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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御龙凌极境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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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身着金铠的琪王府家将自进了这王家大厅,神情便甚是倨傲,待瞧见宝蓝听到自己身份,居然没如一路上那些富商州官一般大惊失色恭敬异常,只是寻常作了个礼,那张脸上,更没半分把自己当回事的神情,心中便不由有些讶异恼怒。
  他脸上冷笑,却是习惯性的拿出了在京中的那些做派,冷眼从这少女脚尖一路往上,细细打量起来,便瞧见双白锦棉鞋,衬条天蓝云纹百褶裙,又有条细娟缠丝轻轻一束,道尽了腰肢窈窕。
  这人先前瞧那鞋子模样,倒不像是什么大家闺秀会穿的样式,不由一愣,可喵到那些玲珑处,还是有些口干舌燥,便望了望四处,见除了宝蓝,那些旁人似乎还是有点忌惮自己身份,举目扫处,眼神一一避了开去,心中倒是定了几分,便又壮了几分胆,肆无忌惮的瞄向了姑娘那件湛蓝绣丝长袍,在那衣襟微耸处狠狠盯了几眼,才顺着那道素颈,仔细瞧起这姑娘的长相来。
  宝蓝依旧在那低头垂目,却许久未听到这人说话,有些奇怪,抬头一瞧,却见这人一脸痴迷神色,一双目中,似有些什么燃着,只是肆意扫着自己周身四处,又眯着眼在脸上瞧了许久,竟是不怕自己已抬头正视,便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笑容。
  她生的极美,自然早就见惯了这种眼神,只是自己身份尊贵,那位爹爹更是连皇家贵胄也要给三分薄面,那些目光从来都是躲躲藏藏一触即闪,哪里又有像这位爷一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
  “这可有意思了。”
  宝蓝心中微微一转,猜到这人不是有了极大持仗,就是来前被人骗了些什么话儿,才敢如此放肆,便也没去理那人目光,随意道:
  “有好些年没见到琪皇子殿下了,不知他最近身体精神可好?”
  那人听到主子名字,倒是醒了几分,冷冷道:
  “皇子殿下自然还是日夜跟着简王爷勤学穷武,练的身精体旺,这又何须问?”
  宝蓝听到这句皇子称呼,心中便松了大半,又瞧了瞧这人虽似有些修为在身,但气虚步浮,连离那地阶顶儿,恐怕都差着许多,更不可能是两日内能从平京赶到尚海境的人物,便大约摸明白了这人为何如此大胆,放了颗心。只是先前他说的那些事儿,却是非同小可,若当真漏了马脚,王家立刻便有大难,除非立时反了,不然,就算是西秉珑与霍敬之,甚至是徐伯渊,都帮不上半点。
  她想到此处心念一动,便使了个眼色,早有仆役急急从厅外搬来几张椅子,又抬了个茶屉放在那些琪王府家将身后,宝蓝瞧着那些下人忙碌,脸上却是微笑:
  “这便好,这便好,王家可不像那些迂腐短视之家,从来都把琪皇子,瞧的和大皇子一般尊贵无二,各位为了公差远道而来,定是极辛苦了,先坐下,都用些瓜果茶点吧,对了,还不曾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那为首之人回头望了望,这王家手脚着实是快,便几句话的功夫,这茶屉上已经摆了几盏鲜果点心,有几个空碗内已撒下茶尖,只怕片刻功夫有滚水送到,便是瓜果茶点一应俱全,比拿壶烧茶再盛再递,却是快了许多,说起来,倒是伺候的十分周道细致。
  他却着实有些不开心,便听到那大皇子三字时已有了些心中恼怒,却不能言明,便只能白了眼宝蓝,忽然一脚飞出,将那细心摆置的茶屉踢的老远,桄榔一声,洒了满地瓜果茶叶,几个瓷碗也跌的粉碎,立刻便是狼藉一片。
  这一脚,便让屋内人脸色大变,阿水在一旁瞧不懂这人为何忽然发怒,却觉有些不妙,拿眼瞧向宝蓝,却看到她那只垂在袖下的手轻轻摇了一摇,愣神间,已瞧见那人大步走到了厅内那张圆桌之侧,择了朝南主位,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这人慢条斯理瞧了瞧桌上的菜肴,冷笑了声:
  “好说,某姓钱,琪王府家将排行第三,奉奉车都尉一职,我等此次千里迢迢,可不是来这破地方游山玩水的。”
  他把眼一抬,手下那些金铠卫士早就领了意,纷纷走上前来在他身后排了一排站定,倒有些威风凛凛模样,有一人跨出一步,将手在桌上一展,竟是当着众人的面,把那一桌菜肴尽数掀飞开去,幸好座上诸人修为极深闪避的快,可起身间,着实有了些狼狈,贺虎那些人,脸上便有了些怒容,纷纷瞧向阿水。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刁民,敢和大人一座?”
  那掀桌军士却不害怕,瞪着诸人道:
  “怎么,不服,想造反?”
  铁猪刚刚大发了番雷霆,被那人一瞪,哪里还忍得住,刚想发作,却听阿水在那轻声道:
  “哥哥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照顾着?这里王小姐要和大人议事,你们在也确实不妥,先都出去吧。”
  凌婕比那些汉子懂事的多,忙赶着那些汉子纷纷入了后厢,自己也跟了进去,临走前却瞧见屋角暗处站着个妇人,朝她轻轻做了个噤声手势,她却不认识这妇人,只是瞧她穿着打扮,显是王府家人,只是疑惑瞧了数眼,便急急而去。
  那钱都尉却不理这些,待得厅内只剩下宝蓝与寥寥几人,这才翘起了个舒服的二郎腿,亮出了双黑色官靴,又自怀中拿出本簿子枕在腿上,慢条斯理的翻至某页,朗声读了起来:
  “周江氏,齐宁氏,李赵氏,宋陈氏…”
  他一嘴京片儿,口齿倒是清晰,便一口气读了几十个名字,还不时瞧上眼宝蓝神色,终于尽数读毕,把那簿子随意丢在桌上,抬了抬眼道:
  “这些人,王大小姐,可都认识?”
  宝蓝听的似极专心,闻得这话又若有所思,才轻轻摇了摇头:
  “都尉大人,你念的这些,是什么人?”
  那钱都尉一愣,便是一声冷笑:
  “既然不认识,那便再好不过了,听说王家大院造的极是精巧,堪称大梁庭致之萃,倒想带着兄弟们进去瞧瞧,不知道王小姐,赏不赏脸啊?”
  他斜眼瞥了瞥宝蓝,还没待得回话,阿宁已携着几个下人又端着些瓜果茶点走了进来,一干人等分头擦桌的擦桌,摆盘的摆盘,倒茶的倒茶,端椅的端椅,立刻忙活了起来,阿宁则拿着个翡翠匣子递到宝蓝身前,恭敬道:
  “小姐,家里特备的干果三十六样,尽数都在里面了,您给瞧瞧,还有什么遗漏不?”
  宝蓝拿眼往那匣子里轻轻瞧了眼,又拿手在里面细细点了一番,这才有些满意,轻声道:
  “做的甚好,给钱都尉,和各位官爷都尝尝我们尚海境的特产。”
  阿宁似极欢喜的嗯了声,便捧着那个翡翠匣子盈盈几步,俏生生立在了钱都尉身侧,弯腰将那匣子小心放在了他身前案上,便盖住了那本簿子,甜甜道:
  “官爷,书不好看,我们这的蜜饯干果却天下闻名,这些,可又是城里那些铺子瞧在府里面上,特意精制的,便是皇上桌前的,怕也最多是这个品了,您老给尝尝,再给论论?”
  钱都尉早注意到这侍女生的也有些俏丽,此刻弯腰侍奉在侧,眼神便不由自主的往那领口隐约处瞥了眼,便忽然伸出了只手,捏在阿宁腕间。
  阿宁一惊,目光惊惶处却不敢出声,只把眼望了望宝蓝。
  “怎么,还是个雏儿?”
  钱都尉瞧她神色惊羞,倒似上了几分劲,更不送开半分,只是回头朝那些属下一乐,便齐齐哄笑起来。
  他本只是个小官,在平京那处,自然算不得什么,更甚少离了琪王府,日子本就提心吊胆,可自从那日奉了命南下离京,便有许多奇怪人物过来说了许多奇怪话,记得那位王老爷号称天下第一富商,本以为是什么人物,遇到自己竟然也是礼数有加,给了许多好处,又是极尽美言。
  待一上了路,这才发现这些京外地方,无论何等身份,听到那府名都是恭敬有加,终于明白了这琪王府的名头,对这些京外人物,到底意味着什么,当真算是平生最快活的一段日子,只是那些快活,比起现在,可又差了些。
  钱都尉心念出,终于瞧够了那处隐约细润,这才依依不舍的打量起桌前这个翡翠匣子。这物通体温润,色泽晶莹碧绿,便是他这种没见识的,也知道光这匣子,只怕便是个宝贝,待把眼往里一瞧,倒确实盛满了各色干果蜜饯,只是…
  只是那些点心下边,却垫着厚厚一层黄纸,依稀瞧着,都规规整整写着些字。
  此刻,他便对先前遣自己来的那位陆大人有了万分感激之色,虽然那人没什么官阶,可竟能与简王府的明妃大人平坐而论,听说还是皇子大人的知己,这等人物竟然与自己相谈甚欢,更与了如此肥美一个差事,这趟满载而归,说不得,得好好报答这位大人才好。
  他痴痴望着那些隐隐约约的黄纸,便点了点头,便合上了那盖儿,将这匣子小心放到了身侧,极开心处又闻到了股身边之人的幽香,终于耐不住胸中那团火,便拿刚空出的那只手,探到了阿宁身下,隔着那裙,竟是在她大腿侧,轻轻拧上了一记。
  “啊~”
  阿宁一声尖叫,用力一甩,终于甩开了着钱都尉的大手,忍着哭意跑到了宝蓝身边,只是瑟瑟发抖,却不敢再抬头看那人一眼。
  宝蓝叹了口气,轻轻安抚了这姑娘几句,才直起身来,平静道:
  “钱都尉,这干果,可还满意?”
  那人一笑,便往椅背上靠的更舒服了些,忽然换了个奇怪表情,朝身边一人问道:
  “老赵,她说什么干果,什么玩意,你瞧见了吗?”
  那老赵自然会意,忍笑道:
  “便只有些茶水点心,什么干果,没瞧见。”
  “这就奇了,明明你说没有干果,王家这丫头却说有,明明京都说有这些人,王家这丫头,却说没有,我猜,他们说有那个暗房,那王家丫头,便一定会说,也没有了。”
  他拿那只刚作过贱的手在鼻间闻了闻,又掂了掂那本放在身前的簿子,沉声道:
  “小姑娘,您说,这事奇怪不奇怪吧。”
  宝蓝在那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失笑,点了点头:
  “看来,钱都尉此行不光要尝干果点心,更想尝些别的了。”
  “聪明,聪明!”
  他一脸笑容莫测,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才慢悠悠道:
  “其实,也有些乏了,可往日里被家里那婆娘伺候惯了,没她陪着抱着,总睡不踏实,这一路上啊,可算是遭了罪了。”
  他瞧见宝蓝目光闪动,笑道:
  “虽然这事上峰说了不能拖过今夜,可若现在能睡个如家里那般的美觉,那便歇息个把时辰,再去院子里逛逛,倒也无不可。”
  “思乡之苦,人尽有之。”
  宝蓝一脸深以为然,朝阿宁道:
  “赶紧替钱大人安排个最好的客房,让他好好歇上一些,床单啊,被子啊,可都得用上这城里最上等的,次了一点,我拿你是问。”
  阿宁忙擦了擦眼泪,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到一声喝:
  “慢着。”
  她缓缓转过头来,却见那钱都尉皱了皱眉道:
  “王小姐是准备如今上街去购床被不成?”
  宝蓝闻言,脸色一凝,却没接上什么话儿,只听得那钱都尉缓缓道:
  “现在去买,那被子便没给太阳晒过不谈,这到处都关了张,你能买到的,只怕都是些旧货,是些千人枕万人睡过的玩意,怎么,想拿那些浪贱东西应付过去?要是钱便能买到,我何不路上花点俸禄,自己给自己买点?”
  阿宁听他话中意思,只是越来越怕,整个身子便抖如筛糠,瞧着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个透,正心寒欲裂处,却是一转,这一转,竟然转到了宝蓝身上。
  “王家小姐,您这一身,倒极像是我家那床被褥的颜色,若能有这么相仿的一张垫着盖着,定可让老钱我舒舒服服睡上两个时辰。”
  钱都尉眯着双小小眼睛,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笑道:
  “两个时辰,可都够开一席国宴有余了。”
  宝蓝心中一抽,呆呆立在那处沉思许久,似转了千万道念头,那双手几次三番捏的极紧,终于松了开来,便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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