼,眼球转了一圈,努力埋葬着自己的眼泪,那个头看起来却更像骷髅了。
  “你分析的没错,但我确实不相信你,在我信任你之前我不会真正配合你做任何事,我知道我在你手里没有选择权,但我对我自己的行为却有。我相信你花费这么大功夫,不会只是拿我去做个实验那么简单,应该需要我的配合!”赵淼的话变得有些底气,不卑不亢的说到。
  “哈哈,好小子,我喜欢,行,我跟你讲讲我为什么要找你!”林建听了,不恼反喜。
  “第一、我是国家一个特殊部门的负责人,本次出来有特殊任务,遇见你只是个意外,但这确实一个美丽的意外!具体原因因为涉及到机密,需要等你跟我们走后才能告诉你。第二、本次我的下一站也就是济源,不是为了你,你不要多心,跟你家人绝对没关系!第三、跟我们走可能治得好你,并且让你接触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当然如果治不好,你因为知道太多秘密,你也不可能会再自由了!”
  赵淼沉默了,林建也沉默了。
  一路无话
  “我会在济源呆三天,三天内给我回复,如果可以,我……算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见到我的事,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一个多小时后,车辆到达济源汽车站,临下车之前,林建若有深意的看了赵淼一眼,欲言又止的说到。
  “嗯,我会考虑的!谢谢你的顺风车!”
  赵淼面无表情的回答。
  关上车门,打开伞,他竟然感觉怅然若失。有些迷茫,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看到自己骷髅一般的手掌,无力的四肢,这不该是自己!
  回到济源市承留镇,今天逢九集会,街道上满是各种小贩,夕阳落下在柏油路的尽头、也没有了中午那么炎热,变得暗黄无力。站牌下很多车被堵着,有家用轿车,有电动车,有自行车,拥挤的人流进进出出,嘈嘈杂杂,中间的绿化带上仿佛也布满灰尘,看不出翠绿,他的内心很平静很平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大脑里什么都不存在,就那么站着仿佛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又仿佛自己是完全脱离这个世界之外的旁观者……
  “哥,你回来啦!”一个充满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是一道靓影,顺着夕阳朝自己跑来看不清脸,但从身影就能认出这是妹妹赵柔。
  “小柔,嗯,回来了!”看到是妹妹,脸上不禁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小柔顺手接过赵淼手里的东西,一只手给哥哥撑着伞,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赵淼却心中一动,这么久了,可能自己也真的觉得理所当然了。
  赵淼转头看着妹妹,快和自己一般高了,很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漂亮基因,虽然还小但已经初露苗头。脸白里透红,紧致细腻,身材修长匀称,没有酒窝但笑起来却更显得脸部线条完美;衣服和他的伞一个颜色,柠檬色,因为他说这是哥哥喜欢的颜色;身上总带着薰衣草幽香,自己还开玩笑说他洗发露淹入味了。
  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地又挂上了一丝真心的微笑。
  妹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看着自己问道:
  “咋啦哥,我脸上有东西,你笑啥?”
  “今天去是不是看到喜欢的女孩了,看到我又想到她了,才露出那样甜蜜的微笑!”随机小柔好像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坏坏的斜着眼看着哥哥。
  “没有!我们……”赵淼话很少,很平静的说道,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哎呀,是鬼淼呀!哈哈,你这副干尸样,人家能看得上你吗。大白天的整天打这个遮阳伞,比娘们还娘们!哈哈哈!”
  这人是王凯是和自己一个高中的混混老大,练过两年跆拳道,听说在附近打架就没输过,自己给起个名字叫王凯旋。头发是很短的寸头,脸上轮廓也比较分明,脖子上有一大片烫痕。
  “哈哈哈哈!”后边五个人跟着笑起来,五个人染着红青黄蓝灰头发的的自称五行大护法,其实没啥实力,跟着家境殷实的王凯混吃混喝罢了。
  “不许说我哥!”赵柔一个一下子就急眼了跳出来,站在赵淼身前。
  “我们说的是事实,你看他那副样子,皮肤惨白整天不见阳光,身体干瘦干瘦的,我们凯哥那句话说错了。”白毛尖脸小弟第一个跳出来,接着就是其他人的附和声。
  “还说自己先天性皮肤病,我看呀不是皮肤有病,是心理有病呀,男人就该像凯哥这样,才有男人气概,你看看你这样,整天躲在女人后边,一天到晚一个屁不敢放,真是社会的败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鬼淼这样浪费人民币,哈哈哈!”黄毛小弟操着一口本地方言,改编着过时的网络用语,还一脸得意。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也瘦的一把骨头,脸色阴翳,双目呆直!说文明点叫肾虚,说粗俗点就是打飞机过度!
  “才不是呢,才不是,才不是!”赵柔眼里开始泛起泪花,但是却不会反驳,双手依然撑开站在赵淼前边。
  赵淼一句话都没说牙齿紧咬着低着头。
  黄毛小弟感觉自己说的话奏效了,还想说什么,正要开口。
  “算了算了,没必要和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一般见识,你别说了!”
  王凯看着,赵柔哭的梨花带雨,真是郁闷,不知道鬼淼这家伙哪来的福气有这么个好妹妹!就制止了。
  黄毛讪讪的收起到嘴边的话,哼了一声,就站回到五个人中间。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还是凯哥宽宏大量,哈哈有气度!”这个时候青毛胖子站出来打圆场,灰毛也随声附和,一群人勾肩搭背的才离开!
  “对不起,小柔,让你受委屈了,我还一句话都不敢说!”赵淼很沮丧低着头轻声说道
  “没事,哥,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有自己的远见与抱负,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一直这样的,我相信你!”赵柔擦去眼泪,笑着对赵淼说。
  这句话妹妹对自己说了太多次,但这次自己为什么心中有些翻涌了,自己不清楚。是因为这次自己看到了希望吗?还是仅仅因为以往的麻痹与忽略。
  赵淼没回答,刚见面时的欣喜也被冲散了,回去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不清楚都在想些什么。
  晚上赵淼没吃饭,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他最喜欢夜里,那样自己可以不打伞,可以不用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可以享受独属于自己内心的宁静!
  他看着星星,心里又在回忆白天的种种,那个真实的世界,那个可能治疗好自己的机构,那个叫林建的迷,那个留给自己的选择——治好了,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治不好自己就一辈子别想见到家人了!
  自己是该这么将就着活下去,还是拿自己的命运去赌一把?
  是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五秒的真男人?
  一直站在妹妹的身后,还是……!
  “小淼!”父亲站在自己的身后,用那沉稳厚重的声音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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