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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姚一尧一时没想明白。
眼前的情况和他预计的完全不同，他原本以为这里要么是智脑旗下的某个秘密基地（概率很低，因为这是末世前几天才启用的），要么是某个高密级军事基地，要么是某个收到自己邮件的大佬的安全屋。
从这个老头能喊出酒铭耀这个救命药的谐音来看，他应该是收到或者知道邮件的。
可，释放出异常，以及“罪人”这个称呼，又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需要一些证据。”姚一尧没再多想，不管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得验了他体内有没有能量体再说，“我看您这已经扎了不少针了，捐点血让我检查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检查能量体吗？嗯，很谨慎，但并没有什么用。”老头装作没有看见姚一尧打量四周到底有没有埋伏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第一，我可能是被智脑收编的普通人，体内没有能量体不代表我就是好人，这个你已经在末世待了这么久，应该深有体会；第二，就是我的体内的确有能量体，不用检查，我也会主动告诉你。”
“咔锵！”
姚一尧立刻下意识地拔出后背上的重型射流炮，驾驶舱内，他的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不要太激动，我一个老头能对你做什么？”老爷子依旧是那副没精神的样子，显然是没有把射流炮的威胁放在心上，“如果智脑能隔空控制你的脑袋，此时你已经中招了。如果它不能，或者说我并不是智脑，那你应该能抽出两分钟，听我把话说完再开枪。”
“给你一分钟时间，尽量精简到100字以内。”
“年轻人，就是脾气暴躁。”老头子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辉强基制药公司，你听过吗？”
“……”
“我是董事长，初代的能量体，或者我们内部称呼为活化因子细胞，就是在我们的实验室里被制造出来的。”老头忽视了姚一尧震惊的目光，不急不慢地说下去，“这个项目的初衷是为了让我的寿命增加，没想到，最终却造成了末世——所以说，我的确是个罪孽深重的人啊。”
“能量体，是药厂的实验室产品？”姚一尧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毕竟这是卢光复也不清楚的智脑起源，“一种细菌而已，没有你们在幕后主导，怎么可能演变成席卷全球的灾难？”
“你看的很清楚，的确如此。”老头没有争执，而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不想美化自己，作为导致几十亿人死亡的源头，我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完全无需掩饰。”
姚一尧没有打断老头的自白，他知道后续将会有更多的内幕爆出，自己可不想做那个插入废话太多，导致观众们听不到最关键细节的搅屎棍。
“活化因子计划，就是我这个老头求不老药的一个绝命挣扎——历史上这类事情太多了，你应该也能理解一个将死的富贵之人，对于生命的留恋吧。”老头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总之，在我手下一个研究员的领导下，整个团队花费了接近7年的时间，终于从各种海洋生物、火山菌群、疑似陨星细菌等单细胞生物的基因片段中，拼接、编码出了一种新的细菌。
“它可以免疫大部分抗生素，能量转化效率是线粒体的百倍以上——你也知道，小孩子的新陈代谢是最快的，随着年纪的增大，人体细胞的整体新陈代谢速率将会逐步降低，宏观上的体现就是机体衰老——如果能往体细胞内注射或者移植这种新的细菌，让它替代、帮助线粒体，那我们能得到什么？”
“超高的新陈代谢速率，机体的返老还童……”早就听说过类似行为的姚一尧，不假思索地给出了正确答案，“根据移植部位的不同，移植者甚至会得到异能般的身体素质。”
“没错，大致上就是这样了。”老头显然对姚一尧的反应极其满意，他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我就是初代的移植者，当时我正好是肝、肺、消化道三种癌症中期，很难以手术和化疗救治，所以我主动接受了头号研究员的提议，移植了部分初代细胞。
“效果很明显，我不但癌症痊愈，而且身体机能还重回巅峰，外表上都年轻了至少十几岁之多。别看我现在这老态龙钟的样子，你猜猜，我是哪年接受的移植？”
“呃……特蓝15年？”姚一尧犹豫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保守估计。
“哈哈哈，是特蓝09年。”不知道是不是平常没人陪聊天，这老头的笑点感觉异乎寻常的低。
9年前？！
姚一尧顿时懵圈了。
“没错，年轻的状态持续了大约3年，然后就消失了。”老头叹了一口气，这算是自接触以来，他做过的最像老年人的举动了，“因为某种原因，我手下的头号研究员卷走了所有的资料和样本，消失了。没有了菌种，就算我找再多的人想复现研究，最终也是一无所获，直到一年前的3月，收到你的邮件为止。”
姚一尧微微皱眉，自己可不记得给大商人寄过邮件。
“当然，不是原件，转发的。”老头也看出了姚一尧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在政商界和国外都有很多人脉，如此大面积传播的新闻，以笑话的形式传到了我的耳中。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震惊吗？对于能量体的描述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我立刻就向高层反应情况，得到了处理中的答复。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智脑的触手在几年的时间内已经伸的那么长，我最终也没能挽救这一切。
“不过我知道，还有你这个希望——躲在暗处的智脑能击败我，拥有未来信息差的你也能击败它——所以，我主动来到邮寄地址附近，希望能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