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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各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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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去的学校,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心神不宁。梦境中的画面在他眼前幕幕重演,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以至于一路上他根本听不见别人的话语,似乎一切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都成了毫无意义的杂音。
  “嘿。”
  “嘿,队长。”
  “队长!你咋了?”
  班级门口,黄轩奇怪地看着林落,他反反复复叫了他三句,才让林落反应过来,这可不像是一个早就看见真相,做好万全准备,胸有成竹的人。
  “我?我没事。”
  黄轩一个手刀轻落在林落肩上,“你有没有事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不管怎么样,自乱阵脚没有任何用处,还是尽量冷静下来吧。”
  “黄轩,你好像,不害怕?”
  “怕,怕的要死。”
  “那怎么你……”
  黄轩原先轻松的神情忽然一凝,看着林落,“我害怕,害怕你死了,害怕慕依死了,害怕我妹妹死了,也怕我自己死了……但是,不论如何,该面对的终究无法逃脱,世界上的人类何其之多,可与我有关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人。我父母我已经劝他们去警察局了,我今天来学校,就是为了救下更多,与我有关的人的!”
  林落惊讶地看着黄轩,仿佛此时此刻觉醒了超自然能力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个眼神坚毅的男生。
  然而黄轩终究只是普通人罢了,战斗的天赋再高,绝对的力量差距是无法靠技巧弥补的,比如李杰这种原本根本不会打架的瘦弱男孩,一旦掌握了数倍于普通人的力量,便是黄轩这种天天锻炼身体素质,磨练战斗技巧的人,也对他无可奈何。
  “黄轩,我们不是救世主,你可不要太奋不顾身了,到头来人没救几个,自己给搭进去了。”
  “放心,你的预知当中,我不是没死嘛。”
  黄轩故作轻松地调侃了一句,便转身走进了教室。
  “黄轩,我只知道日子是今天,但具体几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是白天,咱们要随时做好准备,不能掉以轻心。”
  “嗯,知道了。说起来,我还要找个时间把小雪带过来,不然爆发那种灾难的时候小雪不在我视线范围内,我会担心死的。”
  “你这个妹控!实话跟你说吧,我昨天又多了一些记忆,其中有一些是关于你和黄雪兄妹俩的。”
  “什么?”原本嬉皮笑脸的黄轩又一次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望着林落。
  “首先,黄雪没有在灾难爆发的第一时间死去,那个梦境应该和现实不太一样,灾难的爆发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你没能第一时间去救你妹妹,不过当你一路杀到高一教学楼的时候,你妹妹也没出事。”
  “呼,吓死我了,那还好。”
  “但接下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说了你先别激动。”
  “你说。”黄轩似乎知道接下来林落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语气平淡,可一股杀气却无法轻易掩盖。林落知道,哪怕是在文明社会中,黄轩也是有可能会为了妹妹而做出一些疯狂之事的——就像林落说的,黄轩是个疼妹妹到极致的“妹控”啊!
  “你在灾难爆发后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来源是杀死那些绿皮怪物,这个具体的我到时候再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也很愤慨,梦境里你获得了力量后也带着更多的人获得力量,可有些该死的家伙太贪婪了,他们想对付你,发现你太过强大后放弃了对付你,却……”
  “对付了小雪?”
  “嗯。”
  “告诉我,是哪些人。”
  “黄轩,”林落这时也严肃了起来,他早就知道一旦他告诉黄轩这些东西,黄轩肯定会问出类似的话,林落早就想好了应对,“你要理解我,这份名单我心里有数,但绝不会告诉你。”
  “我不会做什么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接下去发生的一切有我们干预,事情已经和我的梦里不一样了,我不敢保证他们依旧会扮演恶人的角色。”
  “队长,你怎么这么傻啊,为恶之人哪怕暂时蛰伏,也是终究要为恶的,可能不是这一次,但下一次,再下一次呢?”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我帮你看紧他们,我保证黄雪不会出事情……出了事,我随便你怎么办!”
  “哎。”黄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凭他对林落的了解,他也早就知道一旦林落下定决心,那是八匹大马都拉不回来,他也只好妥协,“也只有你啊,队长。你千万千万别出差错啊!”
  “放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很快上午的课程就快到尾声了,灾难依旧不见踪影,林落和黄轩倒是白白紧张了一个上午。
  “今天中饭我一定要拉小雪过来一起吃,这丫头最近天天和她小男朋友在一起,娘的,老子一看就知道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脸渣男样,要不是怕我妹生气,我早就上去教训那个男的了。”
  “得了吧,你个妹控,天天看谁都是人渣,除了你好像全天下都要伤害你妹妹一样。黄雪是挺漂亮,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啊,你自己到底把你妹脑补成什么女神模样了?”
  “要你管?走,陪我去高一教学楼。”
  林落跟着黄轩一路来到高一教学楼,林落无奈地摇着头,他虽然不能随时随地预知未来,但此情此景下,他用脚想也能猜到,今天黄轩怕又要惹自己妹妹不高兴了。
  果不其然……
  “妹妹,今天和哥一起吃个中饭吧,有点事情和你说。”黄轩本来在教室里还一脸严肃仿佛会瞬间出手打人的表情,现在却和颜悦色满脸流露着“阳光般”的笑容——其实按照林落的话来说,此刻的黄轩看着就好像弱智儿童。
  “中饭啊?我和男朋友约好啦。”黄雪根本没理会自家哥哥的满脸笑容。
  “小雪,今天真有事要和你说。”黄轩又开始摆起了做哥哥的架子,语气也比刚刚强硬了些。
  “什么嘛,哥你先让让,我去找孙晔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嘛。”
  “很急的,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了。”
  “我怎么就不听话了啊?诶,孙晔来找我了,我先溜了哦。”
  说完,黄雪就挤开了黄轩,径直朝外奔去,根本不关心现在黄轩心里是如何的悲痛,如何心如刀割。
  “噗嗤,我说黄轩啊,你别穷追不舍的了,你妹妹毕竟也高一了,你还想像以前那样,拉着她到处显摆你有个可爱的妹妹啊?别做梦了,去吃饭吧。”
  “万一吃饭的时候爆发了灾难怎么办!”
  “嘁,我知道还是你知道啊?放心,不是在午休期间,我的预知没错的话,是在课上爆发的,虽然不知道是哪节课,但结合天色大胆猜测一下……”
  林落说着又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应该就是午休之后,下午第一节课。”
  “下午第一节吗?我知道了。”黄轩也看见了林落的恐惧感,他又用手刀轻轻拍打了林落一下,“先去填饱肚子吧,你刚刚不还拉着我比我还急着要去食堂吗?”
  一路无语,林落和黄轩沉默着吃完了饭,就径直赶回了教室。事已至此,不论他们有没有做好准备,风暴将至,他们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必须挺过去。
  尽管目标不同,但黄轩和林落都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以及不得不保护的人。
  “林落,现在能和我好好聊聊了吧,你今早那通电话,我可是拼了老命才让我爸妈听了我一回哦。”六班教室门口,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倚着墙壁站着,她的容貌已算上乘,五官精致,身材也很匀称,但比起“漂亮”,她应该更偏向于“可爱”一派。她正是圣诞节刚刚向林落告白失败的苏晓筱。
  “队长,我也要多做点准备,你先和苏晓筱说清楚吧。我溜了,交给你了。”黄轩冲林落眨了眨眼,就溜之大吉了。
  “林落!”黄轩刚一走,苏晓筱就猛地扑进了林落怀里,“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爱意!呜呜呜,你今天早上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还反复让我信任你,相信你……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相信你,我和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们去警察局附近等待,然后带了一大堆补给来了学校。一上午都无事发生,我真的怕你只是在愚弄我。”
  苏晓筱越说越激动,哭声也越来越大声,哪怕周围已经有同学开始注意这看上去颇为喜闻乐见的一幕,她也不管不顾了,情到深处,苏晓筱甚至开始把脑袋贴在林落的胸膛上,用自己娇弱的拳头捶打着眼前这个让自己伤心的青梅竹马。
  “晓筱。”林落也很无奈,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场面该如何应付,他以前也惹哭过苏晓筱,但每次都是他木头一般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只能靠苏晓筱自己回家生生闷气调整心态,等心态恢复了她又自然会回到他身边,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只会给苏晓筱带来更大的伤害,苏晓筱一次一次地回到他身边,可他也知道,每一次过后,苏晓筱的心头就会添一条新的疤痕,直至最后那颗爱他的心彻底碎裂,或许她才会彻底离去……可那时,苏晓筱就不再是苏晓筱了,碎过一次心的人,不可能回到从前。
  此情此景,林落好像突然醒悟了过来。他的意志不允许他伤害任何一个对他重要的人,要弥补这一切,要弥补对苏晓筱的伤害,只有一条路可走。
  “晓筱,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伤了。”
  林落最终还是做出了他的决定,抱住了苏晓筱,将她拥入怀里,任凭胸口的温热更加恣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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