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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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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辰的恳求下,楚曦帮他把大卫他们叫了过来。
  “你还好吧?”大卫上前关心道,随后又指了指陆辰的胳膊,面带歉意,“我很抱歉,是我砍掉你的胳膊。”
  “不,我应该谢谢你,多亏了你的果断,我才保住了命,没被那些虫子吃个干净。”陆辰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好在这里的治疗设备很先进,他说话已经没那么吃力了。“另外,我对这条新手臂很满意。”
  “唉,那帮忘恩负义的狗崽子,我们辛辛苦苦为他们解决火星虱问题,13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5个人,他们说不让进就不让进了,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fuck!”一向和善的史密斯也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其他两个队员也是一肚子的憋屈。
  “大卫,其实你知道的,对吧?所谓的‘萤火虫计划’。”陆辰冷静地盯着大卫。
  众人齐刷刷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大卫。
  大卫一时间愣住了,他脸上的愧歉之意更深了,“我说过,萤火虫是指我们,我们就像敢死队,去执行一个赴死的任务。队员们都心知肚明,他们和我都明白,这是为集体所做的牺牲,是有价值,有意义的。”
  “可是现在呢?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看吧,我们现在成了他们眼中厌恶,恐惧的东西。”陆辰眼神犀利,一如他的话语,深深地扎进了每个人的心坎里。
  大卫稍稍低下了额头,和其他人一样,沉默不语。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楚曦略显尴尬,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用,接下来的谈话,我希望你做个见证人。”陆辰沉稳冷静,眼神坚定,不容抗拒。
  楚曦一时被他的“威严”震慑到了,或者说被他的气场所感染了,她信服地听从了他的建议。
  一直以来,陆辰都处在十分被动的境地,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亲眼目睹了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就这么脆弱无助地陨落,消亡。可是他却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如果不是人类内部存在勾心斗角,存在一己私欲,在面对外部的灾难又何至于此?他受够了这些,他想改变,可他的内心似乎还不足够强大,还没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此时的他陷入了十分矛盾的困境。
  思忖再三后,陆辰对在场的人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并不是它们太过强大,而是我们人类之间的联系太过脆弱,不够团结。好好想想吧,这一切不过是穹顶政府下的一盘好棋罢了,让我们去抓火星虱,即便成功的几率为零,他们也向公众传递了一个重要的信息:看,政府并不是没有作为,他们不仅修建防御工事,还派出敢死队捕捉火星虱进行研究。穹顶高层并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回来,即使杰克的事情没有发生,他们也会找别的理由禁止我们进入穹顶,这是他们向公众传递的第二个信息:看,只要有穹顶政府在,任何危险都不可能靠近穹顶。如此一来,他们不仅树立了威信,还收获了民意,一举两得。而我们就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舍弃的棋子,否则,他们不会连把我们关进隔离区进行检查这样简单的程序都不愿意做。看吧,他们成了人民心目中的英雄,而我们呢?”
  又是一阵沉默,众人都在思考着陆辰话里的含义。
  “也许,我们可以私下里找市长谈谈,我们又没有犯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史密斯试探性地建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辰当即反驳道,“别再做没有意义的幻想了,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你自己的问题,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史密斯一时哑口无言,他被陆辰说得有些动摇了,也许,是时候重新审视“生存还是死亡”这个终极命题了。
  就在这时,陆辰床头边放着的原子表突然亮起了全息影像。那是老库克送给他的手表,用于维持他们几个人之间的通讯。
  全息影像中显示的是胖子的头像。
  “总算联系到你了。”胖子说道,“之前你一直不在服务区,V先生托人打听,发现你不在穹顶,是怎么回事?”
  陆辰想起来之前可能在地下,没有信号。
  “市长派我出去执行一项任务去了。”陆辰拿起手表对着全息影像解释道。
  “你怎么躺床上了?出什么事了?”胖子注意到了这一点。
  “遇上点麻烦,算了,不提这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陆辰说道。
  “是穹顶外围发生的事吧?”胖子似乎心知肚明。
  “你怎么知道?”陆辰先是一惊,而后站在穹顶政府的角度想了想,他们应该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了,为了树立威信,为了民意,合情合理。
  “这件事,全穹顶的人都知道了。另外,我还要通知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胖子故作悲伤,尔后又耸耸肩,“好吧,这好像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说说看。”陆辰并没有被他的语气和表情所影响,面色平静如水。
  “就在几个小时前,穹顶政府在中心广场对几个感染者进行了公开处刑,那场面,就像一下子回到了中世纪。其中就有一个我们认识的人,就是那晚在火星吧认识的女侍,唉,真是可惜了,好好的美女怎么就感染了那些东西。”
  胖子一脸惋惜的表情,而陆辰听到这,整个身体不由得僵住了,虽然面色依旧平静,但已然成了一潭死水。
  “怎么可能?”陆辰像是在对胖子说,又像是在自语。
  “怎么不可能?她被射杀时,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跟那些虫子的颜色一样,好在他们立即将她火化了,那些虫子也跟着一起死去了。”胖子作为见证者,“据理力争”。
  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杀死火星虱,能把金属瞬间变成蒸气的高能电脉冲都不能伤及毫毛,更别说普通的火焰了。这一定是穹顶高层卖弄给民众的把戏,仅仅因为她,洛莉和人类不一样,是个复制人,就按照所谓的“行为异常”判处她死刑?就连死亡的真相都要掩饰。想到这,陆辰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必须要有所改变,现在,他有了这样的决心和勇气。
  “好了,别说了。”陆辰打断了胖子。
  胖子停了下来,又不经意地往后看了看,发现后面还有好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一下慌了神,转过头对陆辰小声说道,“我,我不知道这还有别的人,你怎么不提醒我?”
  “没事,都是自己人。”陆辰想了想,又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相信V先生会很乐意做的。”
  “说吧,什么忙?我会向V先生转达的。”胖子一听到V先生,便立马认真起来。
  “我之前答应过他,会帮助他解除‘心眼’装置。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陆辰注意到胖子明显紧张起来,于是淡然一笑,“放心,我和他之间的协议还在,我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说到自然会做到,我不仅要帮他解除‘心眼’装置,我还要帮整个穹顶的囚犯都解除‘心眼’装置。而解除‘心眼’的关键钥匙,我放在老库克那里。”
  “是那个机器人?”胖子总算聪明了一回。
  “嗯。”陆辰点点头,“你只要让她接触到穹顶的网络接口就行,剩下的事由她来完成。”
  “整个穹顶的囚犯,占据穹顶总人口的近五分之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胖子觉得这事有点疯狂。
  “没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我们需要一场革命。我们要让他们看看,萤火虫也能对抗黑暗!”陆辰对包括胖子在内的所有人郑重地说道,大有领导者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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