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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黛玉发飙训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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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客人,刚到亲戚家就留下恶名,林晔打心里也不愿意,要不是看过曹雪芹写的《红楼梦》,谁能想到在外婆家还能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呢,最后更是生生熬死了林黛玉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所以林晔就先行一步,把坏人当好了,才不会有人欺负。
  之后的时日里,贾宝玉和三春很少来林黛玉姐弟的院子里,便是贾环也被赵姨娘约束住,怕和林晔学坏了。
  林晔乐的清静,闲来无事就练功,也不去理会旁人的看法,倒是林黛玉愁坏了,发愁林晔小小年纪一个人独处,把性子给养孤拐了,偶尔出去给贾母请安,和贾宝玉及三春一起顽的时候都拉着林晔,贾宝玉等人看在林黛玉的面子上没有反对,只是很少主动和林晔说话,林晔也懒得搭理他们,看在林黛玉眼中,却是显得林晔愈发孤寂了,心里更是着急难过,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多多的抽出时间来陪林晔聊天,和贾宝玉见面的时间相应的减少了,这对林晔来说倒是歪打正着了。
  “好大的一个丫头了,笨手笨脚的,这也不会做,那也不会做,好不容易学会了一样本事,又摔坏这个摔坏那个的,你说你有什么用?”
  这日清晨,林晔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听着像是晴雯在训斥着什么人,这个院子下人不多,紫鹃和她一样都是大丫鬟,能让晴雯训斥的只有雪雁雪莺两人了,而雪雁又是林黛玉的人,想来应该是雪莺这个蠢丫头打坏了什么东西让晴雯逮住了。
  “刚才我走路急了些,不小心踢到路上的石头摔了个跟头才摔坏了木盆,我又不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林晔耳边就响起了雪莺委屈的声音。
  “你还想故意摔坏不成?就你这种蠢笨的丫头,除了表少爷肯用你之外,哪家会要你这样的,干啥啥不行,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你要养胖了当猪肉按斤卖吗?”
  听着晴雯的声音,林晔眉头就皱了皱,心中有些不喜,很是纳闷就这么粗俗不堪的丫头,后世里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平日里跟他说话也是漫不经心没大没小的,过了初见晴雯那种高兴劲之后,林晔就有些厌烦这个脾气暴躁的丫鬟了。
  起身穿上衣服,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朝外看去,只见雪莺身上都是水,应该是刚才摔倒时候木盆里的水溅到身上的,此时雪莺正满脸委屈的揉着衣角,低着头有些不服气的听着晴雯的训斥,好几次抬头想要反驳又被晴雯给呵斥回去。
  这个时候晴雯叉着腰,眼睛瞪着雪莺,叫道:“看见你一副废物点心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你别不服气,咱们生来就是服侍人的命,就得要学会怎么伺候人,谁让咱们是下人呢,你要是命好投个好胎做了官家小姐,别说你打破一个木盆,就是打破十个,我也不说你,反而在旁边给你递盆,让你摔个尽兴,可是你是么?”
  听着晴雯越说越难听,而且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林晔有些不耐烦了,在窗边说道:“不就是个木盆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后让她注意些就是了,值得大清早的吵得大伙睡不得安生觉吗?还有冬天才刚过去,天气还不暖和,雪莺有沾了一身水,不赶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小心得了病,到时候里外活计都落在你身上,那时你就满意了?”
  晴雯见林晔说话了,一点也没有收敛,反而讥讽道:“才说了这丫头几句你就舍不得了,大早上巴巴的起床给她仗腰子,还怕她淋了水怕冻病了,我这一大早的收拾屋里屋外的,好不容易以从厨房给你烧了点热水全被这蠢丫头弄洒了,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这白忙的一番辛苦?上来就冲我来这么一通,果然还是你们是亲的,我是外的,倒应了那句话,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一个是莽哥儿,一个是莽丫头,真真是相配的紧呐!”
  正巧林黛玉早早起床去给贾母请安,从贾母处用了早膳,料着林晔这时候该起来了,知道厨房的饭菜太油腻林晔不爱吃,便撒娇赖着从贾母处讨了几种林晔爱吃的点心,一路由紫鹃提着往回走,正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晴雯说的话,一张小脸顿时气的煞白,指着晴雯怒道:“什么时候奴才也能指责起主子了?晴雯你是老太太指给晔儿的,我还当你是个好的,晔儿贪玩闹腾不省心,念及你照顾他不容易,只要我有的,你必是有的,从来没有怠慢过你,便是紫鹃都没有这个待遇,谁知道你却是个眼大心空的,跟着外面的那些碎嘴子们学了不三不四的话,回来编排起哥儿来了,真真是瞎了我眼看错你了。”
  晴雯正说的起劲儿的时候突然听到林黛玉的声音,登时吓了一跳,本来晴雯不出意外应该是指给贾宝玉的,却被贾母指给了林晔,这让晴雯心里很不甘心,偏林晔不得贾母等主事人的待见,又是个养子,和家里主子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过是个借着亲戚的名头上门来吃白食的,所以晴雯打心眼里瞧不起林晔,可林黛玉不同啊,林黛玉可是贾母正儿八经的外孙女,得宠程度不亚于贾母的眼珠子贾宝玉,给晴雯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林黛玉面前放肆啊,刚才她那么跟林晔说话,也是因为知道林黛玉早早就出门给贾母请安去了,不在这个院子她才敢讽刺林晔的,谁知道林黛玉偏在她说完话的时候回来了,听了个正着,这下晴雯心里发颤,二话不说转身就跪在林黛玉面前,磕头求饶道:“奴婢失言,请林姑娘原谅,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黛玉余怒未消,看着跪下磕头的晴雯说道:“我今儿饶了你,日后就更没有人把晔儿放在眼里了,今天还是我听到了,以前我没听见的,恐怕会更多吧,你这个不知尊卑的丫头,我可是用不起,你不是肖想宝玉么?待会儿我就回了老太太去,趁早让你称心如意才好,省得整日不服不忿的,委屈了我家晔儿。”
  林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林黛玉,说道:“我没姐姐你说的那样好欺负好不好,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欺负了,那我莽哥儿的名号可不是白起了?”
  林黛玉气得疾步来到窗边,一把揪住林晔的耳朵,恨恨地说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个名号?丢死个人了你知道不,要是让父亲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林晔耳朵被揪,忙歪着头说好话求饶,林黛玉才松了手,看着呆呆地跪在地上发愣的晴雯,没好气的说道:“就算你闯出那等难听的名号,不也没吓住那个浪蹄子吗?你看她那个样子,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说不定怎么心动呢。”
  林晔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人,咱们这么直白的把人送回去,恐怕不妥吧!”
  紫鹃以前在贾母处伺候的时候,和姐妹们相处的都不错,不忍心看到晴雯就这么被林黛玉退回贾母处,她可是太知道晴雯要是被退回去会是什么下场,能被赶出府去都是最好的结果了,便上前劝道:“姑娘消消气,莫气坏了身子,晴雯一向是心直口快嘴里不饶人的,姑娘只管好好管束就是,可千万不要赶她走啊,不然回了老太太那里,怕是没有她什么好果子吃,念在我门伺候一场的份上,且心疼心疼我们吧!”
  林黛玉也知道要是把晴雯赶回去,晴雯十有八九没有好下场,到底是个小姑娘心肠软,便放缓了语气说道:“我自是心疼你们的,可你们心疼我和晔儿吗?到现在晴雯还表少爷长表少爷短的叫着晔儿,难道晔儿不是她的主子吗?可见她的心不在我们这,倒不如遂了她的愿算了。”
  果然不愧是慧紫鹃,听出林黛玉说话语气已经软了,心中一喜,忙过去推了推晴雯,低声说道:“现在还不像林大爷认错更待何时?你还真想要被林姑娘赶回去啊,老太太最是好面子的人,要是知道你是因为出言不逊被林姑娘赶回去的,非得把你赶出府去不可,你还是收了你的小心思,安心服侍林大爷才是正理。”
  晴雯刚才听林黛玉说要把她赶回贾母处然后送到贾宝玉那里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些蠢蠢欲动,正幻想以后去贾宝玉身旁服侍的情景,却听到了紫鹃的一席话,顿时满腔的喜悦都化为乌有,从遐想中清醒过来,在贾母身边服侍的日子长了,晴雯很清楚紫鹃说的话不是在吓唬她,而是真的可能会发生,心中哪里还有别的想法,直接朝着林晔站立的窗台处磕头,哀求道:“求大爷开恩,以前是婢子错了,不该妄自尊大,冲撞了大爷,求大爷看在这几日婢子照顾大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再给婢子一次机会吧,婢子一定尽心服侍大爷,再也不敢卖乖拿乔了。”
  林晔看着晴雯一脸惶恐的在他面前磕头,俏丽的脸上都是泪水,额头已经磕青了,心中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说到底晴雯如今才一个十一二的小丫头而已,搁在后世还是个上小学的孩子呢,不过是因为没送到府里最受宠的少爷身边服侍而不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在林黛玉耳边低声说道:“老太太看我正不顺眼呢,何苦再闹到她那里惹她心烦,横竖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以前我是懒得搭理她,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保证没有下次,姐姐就饶了晴雯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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