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受那天熔洞中灵鸟壳体启示，维亚贞原本只想取回她的英仙剑剑柄，没想到意外获得一个惊喜。当然这个惊喜也需并不能解决她目前最迫切的问题，但是它可爱灵性给她带来莫大的慰抚。她想如果它能陪伴自己，在苦闷的时候听她倾诉，悲伤的时候守着她哭泣，那该有多好。
　　她害怕孤独，不想自己陷于辗转反侧，她需要振着起来重新走近克里奥。
　　果然，在熔洞地面肌肉纹理的缝隙里她找到了英仙剑完整的剑柄。两把雕刻着英仙字样的剑柄依然发着原有的光泽，可是它们的能量早已殆尽不能启动。望着剑柄上神秘的花纹和图案，她深信某一天它将会重现往日的风采。
　　返回灵体熔洞，池中的熔液不再沸腾，不再红亮和炙热，渐渐显现出结实的肌肉质感。她缓缓走上去，再已找不到那天自己在此完全属于克里奥的火热。也许是受到站在她肩上的舌灵体的干扰，令她无法进入意境。她撅起嘴掉头不满地看了它一眼，它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乘她转回脸去慢慢探探身观察着她的表情。余光中她发现了它的举动，看到它小心翼翼的样子，感觉它更加可爱。于是将手掌摊在它前面，果然，它身体一柔，轻盈地跳了过来。
　　维亚贞将它托在眼前，为它的领悟再度惊喜，忍不住用手指捞了捞它的腰。它好像很怕痒的样子，不住地躲。她边换着花样逗它，一边观察它的反应，看到它的头部时而时尖突而圆润，感觉似乎有丰富的表情，但仔细研究却又似是而非。
　　她忍俊不住亲了它一下，谁知这家伙顽起皮来，温烫地黏在维亚贞的嘴唇上，贴着她的脖子绕了一周迅速滑下去，在她身上乱溜达。她一下乱了，满身到处捉拿，但是速度远不及它灵快，总是次次逮空。很快，它开始刁蛮起来，不断她布里胡钻，
　　“哦，别！”她压住自己的一边胸布，感觉捕到了，正要去揪出来，不料它竟然转瞬跑到了另一边。
　　她赶紧双手一边一只牢牢按住，但这家伙居然变薄轻松逃了出来，不待她反应一溜烟钻进了她的裤子。这下把她吓惨了，连连哭丧道：“哦，不，你出来，你这个坏蛋，不准再动了......”
　　这时穹顶上一粒滚烫的熔液掉在她左肩上，她蓦然回过神来。
　　正当她抖掉熔滴的当儿，她突然发现舌灵体无端地出现在左肩上，她愤怒地一把捏住，将它狠狠砸在地上，决计不再理它，拾起英仙剑柄转身毅然冲向进来时的那道隔膜。
　　......
　　火星南极冰川陨石坑晴朗的上空，十字舰四端向陨石坑中心凸起地带周边投下四个灵鸟探测器。灵鸟落地迅速融化冰盖，很快消失在圆孔中。光膜体渐渐隐形徐徐降落在中心凸起地带边缘，
　　不久，十字舰打开腹仓弹出三个椭圆形光膜体，光膜体降落在凸起地带边缘，静静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欣博彦研究着手掌上的全息四方体，这是灵鸟进入一百米冰层通过幽波粒子切割渲染出来的四方柱模型，通体蓝光，表示其间没有杂物和异体。
　　灵鸟继续下潜，四方体不断增长，直至抵达土壤，整个模型依然色调一致。
　　“向凸地中心投放一枚深地灵鸟！”欣博彦呼叫十字舰。
　　十字舰迅速发出一枚灵鸟，触地后跟之前一样钻入冰盖，但十米之后受到无形的障碍不能继续深入。
　　......
　　维亚贞钻入隔膜进入出口地道，不顾一切地外前逃。到了半路她放慢脚步渐渐停了下来。缓缓掉头想看看身后，但犹豫片刻最终返回头来。
　　维亚贞继续往前，但显然没有刚才着急，走着走着再次停下，静静地站了很久，蓦然转过身去。但见那个红亮的舌灵体果然浮游着跟在后面，转身飞跑。
　　溶洞越来越窄，温度越来越低，前方被厚实的软壁挡住了去路。她知道洞口已到，一边使劲往外挤，一边掉头回看恐怖地注视着它的动向。
　　“你滚开，不许靠近我。”维亚贞竭嘶底里地喝斥它。
　　红亮的舌灵体悬停在离她两米远的半空轻轻扭动身体。估计距离足够安全，维亚贞沉足一口气拼命往外转。当她意识到一块滚烫的黏体牢牢地嵌在自己的后背时，整个身体已经囫囵闯入了冰冻世界。
　　维亚贞顾不得许多，抓紧时间奔下陡坡，但很快两脚麻木不听使唤，后背上的那片火热面积太小，根本不够暖身。
　　她卷缩着身体艰难地移动，渴望身后的那片炙热能像刚才熔腔中那样溜遍她全身。
　　她看见了那棵树，但总觉得遥遥无期。
　　她干脆身体一歪，顺势滚下陡坡。不料身体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撞击，反而轻盈飘起，随即一股强大热能的温暖了她的全身，令她可以从容地以半失重的姿态向前弹跃。很快她到了那棵大树跟前，并且轻而易举地攀上了树干。
　　当维亚贞飞快穿好航服，披上战甲，这才恍悟到它还在自己体内，不禁大发雷霆：“滚出来！”
　　......
　　火星南极冰川陨石坑凸起地带冰盖十米深处，五枚灵鸟启动超强热熔，对无形的坚硬物体进行全方位熔刻。但是速度太慢，十字舰投下一台大型智能考古发掘机，切换热熔方式，加入到工程中。
　　陨石坑不断有十字舰和舵轮舰飞临，投下机具。不久，陨石坑凸起地带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根据灵鸟路径测算，一个直径五十米高五米，重量五百吨的五边形扁体隐形体，被四手艘十字舰光绳吊起，卸在离窟窿数百米的冰川上。
　　任何仪器也检测不到眼前的隐形体，仅凭灵鸟热熔路径描绘无法判断其真实面目。火焰号太碟舰从一千公里外赶来，克里奥提出使用离子喷涂显隐。果然，随着四个涂装机器人的喷涂作业，隐形体逐渐显露出五边体外形。
　　但好景不长，喷涂层很快消失，神秘体再次恢复到原来的隐形装态，
　　根据刚才的影像，五边体五侧面和顶面光滑平整，无任何具有猜测余地的痕迹，浑然一个使用原始精密金属加工切割而成的五棱柱体，抑或一个标准的五边形盒子。
　　太碟舰指挥舱里，面对神秘体全息模型克里奥毫无想象力。
　　“这应该是一个什么装置，或者是一艘飞船。”范娣辛舰长对芳町说。
　　“无论如何，现在有一点非常明确，就是有文明曾经造访过这个星球。”芳町意味深长道，望着范迪娜香冠中心那颗光彩夺目的仙母宝石，心里总有一丝莫名的阴郁。
　　克里奥紧盯着全息模型说：“我觉得这个文明的等级应该比我们低。”
　　芳町提醒道：“据我所知，越文明的科技表面上看起来越原始。”
　　克里奥感觉姐姐说的非常有道理，细思极恐：“如果这个文明比我们高级，那么我们哈利人的生存就会再次面临严重的挑战。”
　　从小到大姐姐不但是他的人生导师，也是他的学术顾问。在克里奥心中姐姐芳町是博识多才的大学士，对她的话总是言听计从，每每沿着她指导的方向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建议对它进行试探性接触。”范娣辛舰长用征求的目光望着芳町。
　　“等一下，这也许是个潘多拉盒子，需要谨慎考虑。”克里奥紧张地看着芳町。
　　“那么我建议向天罡号汇报。”范娣辛舰长望着芳町。
　　芳町心里早已否决类似范娣辛舰长这样的提议，也同样想到过克里奥提到的危险。此刻陷于矛盾，她估计仅凭火光行动的力量难以控制可能发生的局面。但有一点她异常清醒，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伯克森家族尤其是她和弟弟的未来都需要一次这样的显赫成就，尽管这也许是一次无归的冒险。
　　芳町闭上眼睛，重重吸了口气，睁开后毅然决定：“把我送到现场去。”
　　这个决定令指挥舱全息模型前的所有人感到万分惊讶。
　　......
　　维亚贞返回伐木工地，攀上挖掘机高悬的铲斗，她想借此坚实的保护打个盹，但想到讨厌的灵体还呆在自己身体里，没法子赶它出来，心里再次惴惴不安。
　　天边开始出现淡淡的红光，森林里有轻微的动静感觉到处有危险随时不期而来。
　　维亚贞弹出防护罩合上眼皮躺下，但久久无法入眠。
　　这时身体里的灵体开始躁动起来。它的温度早已大大降低，但还是能够明显感觉到由它产生的热流正在全身漫游，她感觉到自己正步入炙热的熔岩中。
　　很快，克里奥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向她缓缓靠近，直至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随后他火热的嘴唇和肆意的双手有着前所未有的简明方向，并正如她渴望的那样顺利地抵达了他急切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