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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
小昭古怪瞧了宝蓝一眼,把眼眨了眨,随口道:
“我倒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好,至于那事,若他遭了难,我自然也会拼了命去救,这又算得了什么?不过…”
她扬了扬眉,朝宝蓝瞥了一眼:
“哪怕是施不易不来寻我,我也不会参合进你们这档子破事,给自己和宗里寻麻烦,你可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对了,还有他身上。”
她转头朝阿水道:
“喂,你也不许帮她,知道不。”
“喂!”
她喊了两声,却只见那少年呆呆望着身前某处,一而再,再而三的一副充耳未闻模样,顺着那道目光望了过去,便瞧见了宝蓝那头直直披下的发。
小昭虽不懂那些事儿究竟,望着阿水目光,依旧心头莫名涌上一阵酸楚。
她自小虽有个严厉至极的大师兄,可宗里其他人,便是那位老祖,都待她如珍宝一般,哪怕是那人言辞刻板,可一举一动,也是关心备至,又哪里有一日,屡次三番受如此委屈冷落,一股无名火便又冒了上来,朝那人大吼道:
“你是不是想死!”
这一声,却是蕴足了太天位境界的真元,便如一个春雷平地炸起,生生骇的场间诸人皆是大惊失色,各处窗户纷纷摇摇欲坠,远处有几个王家下人一声不吭,齐齐瘫倒在地,便连宝蓝,此刻也是被震得面色苍白,胸中气血翻涌。
阿水自然也是被吓的一蹦三尺多高,捂着胸口瞧了眼小昭,眼中莫名异常,这姑娘此刻才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宗内,当然也想到了这嗓子喊在这民居之中会是什么下场,瞧着远处有人急急惊呼去扶那些昏倒之人,又瞧见阿水一副鄙夷莫名神色,那双眼一红,再也顾不得场间颜面,竟是捂着脸直奔屋内而去。
“前,前辈,这无妨…”
宝蓝缓过神来,刚想劝住小昭,却早没了她的踪迹,刚想白阿水一眼,责问他为何又不理那位修为高深的少女前辈,却见他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身后,目光闪动。
她这才想起了有一人尚在自己身后,转过头来望去,那阿宁正自捂着胸口念念有词,忽然见小姐与阿水一并望了过来,战战兢兢道:
“小,小姐,俞公子,你们这么瞧我干嘛?”
阿水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撇头问道:
“你身边的侍女,修为都很不错啊,这一声喝蕴足了真元,离的又如此之近,哪怕是缟玉境修为,也得受些内伤,我瞧你都被震的有些气息紊乱,这…这位阿宁姑娘,倒似和你差不多反应。”
宝蓝默然不语,只是盯着阿宁,似有些不解。
阿宁自然明白了阿水这话意味,忙辩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被伤到,可除了胸口闷的难受,头有些晕,也确实没什么异状,小姐,我会不会武功,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宝蓝淡淡望了她眼,忽然便伸出手来,捏在阿宁腕中,倒把这侍女唬了一跳,只是她仔细掂了掂她脉象,却是虚浮轻散,一如常人,更没半点修为在身的痕迹,狐疑之处,却听到远处有人急声道:
“是有刺客了么,怎么伤了那么多下人?”
她回头望去,却见那小西将军一脸焦急,自极远处,飞步之间瞬息便到了自己身前,瞧清了宝蓝神色无恙,这才面色稍缓,又望了望四处,眼神,便盯在了下首那些西荒汉子身上,目光之中,有些警惕意味骤起。
“蓝儿,这些是什么人,瞧着,修为都挺高的。”
他目光炯炯处,宝蓝却淡淡道:
“是阿水的兄弟,遭了欺负,来投靠我的。”
“阿水,是谁?”这小西将军有些不明就里。
“将军,那是我的小名。”阿水自嘲一笑,朝前踏了一步。
“哦,是你啊。”这小西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正待说上句什么,宝蓝却抢先一步问道:
“你刚,去哪里了?”
小西将军身形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来,摸了摸脑袋,笑道:
“屋里闷气,跟敬之出去透了会气,怎么了。”
“真的?”
“真的。”
宝蓝白了这人一眼,瞧他一副死皮赖脸的嬉笑模样,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略想了想,便记起了先前未问那话,朝下面那些人望了望,轻声道:
“问那么仔细,也当真是如今这城中有些不太平,怕你们遭了人骗,也担心自己家安危。”
贺虎一脸了然模样,回道:
“要得,要得。”
宝蓝便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位高手,听长相实在没什么头绪,他修为如何?”
贺虎不假思索道:
“生平仅见,比老史只高不低。”
宝蓝极自然的眉头微皱,却想起阿水早知道她打听过西荒那些事儿,哑然一笑处,便不再做那些刻意掩饰,摇头道:
“那位史大人,据说修为极是精深,只怕不输今日的明妃,这城中,又多了个天位之巅的高手了么?”
西荒众人听到她居然知道那位老人,更连修为都一清二楚,都不解的望向了阿水,却瞧见这少年只撇了撇嘴,随口道:
“若没个如此的高手坐镇,我才觉得奇怪,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没什么用处。”
宝蓝闻言处点了点头,眼神便又瞥向了那些汉子,略一思索,脸上却露出了个奇怪笑容。
“那你们便是进那处便吵了架,自那边溜了出来,是吧?”
“没错。”
“这样啊。”宝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朝远处招了招手,唤了位下人到了身前。
“阿财啊,这几位是贵客,操累了一天,在那来悦也没吃上几口饭,怕是都饿的紧了。”
她说话处,脸上却有些忍不住的俏皮笑意,又偷偷瞥了眼贺虎那有些鼓鼓胀胀的肚子,正了正颜道:
“赶紧去厨房唤大师傅们起身,备些酒菜,鱼肉荤腥为主,量可不能短了。”
这王家下人手脚也是极快,只是三四柱香的功夫,便凑了十几碟冷盘,又有热气腾腾的新炒滚汤流水阶般被送入厅内,此刻承渌不在,阿水与凌婕几人却也有了些饥意,望着这满桌珍馐美味琳琅满目,竟是有好多样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都咽了口口水,只是那贺虎铁猪,与石象那些人,瞧着这满满一桌菜肴,却皆是面有苦色。
“这特么都是第三顿了。”
石象身材着实魁梧,一看饭量也应是惊人,今日这两个时辰内吃到了第三顿饭,也是暗自叫苦不迭,便更无需提贺虎那些汉子,心里都在悔恨于那处为何要吃了那么多,又喝了那么多。此刻宝蓝笑脸灿烂,只是望着这些人,眉头却皱了起来:
“各位怎么都不动筷?是家里菜式备得不周么?”
众人忙连连摇头摆手,纷纷提起筷子,只是着手处各自似灌了无数铅水重物,便只寻着那些绿色细物下箸,入口也是细嚼慢咽,倒是一副斯文娟秀模样。
宝蓝看在眼里,虽觉得有些好笑,却仍是暗自叹了口气,回头望处,阿水却当真是饿的极了,此刻正猛攻一道椒尖煸獐子肉,这人吃像着实不好,可她瞧在眼里,却莫名其妙觉得他嚼的甚香,香的让自己,也有些馋涎欲滴,更是想起了早上初遇之时,他便是这般的狼吞虎咽模样,差点把自己看的笑出声来。
“这道菜,那么好吃么?”宝蓝一脸温柔,轻声问道。
“好,好吃!”阿水却是顾不上别的,闷头处又塞了些獐子肉丝夹在饭中,囫囵道:
“像是我家那的风味,手艺更好了许多,当真好吃!”
“真有那么好吃?”
宝蓝咽了口口水,便提起双箸,略夹了个椒尖在口中一尝,脸上却有些古怪意味。
“阿宁啊。”
“小姐,我在!”阿宁立在那处有些魂不守舍,此刻却是有些惊措模样,忙站到了宝蓝身侧。
“你这丫头,今日怎么古古怪怪的?”宝蓝瞥了她眼,问道:
“这菜味道有些古怪,不像是我们家那几位大师傅的手艺啊。”
“不,不好吃么?”阿宁有些迟疑。
“倒不是,只是和平日里有些差入,我家,什么时候有了这能做辣菜的师傅了?”
阿宁一愣,她前边心有旁骛,可没如往常般细细过问这些菜式烹制,此刻听着宝蓝这话,心中却有些害怕,正颤颤巍巍想说句什么,却有个苍老声音道:
“大师傅们都歇了,我们几个婆娘觉得也无须劳烦他们,便自己动手了。”
宝蓝听那声音,早知道了是谁,回头笑道:
“李奶奶,可辛苦你们了。”
阿水那厮听到李奶奶三字,却是心中一抖,回头望处,果然是先前那位差点吓掉他半条命的奶奶,正端着个汤碗儿,一张脸望着自己,便又咧开了那张黑洞洞的无牙嘴儿,似极开心的模样。
“小少爷,原来,你也是西荒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