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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台上,早有人又搬了张梨木椅子上来,此刻皇宗的那位被唤做“虎”的大高手早已就坐,也不知道有意无意,竟是坐在了芙兰掌门与徐伯渊之间,脸色依旧慵懒之处,有气无力说了句话:
“壮丽,无趣。”
这人身处两位极天位巨擘中间,脸上竟似浑不在意,倒是徐芙二人,脸色有些凝重。两人听到他这莫名其妙蹦的无关词儿,都是一语不发,过了许久,徐伯渊眉头终于微微一动,张了张嘴:
“哦?”
虎懒懒一笑:
“倒是第一次坐在这观礼台上,以此方位俯望这繁华大城与锦绣世间,当真更比呆在天上瞧的更有滋味,直是壮丽不凡。”
依旧没人说话,似乎那声哦,根本就不是对这前二字有什么兴趣。
“做了如此多的布置,内外都忙得不可开交,我在上面吹风时随意看着,也觉热闹非常,可至今统领爷还悠然于此看这猴戏,实在无趣。”
徐伯渊脸色微凝:“击掌尚需一应一合,哪边又有脸去讥别家。”
虎咧了咧嘴,似乎觉得这回答甚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看来,是缺了个引线的缘故。”
他这故字音还未落,便只觉这观礼台似乎微微摇了一摇,转瞬便有一道极沉闷的轰击声自不远方极低之处传来,脸色顿时有些古怪。
“你这小虎的嘴巴,倒还真是灵验。”
徐伯渊冷笑中语气依旧平静,可眸子却似忽然亮了几分,望着台下数万看客齐齐惊呼,眼睛都瞧着这观礼台背后方向,那双粗手似不经意的微微搓了几搓,身后一位亲兵便急奔而去。
这诺大场下,似乎也有不少人于他手一动那刹齐齐而动,只是行动各异,夹在数万人中毫不显眼,若非身边这虎的一双死鱼样眼睛极敏极锐,还当真发现不了,倒有些赞叹:
“徐大人御部之能当真了得,这等雷厉风行之机动,着实令我等草莽之辈汗颜,只是倒未曾想到这尚海境驻军,什么时候也能有如此素质了?”
徐伯渊此刻也瞧见场下远处陆步惟神色有变,依稀瞧着倒是喜色居多,脑中急思间,嘴上依旧缓缓道:
“你虽出身草莽,可到底也曾是一派掌门,此刻那派更已是天下第一大宗,身份也称得上尊贵二字,老徐倒不能将你与其他武棍混为一谈,今日说不得要好好于此陪着你这头小虎了。”
“可说好了,今日你不许再走,不然到时候,若琪皇子恼我待你不周,在御书房悄悄说上几句老夫坏话,那真可是个大祸临头。”
小虎听到那琪皇子三子,眼神终于有了些锋利之色,那手于桌上轻轻而扣不止间,似也觉得这提议不错,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同时,那不远处扉叙半刻地道之中,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此刻滚滚尘土稍有所散,模糊不见人处,隐约是那老供奉,正面如死灰,瘫在地上。
此时这地道早就彻底变了模样,无端竟是宽了许多阔了许多,只是坑洼乱错间不似天成。左侧顶上有阳光已入,早被生生击穿出个十几丈方圆的巨大窟窿,地表上更有轰隆隆巨响连绵了许久方歇,也不知道是什么巨物刚坠将下来,生生把大块坑壁沉了一沉,竟有摇摇欲塌之感。
此时地道内正有十数道绚烂光华与恐怖气息渐隐,老供奉凝目望去,那水军众人以淩姐为首,十数人皆背对着自己,各自处傲然而立。这些人倒似浑不在乎这地道将塌,胸背处起伏都有些剧烈,有几位衣衫也似不整,粗粗数来,却一人未少。
可这戏鲲会一方,如今竟只剩下了那四天位高手或趴或仰,于地皆是一动不动,至于那些没有晋入天位的其他会众,此刻便如凭空从这世间消失了般,连半分痕迹都再难寻觅。
谁都没曾料到,离那武斗场热闹处仅仅两三百丈来远之处,却有一场远远凌于场间的天位战,刚悄然分出了高下。
老供奉心神激荡之处,却从那烟雾弥漫处,听到了个不该存于此时的声音:
“女,女侠,我,我快透不过气了。”声音极老,甚熟。
“老李,你还活着?”老供奉惊喜瞧去,隐约瞧见那声音是自淩姐手中发出,原来她出手之时,竟还记得护下了这知悉此处布置的大掌柜,此时那老李便如只小鸡一般被淩姐捏着脖子,提在那处。
“你都说了,我等是你家会长指明要款待礼遇之人,怎么又遣这些人来袭我们?”淩姐冷眼瞧着在她手中已被捏的脸色青紫的大掌柜,似丢件垃圾般,将他抛在地上。
大掌柜于地终于得了喘气,吁吁之间听到淩姐这话,脑中不自禁浮现出刚刚那些恐怖景象。
便于戏鲲会那天位高手说出那切磋二字一瞬,这地道里便轰然有十数道宝具之息齐齐而亮,夺目处更有极强气劲纵横肆虐,那些个戏鲲会守卫大汉连叫都未叫出一声,身子尽如砂砾般被一冲而散。
也幸亏有人将他护了起来,才成了场间唯一一个活着的地阶之人。这之后的相斗,却是甚短甚烈,只瞬息之间有强光刺目,有巨响如炮仗般密集持续了数息,把他震的七荤八素,终于再也听不到瞧不见什么,待五感有复,却已经被人提在空中。
他心中却有一句不是你们这群悍匪先动的手欲骂将过去,只是抬头处,愕然望见那巨大无比的坑洞,心神无序间更是惶恐,终于生生吞下了这句话,抖抖索索道:“是,是小人处置不周,无端劳了众位亲手……”
“莫说这些虚的,赶紧打开这门,取黄金!”贺虎一步便迈至他身前,眼神冰冷。
“是,是,是!”大掌柜此刻哪还顾得了别的,只怕这些煞神一不开心,就杀了自己再寻破法,连忙跌跌撞撞冲到那扇被这近二十道天位气息相冲下,仍然屹立不倒的斑驳铁门前,极力将一圆环之物转了数周,又于某处轻扣重敲此起彼伏,才抖抖索索取出把钥匙,竟是揭开了地上一处碎石,插入了那石缝当中。
淩姐与众人瞧他开门行了如此多繁琐之事,心道留下此人倒算做对了,不然开这道古怪之门,只怕要大费周章。众人心念之处,那铁门轰隆间,竟无需大掌柜驱动,自行便朝内打了开来,有烁烁辉煌从那里面渐渐而盛,终于把众人都似照呆于原地,活像十数个小金人一般。
“好,好多……”
“这下可发财了!”
水军众人自然都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黄金,此刻都有些心神激荡,只是那兴奋之情却没持续多久。
淩姐望着那灿烂美景如画,眉头却有股苦色而起,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先前说要搬时大掌柜神色为何如此古怪。这二十万两黄金,先前只想着重量自己大可应付,可这如此之大……
这屋内黄金竟然是堆成了快一人多宽齐膝高的数堆,璀璨处似有极大诱惑之力,道道光华四散。
淩姐挠了挠头:“这可有些难搬了,总不能一人抱着一堆逛街吧。”
此时那角落的老供奉忽然发声:“前边倒有四辆马车常年备着,若先前没被震死,足够放得下如此多的黄金,只是这里有两万斤之重,凭那二马之驱,可当真搬运不动,怕连那车厢底盘都承受不住。”
“一车最多能装多少?”贺虎厉声道。
大掌柜心中哪里不知道这老供奉想的心思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求这群煞神取了黄金高兴之际,速速离去,哪有心思去想后面之事,他倒所知甚渊,忙接口道:“大约摸四万两,再多就不行了。”
淩姐闭目沉吟道:“四万两一车,四车共是……”
“共是四万两加四万两加四万两最后再加四万两,也就是八万两再加上四万两再加四万两,也就是十二万两加上四万两,一共是壹拾陆万两,这处有二十万两,那么这二十万之数扣去这壹拾陆万两然后再转成……”
众人瞧见淩姐居然能算如此复杂之数,眼中都是赞叹不已,贺虎抚掌正待拍上一记马屁之际,一旁的大掌柜终于急不可耐道:“还剩四千斤!各位修为了得,分十人身负各四百斤,就可尽数拿去了!”
“你这算数之术,倒是更胜于我啊!”淩姐侧目瞧着大掌柜,一脸奇色。
此刻门外的霍敬之却依旧没什么动静,依旧领众黑甲卫士潜在暗处,一动不动。
他早便知道了里面起了大事,只是援兵未至,却不敢轻易而动,心中却暗暗已立了死志。
闹起那股动静之人虽非比寻常,可今日城中有统领爷坐镇,自己再不需担心它事,更可以如在远东那般一心厮杀报国,管他前面是什么天大高手,哪怕是至尊,梁军也不是没斗过!
这堂堂尚海境中郎将,此刻却是满腔报国之心,再无半点大将应有的心思,眼中有狠色一闪:“凭你是什么玩意,也休想跑脱!”
他正自凝志之处,却瞧见那闭上许久的宅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