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克里奥返回自己的休整舱钻进睡眠舱，一阵温烫的雾浴结束，浑身的每一个细胞舒爽无比，不由想起欣博彦来。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晚梦见与她在一起。她的气息，她的肌肤，以及前所未有的快感，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细腻，刻骨铭心，仿佛完全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发生过。
　　但是，每次他醒来发现身边的人却是姐姐，看她安然熟睡的样子，恍然不知道世界到底哪一面才是现实。
　　克里奥火石行动之后，一个少女在火红的熔液里露出身体的梦像一直暗藏在他潜意识中。看见欣博彦后，才认出原来那个少女正是欣博彦。奇妙的是每当挨着姐姐睡，这个幻境就会实景一样继续播放，直到最后与她一起流星陨落。
　　看样子姐姐并未察觉他的异常，克里奥无时无刻都想着和姐姐睡。
　　从幼儿开始直到考入哈利星际学院前，他的学校就在家宅，班上只有他一个学生，唯一的老师就是二姐。入读星际学院班上的同学都比他年长很多，似乎谁都不愿意和他交朋友。在他与世隔绝的世界里只有无穷无尽的知识，从未对异性有过兴趣，甚至没接触过相关的基本常识。满足二姐对他的期望是他唯一的人生目标，除此之外他无欲无求，无忧无虑。
　　不久，克里奥终于盼来了芳町，当睡眠舱再度黑暗，感觉姐姐的行为不同寻常。
　　“快来呀，你到底磨蹭什么？”克里奥着急起来，与芳町身体频繁触及和摩擦令他局部发生巨大的反应。
　　“你不是不喜欢我的身上的汗味吗，我先洗个澡，时间还别慌。”芳町不耐烦，转眼滚烫的蒸雾再次充满睡眠舱。她强烈地感觉到了克里奥的锋芒，幸好她比他整整矮了一个头，没有危险。
　　“来吧。”芳町浴毕，双手楼住克里奥的脖子，腹部不受控制地迎合起他来，如此一来顷刻换来克里奥疾风暴雨般的亲吻。
　　片刻，芳町从他的嘴里挣脱出来，而此时克里奥精力异常充沛，不由自主地胡乱冲撞她的身体。
　　......
　　“不可思议！”
　　丹枫露望着训练场穹顶上高空倒悬的克里奥，转而目瞪口呆地望着欣博彦。
　　克里奥继续保持自己的姿势，余光下不断有人赶来围观，心满自怡，想到此时不知欣博彦作何感想，不多一时难免得意忘筌，一念之差从高空坠落下来。
　　说时迟那时，柯道南跃身飞去，独臂当空一捞，可惜抓空无物，内心自愧身手远不及当年。与此同时，欣博彦飞驰而入，身体后倾，平贴地面，仰寻目标，双臂竟也揽空，痛惋自己功力大失水准。
　　克里奥脱离穹顶瞬间，本能回身探手想抓住顶梁，没想到身体当即轮旋掉头，虽然没有得逞，但无疑感觉身体并未遵循自由落体定理，居然滞空缓速。于是再旋，旋了又旋，一连使出好几个回合，最后无端地远远偏离正常落点。
　　看克里奥竟然使出高超的轮环旋行，轻盈稳健蹲地，整个训练场顿时鸦雀无声，个个瞠目结舌。
　　欣博彦突然萌发起一个念头，驰上前当胸给克里奥一拳。克里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当她的粉拳轻轻捶来，感觉甚是亲昵，意识到刚才的表现获得了欣博彦芳心，激动地抓住她的拳头，思量着怎么与她进行下一个动作。
　　欣博彦感觉克里奥向墙一样坚实，这一拳至少使出了四成功力，普通人早已飞出二十米开外，可克里奥纹丝不动，秋毫无犯。她想抽回手，但拳头被对方捉住怎么也挣不掉。
　　看见克里奥一脸坏笑，欣博彦恼羞成怒，身体突然下蹲，抬腿猛扫克里奥脚跟，将克里奥铲到在地，随即拧其手臂一记反剪，同时骑扼膝背，一气呵成将其擒服在地。
　　“师傅，痛，你放开。”克里奥嗷叫。
　　“看你以后敢摸我。”欣博彦咬牙切齿道。
　　“明明是你先摸我。”克里奥申辩道。
　　“告诉你，给我记住，休想打我主意。”欣博彦低头凑克里奥压低嗓门恶狠狠道。
　　“哇，师傅，你口气好香。”克里奥神情陶醉。
　　正要进一步修理，见芳町走来，欣博彦一下子难为情起来。
　　“就这样，别放手，给我好好的收拾他。”芳町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听芳町这么一说，欣博彦反倒更不自在，赶紧放手离开。
　　......
　　不久，太阳升出地平线。
　　对于克里奥的表现，哈瓦队武士们依然不报以太多幻想，要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参赛武士，克里奥远远不够。主教练丹枫露建议芳町，克里奥的训练应侧重点在魔轮球上，以之前的训练进程要达到在赛场上专顾逃命，减少队友的负担，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芳町心里并不这样认为，但在一切还没有最终结果的时候，不愿意表露自己的信心。她知道丹枫露和其他队员，包括欣博彦内心的想法。
　　不过，丹枫露的这个建议芳町完全赞成，克里奥今天无须加入族队的刀锋测试项目，由欣博彦负责对他进行野外追逐训练。
　　刚才欣博彦已经感受到克里奥实力，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将他一举擒服。当时他仿佛乐意受用她的攻击，抑或不知道怎么发挥力道，没有实战经验不知道该怎样解锁。总之他彻底放弃了反抗，否则单凭他的力量，她根本奈何不了。
　　看克里奥在医务室里处置伤口，对刚才自己的冲动，欣博彦心里很有几分后悔，主动跟芳町道歉：“锴首，刚才感觉奇怪，想试探他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时失手了，对不起。”
　　“你对他下一阶段的训练有信心吗？”芳町临行前问欣博彦，她已经感觉到欣博彦是一个爱憎分明的直爽女孩，虽然行事粗暴简单。
　　“锴首，不知道，我认为对他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欣博彦说。
　　芳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思全在战场，如果有一天真能和瓦利亨建立通道，我会成全你再赴战场。”
　　“锴首，你认为真有这么一天吗？”欣博彦两眼一下子亮了起来。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芳町沉了口气。
　　“请接收瓦利亨武圣部下一拜。”欣博彦噗嗵一声单腿跪在芳町面前，“到时候一定请铖首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属下生于战场，愿死于战斗，在这里度日如年，实在难熬。”
　　“快起来，武士膝下有圣金。”芳町学着哥哥的语言，轻轻扶起欣博彦，两眼潮湿动情地抚摸着她的脸庞，“残酷漫长的战争需要我们培养更多像你这样的武士，我们每个人哈利人都肩负着抵御强敌保卫家园的义务。我希望克里奥能像他哥哥一样，成为未来哈利的勇士。”
　　“明白了，锴首你放心，属下我一定会尽心尽力训练克里奥。”欣博彦感觉到芳町的手无比柔软和温暖，心仿佛被羽化。从母亲和姐姐在她七岁时被大犬座硅基人的一支先头部队杀害，她再已没有感受到这种深入脊髓的温情。
　　“别总是锴首属下的，今后叫我姐姐。”芳町看着欣博彦掉下了眼泪。
　　“......”欣博彦突然哽抑。一直以来在她的心灵世界里，没有爱与情，只有对敌人的满腔仇恨。
　　......
　　在哈瓦都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克里奥一路磕磕碰碰。原本驾魔轮逛街平常小事一件，可欣博彦鬼影一样忽左忽右，蓦前诧后，鬼魅无常。时而分明伸手可及又转眼人去无踪，时而可以遥遥远观却久久不能近得。克里奥一心要捉住她，可越急越乱，越快越堵，就是捞不着。
　　大街上的女人似乎很久没见过这么清新俊逸真人男子，个个甘愿受碰挨撞，机会上好之时不免舍身揩油。
　　克里奥追到一个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时一个傻乎乎的女人猛地在他面前撩开裙子，傻眼白底黑字尽现，吓得克里奥闭眼一个纵身，不料嘭的一声眼冒金花，散身抛空重重撞在街边墙上。
　　欣博彦在十字路口房顶上看得分明，掩不住噗地笑出声来，但见克里奥瘫在墙根一动不动，这才意识到被刚才那辆古老的悬浮摩托撞得不轻，赶紧纵身飞下，前往查看。
　　“抓到你了！”克里奥一把抓住欣博彦死死不放。
　　“怎么可以耍诈。”欣博彦勃然大恼，正欲抡拳，瞅见克里奥额头鲜血横流，一刻心软，赶紧从战甲腰袋里取出一块创伤贴扔给他，“快，把你的伤口贴上。”
　　克里奥伸手一抹，见满手鲜血，竟然吓得眼泪花花，浑身哆嗦：“不行，快扶我回家，我要找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