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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刚才时间紧迫,没有在底下插木头签子,不然这个鳖孙摔下去就死定了!”长孙弘愤愤的朝坑里吐了口口水,趴下去伸长了手中的木棒,捅了捅黑色的人。
那人趴在坑底,无论长孙弘怎么捅,动也不动,不是死了就是晕了。
长孙弘还不放心,又捡了块石头,瞄准坑中人的身子,丢了下去,瞅见那人依旧面朝下的躺着,毫无翻身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山洞口子的火还在烧,烟雾弥漫,火焰一个劲的往里灌,里面不可能还有人了,如果有人,还能憋着气不出来的,这时候也被烤死了。
朝火堆中又添了一点柴火,长孙弘才扯着几根结实的藤蔓,回到了土坑边,土坑有一人来高,困住一头野猪不成问题,但要想把一个昏倒在里面的人拖出来也很困难。
一个见面招呼都不打就动刀子刺人的人,绝不是善类,长孙弘先用一根藤蔓结了个套,把那把丢在一边的长剑套住剑柄,吊了上来。
初初被这把剑指着,虽然仅有短短的一瞬间,却让长孙弘整个人都感到了一阵寒芒,剑尖似乎透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冷意,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依然能让人觉得有气流刺到身上。
拿着那把剑,长孙弘将它举到阳光下,细细的看,剑长三尺,宽一寸五分,锐利的剑锋套着一个龙头剑柄,缠着密密的红绸,两颗小小的白色珍珠镶嵌在龙头双目的位置,剑脊略略凸起,开刃发寒,剑尖的位置稍稍发绿,用鼻子嗅一嗅,能闻到一种淡淡的腥味。
“果然喂了毒的!”长孙弘端详着剑尖,心中后怕不已,刚才如果人影的动作再快一秒,自己就被刺中了,破了皮见了血,只怕凶多吉少。
心中一转,长剑是朝廷禁物,寻常人被发现携带,是要治罪的,那么坑底那人,想来应该是江湖上的人物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藏身山洞中,不肯露面直到被烟熏烤出来,只有抓他上来,问一问方才明白。
蹲在坑边,长孙弘心头电转,想了许久。正常来说,应该回去,找父亲或者二叔过来,方才稳妥。但是他们此刻正带着人在江边疏通河道,远且不说,也没空啊,等他们过来,下面这人指不定醒转过来跑了。
思来想去,看看那人趴在底下一动不动,不像要活过来的迹象,死了也不一定,要不自己下去看看?
虽然有十二岁的身体,但却有三十岁的心气,长孙弘这么一想定,就决定这么做。
先察看坑底的人,他认真而仔细的观察了许久,确定底下的人的确是不可能醒转过来之后,放才拿着剑、背着藤蔓跳了下去。
靠着坑壁,用剑抵着那人的后脑勺,长孙弘伸腿踢了那人屁股一脚,得到的反应是没有反应,于是他彻底的放下心来,把剑插在地上,摘下藤蔓靠近过去,打算施展从岛国片里学到的捆绑大法。
坑底的人,一身衣服都是黑色,刚才在上面还以为是被熏黑的,原来人本来就是一身黑衣,穿着软底皮靴,戴着黑色头巾,把整个人都罩在了黑色里面,乍一看,就像一个黑衣夜行人一样。
“大白天的穿成这样,不是见鬼了就是坏分子,怪不得躲到洞里,定然是见不得光的。”长孙弘嘴里叨叨着,用藤蔓先拢二臂、反手捆死了双手腕关节,然后并两腿、扎死了两脚踝关节,两处一捆好,就算是天下第一的武术好汉,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的。
余下的,可以慢慢来了,长孙弘捆扎的时候,发现此人个子矮小,大概跟十二岁的自己还要矮上几分,不由得边翻转那人的身体,边笑道:“一个矮子,怪不得动作那么快,耗子身材小,跑快了猫都抓不着,正是这个道理……咦?身子怎么这么软?”
黑衣人身材娇小,虽然套着一层黑衣,入手却不似如寻常男子般粗重,相反的,触感柔和,因为要翻动的缘故,长孙弘双手从黑衣人的腋下穿过去,托住黑衣人的胸膛,两只手摸在胸口处,感觉……好像摸着了两个馒头一样软。
长孙弘更奇怪了,用劲使力,把人翻了过来,那人绵软得如一团面,任由长孙弘摆布,身子一转过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长孙弘皱眉一看,原来黑衣人的腹部,有一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裳,将黑色的衣服染得更深了,就在摔下来的短短时间里,血将身下的泥土也染红了一大块。
血还在流,“啵啵”往外冒,黑衣人的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看不见容貌,但唯一露在外面紧闭着的眼皮上面那本能的皱起的眉毛,以及起伏的胸膛,彰显着这人伤势很严重。
长孙弘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顺着伤口撕开黑衣,露出下面的皮肤来,只见凝若白玉般的肤色粉嫩光滑,在那道狰狞的砍在肚皮上的五寸来长伤口的映衬下,分外引人注目,红色的血与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竟然有一种残酷的美。
哪个大男人有这等皮肤?这分明是个小娘皮的样子!原来这位江湖人物是个兔儿爷!长孙弘刚刚露出嘲笑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脑子里炸开了一个想法,然后举起自己的手,看着手心开始回忆刚刚触碰胸部的触感。
胸部……柔软……馒头……还有女子才有的皮肤。
结合在一起,傻子才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个黑衣人……是个女的!
长孙弘哭笑不得,看看手掌心又瞧瞧暴露在空气中的女人肚皮,那道伤口应该是新受的创伤,刚才发力运气从洞里冲出来,大概又再次牵扯到,加重了伤情,才会流血不止,摔下来时受了震荡,导致此刻晕了过去。
“唉,你说你这么做何苦呢?早说你是个女人,大大方方走出来多好,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必这么冲动呢?”女人的脸依然遮在黑布底下,一双紧闭的眼当然不会睁开,昏迷中的人也听不见长孙弘在说什么,于是自语几句,长孙弘咬咬嘴唇,手上用力,把伤口附近的衣服撕得更开了些。
整个伤口露了出来,看得长孙弘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一道明显是锐器割裂的伤口很是慑人心魄,皮肉外翻,入肉三分,这一刀砍得不轻,再砍得深一些,就会伤及内脏,以这时代的医疗条件,华佗再世也回天无术。
这女人到底是谁?那么高的武功谁又能伤她这么重?为什么她会逃到这里?一个个问号填塞了长孙弘的脑子,不过这时候无人能回答,而且女子的伤势如果不包扎一下,很难不会流血休克,但他身上没有药物,麻衣又不适合用来包扎伤口,于是他眼珠一转,盯着女子身上。
一般江湖人物,随身都有金疮药,长孙弘在女子身上掏掏摸摸,期间难免又碰着了几次胸部,只觉触感可观,差点心猿意马起来,幸好及时的从她怀里摸出了两个小小瓷瓶和一块玉牌来,方才定住了心神。
丢下玉牌,打开瓷瓶闻一闻,以长孙弘的中医丹药造诣,当然也闻不出什么,于是也不管了,两瓶都倒了一些到伤口上,心中默念希望你不要带毒药。随后左右看看,一把扯下了女子遮面的黑布,当作纱布给女子包扎。
黑布一去,女子的脸露了出来,一张十几岁女孩子秀丽天然的容颜展现在眼前,小巧如琼玉的鼻子,粗细适当的黛眉,鹅蛋般的脸型配上淡红色的腮红,加上朱红色的嘴唇,倒是一个还未长成的美人胚子。
一个小女孩啊,长孙弘不免心惊,为何一个十余岁的女孩子能有这等功夫,太过罕见了。
包扎这门功夫,长孙弘并不擅长,用的也不是标准的急救用品,所以难免笨拙,翻过来颠过去的弄了好一会,他才堪堪包了粽子一样弄好,弄好后他探探女子的鼻息,还好,仍然有呼气。
他一屁股坐在坑里,喘了几口粗气,包扎个伤员比挑着水桶跑步还累人,目光一转,又落到了压在女子腿上那块自己扔下来的石头上。
心中一紧,长孙弘赶紧的起身,搬开石头,女子的腿型很漂亮,修长而结实,刚才捆脚的时候他还在感慨,哪个男子竟然可以把腿长成这副模样。
卷起女子的裤管,察看之下,发现石头没有把女子的腿打成骨折之类的,只是紫了一大块,才让他放下心来,这女人受的伤够重了,如果让自己砸死了,倒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没有深仇大恨,害人性命终究不妥。
一切忙完,长孙弘才擦擦汗,靠着坑壁歇息一下,琢磨着怎么把她弄上去,屁股一着地,“嚓”的一声,似乎咯着了什么东西,探手一摸,摸出一块玉牌来。
这是刚才同瓷瓶一起从女子身上摸出来的,没有来得及细看,这时候得空了,长孙弘定睛瞧了瞧,玉牌呈长方形,四分之一个手掌大小,通体晶莹碧透,光润细滑,是块上等好玉雕琢而成的,值不少银子,系着一根红绳,有些像旧时人们随身带的护身玉。
玉牌中间,用古篆体刻着一个文字,边上铺以装饰性的云纹,长孙弘转来转去的看了好久,方才辨认出,是一个“唐”字。
唐?
南唐?
这小妞子,是唐门中人?长孙弘面色变了变,一拍脑门:很多事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