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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帮托马斯!”
班吉寇在身后看到大胡子骑士和艾兰之间的交手,面色一变,忙唤身边的其它骑士快些上前帮忙。
“驾!驾!”众人纷纷催马,本就不宽的小径上尘雪飞扬,落叶四散。
但他们还是来的晚了些。
“铛!”
托马斯的战斧和艾兰的长剑再一次相交,巨大的冲力让艾兰的右足微微下陷,而托马斯,则在受了这一碰的反作用力后连人带斧一起滚落马下。
“彭!”他甲胄和一块路边的石头磕在一起,正撞在他的肋腰点上,一阵剧痛从腰间传来,加之双手虎口全然麻木,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是晃悠了一下后半跪在地上。
托马斯用战斧撑着地,想要彻底站起来。
就在这时,他眼前银光一闪,冰冷而锋锐的触感从喉头传来,一柄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正在赶来的众骑士大惊失色,纷纷大喊:“放了托马斯!”
“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徒!”
“你还有什么遗言?”艾兰对那些耳畔的呼喊怒骂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地看向面前的大胡子骑士。
“不,你不敢杀我,我是葛洛佛大人的侍卫队长,杀了我,你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森林。”托马斯狞笑着盯着艾兰,浑然不在意喉间的利剑,“来啊,杀了我啊!懦夫!”
“不,不要!”班吉寇在不远处大喊,托马斯扭头看向了他,脸上还是那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不要担心,他根本不敢杀……”
“噗!”
托马斯的话再也说不完了,因为他的气管和动脉都被切开了。
鲜血再一次染红了艾兰的锁子甲。
“如果这就是你的遗言的话,我很欣赏你的愚蠢。”
艾兰冷漠的双眸和森然的杀意让在场的每一位葛洛佛家族的骑士感到从心底的寒意,为首的班吉寇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杀了他,为托马斯大人和那三个兄弟报仇!”
骑士们很快围了上来,十六把长枪遥指艾兰,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大声叫嚷着,要为死去同袍报仇。
但是班吉寇挥手制止了他们,沸腾的情绪缓缓平息,但仍然各自咬牙切齿,恨意难平。
“放下武器,我们会带你回深林堡接受审判。”
“我们有十六个人,十六杆枪,你只有一柄长剑。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提议,投降吧!你没有任何胜算。”
班吉寇在路上旁观了托马斯和艾兰战斗的全过程,知道面前这个少年的力量大得惊人,全力冲锋的托马斯甚至会被他以步对骑打下马来。
这在今天之前,是班吉寇决想不到会发生的事情。
不过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十六杆长枪一齐扎下去,在他看来,艾兰一柄长剑就算是舞出花来,也断无幸理。
“涨潮了。”
“你说什么?”
班吉寇没有听清艾兰的呢喃。
“你知道涨潮时的大海和平常有什么区别吗?”
班吉寇看着微笑的艾兰,觉得这个人可能疯了,他开始暗自警惕,准备随时挥手让其他骑士杀了他,之前的时候他想要活捉艾兰是因为他想审讯一番这个陌生的黑发少年从何而来,又为什么要杀氏族的猎人。
也许其中有什么阴谋?
但是现在,他只担心这个武力值颇高的少年会突然发疯,暴起伤人。
“涨潮时,大海上总是飘满了尸体。”
不等班吉寇回答,艾兰轻声说道,话音刚落,他再一次出手,一个侧滚避开迎面的两杆长枪,砍向左手边骑士的战马的腿。
“杀了他!”
与此同时,班吉寇当机立断,知道劝降艾兰是肯定不可能的,挥手下令。
众骑士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长枪如蛟龙出水,长虹贯日,纷纷向着在地上蛇行狸翻的艾兰扎来。
眼见长枪就要戳在艾兰身上,后者却是不慌不忙,他心中早有定计,挥手一剑斩在那匹战马的前腿上,将它砍翻,身子顺势向马腹一缩。
接着,左臂膀单肩一拱一顶,竟将这战马连带上面的骑士一起驮了起来。
“呔!给我起!”一声大喝,舌绽春雷。
这说来颇费笔墨,其实一套动作下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罢了。
“噗!”长枪已然收不住去势,狠狠地扎在了被艾兰举在身前的骑士和战马身上。
“啊!啊啊!”马上的骑士被整整六条长枪穿了个透心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大叫便才没了生息。还有几条枪扎进了那匹战马身中,马的生命力比人要顽强的多,但眼见得也是活不成了。
“卑鄙!”班吉寇怒骂一声,这种中式武侠的传统战术,他们是前所未见的。
艾兰根本不在意班吉寇说了什么,而是趁着众骑士的长枪大都扎在战马和尸体身上之时,又将这二者像抛铅球一样,朝着他身边的另一个骑士用力掼出。
众人再一次惊骇了,纵然是号称七国第一凶徒的魔山,以他那样的力气,也不曾用过这种打法。
被砸的骑士避无可避,想催马让开,却还是被砸中,压在马下动弹不得,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大腿骨和盆腔可能被压断了,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
其他来不起撤手便失去手中的长枪,在艾兰眼中,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威胁了。
笑容再一次挂在他的脸上,直接藏身马腹时汩汩滚热的鲜血顺着艾兰的长发流下,将他已经染成黑色的长发冲开,露出其中一部分原本的纯金之色。
鲜血本身就是一种最为基础而神秘的魔法元素。
众人已经来不及思考艾兰的长发究竟是黑色还是金色,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面前这个少年。
不过,也许,逃跑更切合实际一点。
冷寂的雪随风而散,淹没了每一个人的呼吸,而弥散的杀机吞噬了每一缕微雪,死亡在无人的角落注视着一个个苍白的灵魂。
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艾兰的长剑动了。
一阵破空的风声,一道青色的亮光横劈出一片血红的锦屏,接着他手腕一翻,剑锋如从高谷俯冲向猎物的雄鹰,精准而凶狠地划开了第二个人的胸膛。
红莲般的光彩绽开了黄昏时分的惆怅。
闺中人的泪水沾湿了妆台前的绣枕,遥远微光中的林木再也经不起温柔的守候。
当最后一抹剑光落下,晚云凌乱,暮霞泣血,荒凉的小径上只剩下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个稳定而有力的心跳。
最后站着的人是艾兰,尽管他看上去糟透了,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身上的锁子甲也破破烂烂的,前后心和左臂上狰狞伤口还有血不断地渗出。
但他依然活着。
艾兰拄着大剑将这些尸体聚在一起,摆成一个破碎的六芒星,硫磺的火焰被点燃,古老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一个又一个铿锵的音节在荒无一人的林中回荡。
当青色火焰燃烧到六芒星的中间,死去的班吉寇身上时,一扇花纹繁复的召唤门从火焰中诞生,无实体的门像黑洞一样,不停的吞噬着周围微薄的光芒。
一个宏大深远而空灵的声音从中传出:
“艾兰,我的孩子,是什么让你召唤我?”
“我向您献上我的祭品。”
“……”一阵若有若无,又仿佛充斥着整个天地的笑声传来。
“你说的祭品就是这二十个凡人破碎不堪,毫无灵性的血肉吗?”门后的祂笑了很久,仿佛遇见了什么罕见的新鲜事儿一样,大约过了有五分钟,祂再一次说话了。
声音里充满了冷漠,完全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是的。”
“说吧,我的孩子,这是你第一次向我献祭,我许给你祭品价值之外的奖励。说出你的愿望,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
“您给我的就是我想要的。”
“……”
“你很聪明,是的,你比你的哥哥们聪明得多,不愧是她的孩子。希望你能早点把这个世界献给我。”
“让我看看,你改名字了是吗,艾兰•葛雷艾恩,很好,看起来你打算成为一名海盗。嗯,真不错,还有什么比驾驭风暴和海洋的力量更令人望而生畏呢?”
说完这句话,祂的声音沉寂了。
一片暗影从黑洞中飞出融进了艾兰的大脑,随后黑洞也一点点消失,艾兰觉得脑子里昏昏涨涨的,被无数神秘的符号与仪式充满。
那是关于风暴与海洋的魔法,以及一个特殊的称号——血鸦武士。这是他在黑暗维度中身份的证明,用血肉的祭品换来黑暗维度的接纳,哪怕目前还只是最底层的称号。
与此同时,就在黑洞被封闭的一刹那,在大陆的另一端,遥远的东方,红袍梅丽珊卓从明亮的烈焰中睁开了她的双眸,冰冷的红唇微微张开:
“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