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日本沉没……灾难片……”
　　我嘟囔着点了一支烟。
　　“真的没了？亲眼看到的？”
　　小安目不转睛盯着石原丽看。
　　“我不确定，我看到的地方确实沉了。”
　　石原丽把手放在桌子上，眼神里面满是忧伤。
　　“我的天，这是怎么了。一边人没有了一边连地都没有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地球都没有了啊。”
　　大雪的话里我听出了一些调侃的味道。
　　“这可不好办，本以为是爆发了什么病毒把人都吃了，结果没想到连石头豆吃啊！”
　　我也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疯话，毕竟就算让这种尴尬的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也不会对我们几个有所帮助。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啊？”
　　鱼糕瞪了我一眼。
　　“刚才一直也没问，石原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或者受了伤？”
　　茶壶君到是挺关心她。
　　“没有，谢谢关心。”
　　“那咱们就别干坐着了，跟开批斗会似的。有新朋友自远方来不得招呼招呼吗？大雪你好好弄两个菜行不行？”
　　我看了看这大眼瞪小眼的几位根本没有结束这种气氛的意思，于是我觉得这个节奏还是由我来带一下。
　　“家里也没有多少东西了，做点什么好呢？”
　　大雪一边起身一边说。
　　“今天搬回来不少罐头，不行你就研究研究吧。茶壶你帮忙搬点进来。”
　　“好嘞。”
　　茶壶君起身走向车库。
　　“石原小姐今天是照顾不周了，还请多包涵。”
　　日本人嘛，在礼貌这块都很矫情的，我也不敢怠慢。毕竟我中华礼仪之邦怎么能让他们给看扁了？
　　“实在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石原丽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
　　其实从一开始在树上然后车里再到这，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短发女子。从神态上可以看出她十分疲惫。而从言谈上可以分析出她目前的情绪应该处于一种比较低沉的状态，应该是刚经历了什么事情。而对于我们的照顾和邀请她也没有拒绝这一点上想的话，目前的她应该没有什么要执行的任务或者什么既定目标需要去实现。换句话说，她现在应该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回来的路上从郊外到城内，她都静静的观察着车窗外的景象。不用解释她也应该相信了之前我的那句“除了我们你也遇不到别人了”。对于这种不同寻常的光景她似乎并没有惊讶，反而这点让我很惊讶。
　　这几个人终于从这个长桌上离开了。
　　“鱼糕你去给石原小姐泡点喝的，小雪你过来一下。”
　　我一边让鱼糕给她弄点喝的一边示意小雪跟我出去。
　　“你那个东西翻译的怎么样了。”
　　走出玄关我对小雪说。
　　“翻译完了都。”
　　“我看你刚才眼睛提溜乱转，就知道你有话说。”
　　“哎呀被你看穿啦，刚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当着她的面说，最后看你们都没有提的意思我也就没说。”
　　小雪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屋里。
　　“哎呀你真是个小机灵鬼，快给我分享一下里面是什么内容？”
　　“烦不烦人啊你。”
　　小雪给了我一个嫌弃的白眼并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
　　“‘SSS’事件行动计划B。标题是这个意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PLANB？”
　　“别打岔。这个行动计划做的很详细，我大致上说一下，你仔细听。”
　　“好的长官。”
　　“这份计划给的是美国驻中国的外事官员。当接到通知‘SSS’事件爆发并且A计划已经无法实施的时候，就会启动这个B计划。它要求从事外事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转移至韩国仁川基地。指定的撤离地点是北京、成都、上海、以及临西。所有人员必须在计划启动之后的24小时内完成撤离，在指定地点的机场会有识别代码为AFA的民航包机等待。所有行动必须秘密执行，不得透露给外籍雇员。”
　　“有没有对这个‘SSS’事件的说明？”
　　“没有。但是这里有一份美国军方的核生化应对指南，里面讲了这种叫ME21的防化套装的使用方法。”
　　小雪拿出那个册子翻开指给我看里面的图解。
　　这和我之前见过的防毒面具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太多不同，但是配套的一个快速注射器就显得很不寻常。
　　“小雪，这个注射器的说明是什么意思。”
　　“没说是什么东西，就说是一但发布了执行命令，就立刻注射这种抗体。”
　　“抗体？是疫苗还是抗体？单词没翻译错吧？”
　　“怎么可能错啦！A-n-t-i-b-o-d-y抗体！”
　　“哦哦，虽然我不认识这个英文单词，但是小雪的翻译还是很可靠的。”
　　“就是，不要乱怀疑呦！”
　　“你跟安姐说没说这个？”
　　“说了。”
　　“那行，一会我问问她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一本册子里面就说了这么点东西？”
　　“文字部分提炼完差不多就是这些，后面有一大堆路线图，是指示撤离路线的。你都没看的吗？”
　　“一翻开都是英文我头都大了，直接给安姐看了我还没看后面的部分呢。”
　　小雪倒是提醒我了，我从她手里拿过了那个册子翻开了后面的图解部分。
　　没错，这些都是指示撤退的路线图和一些用来识别身份的暗号代码标识。前面的部分我都跳过了，直接翻到了最后面临西撤退指示图。图里标记了他们撤退所需要使用的路线。从领事馆经中南路到南外环，再从南外环换乘另一组车队到达临西机场的VIP候机楼，紧接着乘坐AFA标识航班从临西飞往仁川。
　　等等！临西机场？之前赵蕾妮跟我们说的是去大安机场，那里有撤离的安排。这对不上啊。不对不对，不能就这么决定目前的情况是他们启动了PLANB，也有可能现在的情况不是PLANB的情况。这上面关于情况描述的东西太少了，看来这份计划要以命令为启动条件，那么给他们下命令的人或者机构才是会对事态有所了解的人。既然有PLANB就一定会有PLANA，A计划会是个什么内容呢。
　　我一边想一边踱步，这是我的一个习惯。
　　“我要进屋了，外面太冷啦。”
　　小雪打着寒颤说。
　　“进去吧，我需要消化一下。先不要在那个日本妹儿面前提这个事情。”
　　“知道啦。”
　　说完小雪一溜烟儿地钻进了屋里，然而留给我的疑问更多了。
　　小雪进屋的门还没关上，小安就叼着个棒棒糖走了出来。
　　“呦安姐，不抽烟吗？”
　　“不想抽。”
　　“小雪跟你说完你有啥看法。”
　　“原本我大致上看了一下，差不多懂了。”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个部分吧？”
　　“注射的那个东西？”
　　“是的，小雪说那个单词是抗体的意思。”
　　“没错，是抗体。”
　　“虽然我对医学相关的东西没有什么研究，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疫苗这一类的东西应该叫做抗原？”
　　听我说完小安瞟了我一眼。
　　“你说的没错。抗原进入人体内，免疫系统针对其特性产生的防御性物质叫做抗体，这么通俗的说法你应该能明白吧。”
　　“抗体直接输入人体没问题吗？”
　　“绝对意义上的没问题肯定是不存在的，但是比如你被毒蛇咬了要给你打血清，那个血清，就是抗体。还有特别的狂犬病疫苗，也分抗原疫苗和抗体血清。抗体类的药物制作成本比较高。”
　　“是这样啊，要是能搞到一支这东西查一查，是不是这个计划跟目前的事态有没有关系就能明白了？”
　　“你能搞到？”
　　“不能。”
　　“那就打消这个念头吧，相比之下云雀实验室服务器的数据盘可能更重要。”
　　“都不好弄。”
　　这种东西类似于游戏里的关键通关道具，绝对不可能让我们轻易拿到。不过这些个道具到底和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关系我可不敢保证。出于好奇还是忍不住想去临西的美领馆逛逛。
　　“有空去临西美国领事馆逛逛吧。”
　　我右手抱拳锤向左手掌心。
　　“行，有机会就看看去。”
　　“达成共识。击个掌吧！”
　　我摆出了一个“Givemefive”的姿势。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high呢？”
　　小安并没有接招，反而是发起了提问。
　　“有吗？”
　　“是不是捡了个日本女人满足了你某种幻想？”
　　“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每天身边都有你们几个大美女在转悠，我什么时候动过心。更何况一个天上掉下来的日本妞儿。”
　　小安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看就算是呆若木鸡的安姐，都经不住夸。”
　　“你这人……”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我和茶壶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她是飞行员什么自卫队的什么的。”
　　“她身上……是不是有枪。”
　　小安不说，我都把这个事情忘记了。按道理来说，她的身上应该是有一把手枪的。
　　“不行，我得问问。”
　　说完我打开门走进了屋子。然后“蹬蹬蹬”几步快速走到正在喝茶的石原丽面前。
　　“石原小姐，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石原丽抬起疲惫的双眼看着我。
　　“你问吧。”
　　“您的身上是不是带着武器？”
　　“是的。”
　　“嗯……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呢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从咱们接触这短短几个小时来看您也应该明白，我们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毕竟我们伤害你没有任何的好处同理您这边也一样是吧？”
　　石原丽点点头，但是似乎没有明白我的说的话的意思。
　　“那我直说吧，您身上的枪能不能把子弹退了。我的意思就是说，枪呢是你的随身物品我们也没有说要替你保管。但是我们几个都没见过真的枪，所以对你那个东西有些恐惧。如果可以的话，子弹呢我替你保管然后枪你自己留着。这样至少我们在一块的时候还有个保险，我们也能安下心。”
　　石原丽看着我放下了茶杯，在腰间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把小型手枪。
　　“我打算吃完饭就离开，其实原本不应该这么麻烦你们的。但是我现在确实很饿，如果这个东西让你们不安的话，我同意你的说法。”
　　说完她卸下了弹匣交给了我，并且把已经上膛的子弹退了出来也递给了我。
　　正常来说在飞行当中手枪是不会上膛的，从她上膛的手枪里我也感到了她的职业本能对我们来说很危险。
　　“那好，这些子弹我就先代为保管。”
　　说完我拿着这十几颗子弹放到了茶几下面的一个马口铁盒子里，交给了鱼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